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狠狠剜了水云霞一眼,然后恭敬向面前几人问候:“晚辈海天派浔奕真人徒弟水方行,这是我师妹水云霞,见过肖阳真君和冥北真人,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话没说完,就被少年,即永年打断:“师父,这个女人侮辱咱逍遥宗,说咱逍遥宗是不入流的门派!”
水方行额头上的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十师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别的门派,先不说对方门派来历如何,就这一点让他人瞧去也是笑话。更何况,逍遥宗,那绝对不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啊!
“这位小兄弟一定是听错了,十师妹不是这个意思。”他腆着笑,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肖阳真君淡漠望着他。
高手即便不出手,无形中气势也能压倒人。
水方行突然感觉自己被海天门的老祖盯上一般,脊背发凉,心跳得飞快。
水云霞是个欺软怕硬的,看到其他修士对面前几人毕恭毕敬,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怯怯躲到水方行身后,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让人看了实在不耻。
永年见状不禁嗤了一声,水云霞立刻偷偷瞪他一眼,永年回瞪,两人就像斗鸡一样,互不相让。
水方行很想现在把水云霞拎回去面壁思过,但又不敢太放肆,恭敬道:“前辈,我们真的没有冒犯之意,我师妹第一次出远门,什么也不懂,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肖阳真君板着个脸,朝冥北使了个眼色。
冥北轻咳一声,唤道:“永年。”
永年打了个激灵,“是,师父。”
“你脸上的伤还有一身泥是怎么回事?”
永年鼓着腮帮子,瞪着水云霞。
水云霞这回不敢再和他瞪眼了,害怕地躲到水方行身后,让水方行无奈又生气。
令她惊讶的是,永年并没有告状,只是奄奄地低下头:“师父,我错了。”
冥北问:“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冲动跟人斗气,还有,技不如人,辱没了师父的教诲。”
冥闪肃着的脸稍稍缓和,“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永年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冥北。
笨蛋!
冥北瞪着他,自己怎么收了一个那么笨的徒弟!
“永年,炼气一层了,七师叔还没给贺礼呢。”旁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永年循声望去,眼睛瞬间一亮:“七师叔!”
其他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包括躲在水方行身后的水云霞。
虽然说修真者的气质不凡,修炼越久,气质沉淀如同封存的酒越来越美好,相随心生,容貌也会有所改变,大多向美好的方向转变,可当众人看到站在肖阳真君旁边的年轻男子时,还是忍不住闪了眼。
五官精致却不媚俗,也不煞眼,仿佛一块从天地间蕴育的灵玉,令人忍不住看了一眼,还想看一眼。然而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眼中却是疏离而冷漠的,好像在告诉外人,切莫靠近他。
这样吸引人又像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女性来说绝对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不管是普通女子,抑或是修真女子。
水云霞不由看痴了,心想,这个男人竟是比海天派里最俊美的二师兄还要好看。
沈君焱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无人察觉。
“呀!我忘记接七师叔的事了!”永年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自己忘了最关键的事。
沈君焱闻言轻轻一笑,冥北和肖阳真君对他也十分无奈,这小子,把正事抛到哪去了,现在才想起来。
看到这里人多,他们没有在这里让人看热闹的意思,沈君焱淡声道:“你给我师侄道个歉,恩怨一笔勾销。”
水云霞脸蓦地红了,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然而她的目的性也很明确,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她看向永年,态度不算差地道了歉。
永年气鼓鼓地撇开脸,冷哼一声。
水云霞见状刚想发火,立马想到心仪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不敢放肆,笑了笑:“刚才是我不对,小师侄,你别生气。”
“谁是你师侄了?”永年闻言震惊地看向她,顺杆子往上爬也不是这么爬的,她大不了他几岁好吧。
水云霞假装没听见,目光闪闪地盯着沈君焱的脸:“我叫水云霞,海天派第十五代弟子,还未请教您的姓名。”
沈君焱一看水云霞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压下心中的厌烦,冷淡道:“不足挂齿。”
说完,传音给自己的师父,然后便越过人群,朝紫墨离开的方向走。
肖阳真君讶异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站住,这里闲人不得擅闯!”
紫墨不知不觉走到后山,被守在那里的两名筑基期的昆仑弟子拦住。
紫墨眨眨眼,好奇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着她长得漂亮可爱,又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两名男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和气说道:“这里是关押邪修的地方。”
闻言紫墨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她装出好奇的模样追问:“是要在斗法大会那天处死的邪修吗?”
“对,你别靠近,免得有什么闪失。”
紫墨感觉到里面还有更强大的修士,没有硬闯,点了点头,谢过两个筑基弟子,原路返回,在半路上看到迎面走来的沈君焱。
沈君焱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丝在外人面前鲜少出现的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紫墨反问。
“闻着气味来的。”
紫墨嗤之以鼻,他当他自己是灵兽吗?还能寻着她的味来。
“刚才谢谢你了。”沈君焱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摘下落在她肩膀上的桃花。
紫墨一听就知道他方才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没什么,那两个人我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