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月往后一退,手中的油纸伞却下意识地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她暗中大呼不妙,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但是很奇怪,为何他看到自己却是一脸的陌生,似乎,他压根儿就不认识自己?
“主子!”一名黑衣男子追到夜夙的身后,“甩掉他们了!”
当他看到千灵月时,目光一敛,杀气横生,刚想有所行动,夜夙却伸手阻止了他。
“留着她还有用!”
“可是主子,要是让人知道了您的行踪,那……”
夜夙抬手,阻止他,“孤,自有分寸!”
袖中的手握紧了弯刀,千灵月暗自冷笑,想杀她,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要是他胆敢再前进一步,她就要他好看!
“女人,你住在这里?”夜夙朝千灵月走进一步,她却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你别怕,孤不会伤害你!”夜夙看着她,语气却变得有些柔和,他也不知道是因何种原因,当他看到她的那一瞬,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却猛地揪疼起来,脑中却是一片的空白,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别伤害她!
千灵月不知为何夜夙会不记得她,但她却真的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你受伤了?”
“是,所以想麻烦姑娘带孤去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夜夙的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会帮他!
千灵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在山上有间猎人打猎时用的小屋,平日里人不多,这几日大雪封山,不会有人去,你可以暂住在那里一段时日!”
“好,有劳姑娘带路!”夜夙微微一笑。
“主子!”黑影有些担忧地看向千灵月,“她可信吗?”
夜夙眯起眼,看向她,“孤信!”他信她,打从一见面起,她便给自己一种感觉,很奇妙,却耐人寻味。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与她在一起,身心便会放松!
在山路的尽头,有间被积雪覆盖的小屋。
黑影四下查探了一番,对夜夙禀告道,“主子,很安全!”
夜夙微微点头,看向身前手执油纸伞,盈盈立于风雪中的女子。
千灵月转过身,走到屋前,伸手推开了门。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几落积雪纷纷。
千灵月进了屋子点上蜡烛,又生火取暖。
“我去热些水,一会儿为你清洗一下伤口。”千灵月打开橱柜看了下,“还好,这里有些药!”
夜夙环视了下屋子,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这里倒是藏身的好地方。”
在白雪皑皑的深山中,小路的尽头,白雪大树掩映中,这间小屋几乎与雪天融在了一起,从远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有这样一间小屋。
千灵月端着一盆热水放在桌子上,说道,“把衣服脱了!”
“啊?”夜夙微微讶凉,“脱衣服?”他怎么听着有那么点诱惑的感觉。
“你伤在内里,莫非你要我将你的衣服划个大洞再帮你包扎?”看到他眼底的那份促狭的笑,千灵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之前他没看清自己的真面目,如今看清了,他却依旧没有认出自己,看他眼底的那份陌生感,千灵月相信,他是真的没认出自己。
看来他失意了,可是,为什么他会失意?
“哦……”夜夙微微勾起嘴角,“好!”
他伸出手,解开了衣扣,露出了坚实的肌肉,那紧致的肌理,那刚毅却不失健美的身躯,在摇曳的火光中,透出一种蒙晕,愈发的迷人。
千灵月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紧接着她看到了夜夙眼底的那份促狭,她随即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清了清嗓子,“好了,让我看看,伤口如何?”
伤口是被一种钩形兵器所伤,伤口深可见骨,兵器之锋利由此可见一斑,血都将血衣粘住,方才他定是忍住了剧痛将衣裳脱下,这样寒冷的天气,要将血衣脱下,无疑于撕下一层皮,他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其坚强之程度,令人赞叹。
千灵月看了看,从包裹里取出一包银针,在桌面上摊开,“我要为你施针,封住穴道,防止大出血,再用银针和鱼线为你缝上伤口,不过,这里没有麻药,你得忍得住那种疼痛。”
在不施麻药的情况下,缝补伤口,那是怎样的一种撕裂般的剧痛,一般人都挨不过两针。
夜夙看了她一眼,只是淡然一笑,“无妨,孤能忍得住,你尽管施针吧!”
千灵月倒是佩服他的毅力,她取出银针,放在火上消毒,然后取出鱼线,穿针引线,“你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恩!”夜夙正坐,单手握成拳头,单手撑起,脸上的神情平静淡然。
千灵月清理好伤口的四周,用药水消毒,之后便开始为他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下来,夜夙没有吭一声,仿佛那个被穿肉缝线的人不是他,看他如此的镇定,千灵月也不禁佩服他,这样刚毅的男子,的确少见!
“好了!”在漫长的宁静过后,千灵月终于松了口气,她放下银针,抬起头看向夜夙。
却只看到他一脸的汗珠,剧痛让他的脸扭曲变形,那只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明明已经如此的疼,他却愣是咬住牙,不出一声,肩头的伤是缝好了,但他的另一只手却流出了血。
“痛就喊出来!”千灵月有些气,这个男人,不懂得喊疼吗!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