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韩勋沉默了,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可他就是不敢去相信它必然会是一个好的结果,他怕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他无神地看着他,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怪论,他喃喃道:“我不相信。”
“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敢相信,大哥,你就连相信爸爸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么?这种逃避态度真的很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你一直是很理智的,可偏偏被一个女人影响的开始感性起来。”韩彦杰就像是个事外人,看得透彻,也分析得透彻,一下子就指出了他不应该的一面。
“你说错了,她再也影响不到我了,我恨她!”韩勋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愤恨的目光有些吓人,可韩彦杰却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质疑,“她真的影响不到你了么?那么你把她送给我,或者把许韵娶进门,怎么样?如果你能做到其中的任何一点,那我相信你。”
他的质疑和条件让韩勋心里一阵不快,可他的面上并没有表示出来,他即使不爱萧楚了,他也不会将她送给任何一个男人,她只能是他的,就算他对她都是恨,他也不会放过她。他看了他一眼,瞥过头去低声说:“许韵我会娶的,因为那是爸爸的遗愿,他一直很希望我娶她。”是啊,那是父亲的遗愿呢,他怎么样也得完成啊!
韩彦杰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地说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你一早娶了她,不就什么事也没了么?”虽然他一直是个知情者,也是一个推动者,但他却没有多大抱歉,他一直就是这么无情,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的一切举措也就是做对了。
“是啊,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可惜韩勋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只一味的以为他在抱怨他,他的心又开始在痛了。
看到韩勋一副只顾责怪自己的窝囊模样,韩彦杰知道他说再多他也未必听进去,他决定不再浪费口舌,拍了拍他的肩就走了出去。
这下是真的安静了,没有人再过来和他说说话,韩勋突然觉得一阵困意上来了,他困顿地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就睡着了。
可他并没能睡多久,就被楼下一阵哭喊声吵醒了。拜托他此时极好的耳力,他能从那时高时低,时粗时细的哭叫声中听出到来的人是谁,粗嗓子的人是父亲的好友许伯父,细嗓子的则是许伯母,他一直不太喜欢他们,更别说是现在这种不好的状态下要去见他们了。他干脆将被子蒙在头上,阻止自己听到那烦人的哭喊声,只一会儿,他又成功的入睡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正在一楼大厅里鬼哭狼嚎的正是许国豪夫妻,他们唯一的观众也就只有陈妈了。他们看似哭得很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怀念着好友的离去,“东林啊,你怎么就那么走了呢?你这不是让我们留在人世的人悲痛伤心么?前些日子我们俩兄弟还在一起喝酒下棋的,怎么现在你说没了就没了呀?”
主人一个还没出来,他们也不在意,当着陈妈的面哭得那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也不知道哭的有几分真心,还是全是假意。要说许国豪这个人,有时候还真够无情的,除了许韵那个宝贝女儿能放在心上疼以外,其余的人和事他鲜少放在心上。就连这次好友出了‘意外’,他也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来哀悼一下,就连哭都看起来好假,他们的出场本就是一场自演自导的戏。
不过同样心里很不好受的陈妈是看不出来,她看她们哭得那么的‘伤心’,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在那痛苦,就觉得好不忍心,可她一个下人也不好插什么嘴,就只有陪他们默默流泪了。
他们哭了好久也不见任何一个人下来,许国豪心里急了,他们正主子不上场,他这是哭给谁看啊!他冲动的大吼道:“萧楚那贱女人呢,让她出来,让她出来!都是因为她,不然我的兄弟哪会出这种意外啊!看到她,我非打死她不可!这个贱女人!”他骂的很是难听,也不想想他口中的‘贱女人’甚至比他的女儿还要小上几岁,他这么粗口骂一个晚辈是一件多么失面子的事。
陈妈就被他的粗口吓住了,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萧……萧小姐……她不在……她走了。”
“什么?”许国豪虎目一瞪,凶狠的模样差点把陈妈给吓得瘫倒在地,“你还叫那贱人萧小姐?她把你们老爷害死了你还叫她萧小姐?你要叫她贱女人或坏女人知道不?”他此时哪里还有一点悲伤,凶狠的模样很适合逼迫人,陈妈显然被威慑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她一辈子勤勤垦垦的工作,自认为待人也不错,怎么今天会遇上这么凶狠的人啊,她见过他好几次,一直以为他是个爽朗的人,哪知道他的本性竟然是这么吓人,她真的好害怕啊。就在她怕得要命时,一道声音适时解救了她,韩彦杰被楼下的喧哗吵的实在心烦,就阴沉着脸出来了。
“许伯父,这里好歹是韩家,你要闹还是不要在这里闹的好,一来我妈和我大哥伤心过度了一夜,现在极需要睡眠;二来,你们在这鬼哭狼嚎的扰了这里的安静,我很不喜欢。既然你们哭了哭了,叫也叫了,骂也骂了,就请回吧!”他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这么个虚伪的人也不知道他名义上的父亲为什么将他当作好友,他看了他都觉得会污了眼。
“你……”许国豪听了他的话,脸一阵青一阵白,可他却不敢在韩彦杰的面前太过放肆,他的气势太过于强大,他一个冷眼都能让他心惊半天,说到底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