小白被她这一句弄得说不出话。
他就知道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的。
就良妃这段位能吓着她?
笑话。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问。
苏皖让婢女重新添了茶,“将计就计,进度条这些年都没涨过,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小白点头,“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玩死了,给你复活也是需要能量的。”
苏皖表示明白。
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苏皖不打算牵扯到旁人,就挥手让婢女先下去,自己坐等杀手的到来。
直到她糕点吃了两碟,茶水都喝够三杯,肚子吃的饱饱的,才看见那些红点终于上了船。
苏皖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从头到尾裹上黑色衣服的杀手。
挑了挑眉。
不错,挺敬业。
她似笑非笑的转着茶杯,戏还是要走的。
苏皖看着离得最近的那个黑衣男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声音很粗,开口,“郡主不必知道,烦请郡主随我们走一趟。”
苏皖没出声,黑衣人又说了声,“请郡主随我们走一趟吧。”
这一次说的硬气多了,嗓音隐隐有了些不耐烦。
苏皖嗤笑一声,就在黑衣人已经准备抽刀出手逼她就范的时候,苏皖就起身拍了拍裙上沾了的细碎糕屑,轻声道:“好啊,本郡主陪你们走这一趟。”
“也烦请告诉你们家主子,”她点了点下巴,笑的毫不在意,“胆子这么大,可别把自己玩死才好,本郡主还等着她亲自来道歉呢。”
黑衣人看她这随意的态度,心里一紧。又想到段天承已经被他们的人拖住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想着速战速决,别看苏皖现在这样,指不定心里怕极了。
他一挥手,身后就有人将准备好的麻袋拿了出来。
苏皖看着那个麻袋就皱眉,可是做戏做到底,她扶着自己头上的发簪就走了进去。
黑衣人看着眉心狠狠跳着。
这郡主是不是太乖了些。
不过他想不得那么多,扛着人就招呼自己的人走。
段天承回来的时候,船里早就人去楼空。
他抓了从暗处走出来的人,狠声问:“她人呢?!”
那人被抓着衣领,勒的说不出话,齐元看见了连忙劝他,“爷,爷先将手松松。”
段天承眼底幽深,伸手将他一把甩在地上。
小七被摔的浑身发疼,却只能一咕噜爬起来跪着磕头认罪,“是郡主的意思,郡主让奴才不要动,在这等您回来。”
“那她人呢?去哪了?”
“奴才不知。”
段天承一脚将他踹翻,小七被踹的心口剧痛,又爬起来继续跪着。
齐元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我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们就是这样看着郡主从眼皮子底下被人劫持走的吗?!”
他在赶回来的半路上就明白过来了,走水是真的,但是被半路冒出来那些杀手绊住手脚
回来的时候苏皖就不见了,联想起来,这一出接一出的就是被人刻意安排过,故意引他离开,趁他不在将苏皖绑走。
段天承压着胸口翻腾而起的怒气,坐到了之前苏皖坐过的位置上,沉着脸吩咐,“带人去找!将这津州都给我翻过来找!”
齐元连声应是,拉着一边没了多少气息的小七退了下去。
船内一空,风就灌了进来。
段天承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根簪子。这簪子他认得,是苏皖十四岁生辰那年,他让人专门打造的一套头面里的。
苏皖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这根簪子,这次出门也带着,这是他刚刚在船上一个角落里看见了。
他想。
苏皖将小七留了下来,又故意让他看见这根簪子,是在跟他说着,她没事,不用担心。
可怎么能不担心。
段天承摩挲着那根簪子,将它妥当收好。
他害怕极了。
他一点都不敢想没有苏皖的日子该怎么过,只要这个念头一动,整个人就开始痛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到,苏皖会对他这么重要。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苏皖的时候,他还在母妃的宫殿里,只是那个宫殿因为多年无人居住,早就生满了杂草。
杂草里藏了个小女孩。
段天承垂眸回忆着,苏皖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怕,杏眸里满满都是兴奋跟好奇,看见他过来,就拉着他的手撒娇,说着,“这是谁的寝宫啊,看着好生荒凉,以后皖皖住的地方,需得摆满奇珍异宝,装饰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还不怕生的绕着他走了两圈,问,“你是皇子?长的真好看,皖皖喜欢长的好看的,你以后要不要当陛下呀,就像皇伯伯那样的,如果你当了陛下,皖皖就要嫁给你。”
小女孩的手又重新拉了上来,又热又软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公主带着临昭郡主进宫了,段天承就想到了那个小女孩,原来她就是临昭郡主。
直到坐到那个位置上,段天承登基那天才想起这番话来,苏皖那会不过十岁,小孩子一句玩笑话,哪里能当真。
谁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小姑娘早就在他心里扎了根,拔不出来了。
段天承垂眸,突然笑了出声。
第二日天刚微亮,齐元就带着一身露水走了进来,段天承这会已经在津州住的厢房里,手里握着那根簪子,看见他进来就问,“找着了?”
齐元连声点头,“找着了找着了,在城郊外的一个村子里,瞧着人有些多,奴才没敢直接进去,怕打草惊蛇。”
那村子里住的人有些多,他们也是摸了一晚上才摸清楚人被困在那个屋子里,屋子周围还守满了杀手。
齐元只能先回来叫人。
段天承闻言,拿上了一旁放着的斗篷,起身往外走,“我亲自去。”
“是。”
齐元叫上暗卫,一群人往郊外去。
屋子里,苏皖一路上都没有反抗,黑衣人看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翻不了天,就没将她绑起来,把她往屋子里一丢,就差人去通知上头那位主过来。
苏皖被扔的屁股都疼。
她从来了这里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现下又不是她任性的时候,能忍就忍了。
反正比这还痛的都受过,这点与她不过蚊子痒痒。
苏皖没事做,只能跟小白聊着天,问他,“你说,段天承快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