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怀疑,爹要她嫁给沐仇云的真正原因,她一直以为欠下的一定可以还清,可是……
云秦天低垂下双眸,久久没有了言语。
心沉到了最底,云致秋阖起了双眼,沉沉地叹息,这一次,真的还不清……
“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就冲我来吧,沐仇云,是我犯下的罪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秋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云秦天抬眼,看着他,语气坚定,“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不!”云致秋突然回过神,拉住君天涯的衣袖,“不要伤害我爹,要复仇,你便冲着我吧!”
“秋儿!”
“够了!”沐仇云一挥袖,怒吼道,“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们谁也别想死,除非我玩腻了,否则你们就只能互相看着对方,受到折磨,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沐仇云的眼里透着冷厉胜剑锋的光芒,就像是猎鹰,狠狠地擒住了眼前一脸冷绝的女子。
“呸!畜生!”云致秋唾了他一口,“你做梦!”
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眸子却迸射出道道犀利的目光,有那么一刻,沐仇云的心猛地一揪,身形一顿,伸向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不要,沐仇云,别伤害我的女儿,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我求你别伤害她!”云秦天苍老的双眼猛地一睁开,用力扯开喉咙喊道。
“哦,你这是在求我咯?”沐仇云放开了云致秋,朝他走去,单手按入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里,疼得云秦天拧紧了眉头,额角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他却咬紧牙根,始终不肯发出一声。
“是,是,只要你肯放了我女儿,我——求——你!”秦云天地垂下头颅,哀求道,“我求你,放了我女儿!”
“爹!”云致秋不忍看到父亲如此的痛苦,双手紧紧地握起,指尖深深地陷入了肉里,血从指尖流了出来,唯有那样,她才能忍住极度的心痛。
爹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可如今却要为了自己去求这个大魔头,她的心痛无以复言。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当年一马当前的威武大将军如今却成了这副颓败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啊!”他笑了,笑得很残酷,残酷的连这夜的寒气都要退避三舍。
云致秋全身无力,瘫软在地,双手朝头顶摸去,将那只木簪紧握在手中。
“沐——仇——云!”云致秋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怎么,你打算用那把木簪杀了我吗?”沐仇云不屑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你说的对,这把木簪杀不了你,不过……”她突然停住,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手猛地抬起朝自己的胸前狠狠地扎去。
血噗地一声冲出了身体,飞射四溢,一如妖娆的血花在胸前绽放。
“秋儿!”
“云致秋!”
两道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沐仇云飞身冲到她的跟前,扶住她的身子,眼底的不可置信的震惊。
“呵呵,不过,它却可以杀了我!”云致秋冷冷地笑了,眼里一片苍凉,“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云致秋,你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死!你要是死了,就算到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沐仇云额角青筋爆出,手紧紧地按住她的伤口,咬着牙吼道。
“那么我们地狱见吧!”嘴边的血不断地溢出,沾染了一身的血红,云致秋带着欣慰的冷笑缓缓地合上了眼。
那样的平静,那般的安详,似乎等待着她的不是恐怖的地狱和可怕的死亡,而是身心的解脱……
“云——致——秋!”沐仇云狂风似的怒吼,响彻整个天穹。
空气,呼吸……
死一般的沉寂中传来粗沉,急促的呼吸声……
黑暗中,似乎有块巨石堵在胸膛上,用力挤压着,云致秋手探出,想要推开那个挤压在胸口上的巨石,却触及一片的冰凉,五指的冰凉如激流穿梭而过,下一刻,便化作狂风席卷所有感官。
身子猛地朝前扑去,她用力地撕抓着,用劲地踢着……
咚咚……嘎吱……利爪刮响门板的尖锐夹杂着脚踢门板的沉钝不断传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疯狂,渴望空气的急迫让她不顾一切地用力捶打着,撕刮着,就在她以为要断气的刹那,低沉的‘咯吱’一声响起……
“啊!”她猛地睁开眼喊出,堵在胸膛间的沉重随着那一声,冲破而出,就在获得解放的那刻,一道刺目的强光如箭瞬间射入漆黑的世界,她立刻用手挡住了那道强光。
微微的光晕中,手指尖撕裂的疼痛夹杂着刺鼻的腥味如灵蛇飞速窜入鼻中,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云致秋噌地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片的绯红,这是哪里?
正呆滞时,一脉低沉浑厚却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呵呵,本王还在想,你究竟能坚持多久!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声音带着极度的讽刺,不屑。
转眸看去,一张俊美的脸便映入眼帘,青丝如缎,披肩而落,月牙白的蓝丝刺边长裳更衬得他面若冠玉,朗眉星目,鼻挺唇坚,只是看到她的刹那,满目的星光却敛成两簇冷厉的光芒,射得她的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惊慌。
他是谁?脑中不断充斥着疑惑。
“这棺材的感觉,如何?”他抓住了那滴血的五指,将云致秋用力地拉起。
“嘶……”指尖传来锥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