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月看向月璃天,嘴角勉强扯起一抹苦笑问道,“如何,月公子可想好了,要对我说的话?”
语妙如乐,却如针扎入心,看着她悲恸的眼神,月璃天抱着琴的手一抖,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懊恼,他缓缓地阖起眼,嘴角却逸出一抹苦笑,语气沉重道,“对不起……”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绕了舌尖千百回,最后却都化作了那一声的叹息,如风轻轻绕过耳畔,落下的却是万般追悔莫及的懊悔。
千灵月低垂双帘,密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眸,将无数星辉敛进帘后,只看得那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一声道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独他,她却这般执着地想知道原因!
“因为,一把琴!”月娘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琴?”千灵月身子一斜,哑然失笑,他居然是为了一把琴!
没想到,到最后,她却是输给了一把琴,何其可笑!
月璃天身子一僵,他抬起头,当他看到千灵月眼底的那份凄凉时,自嘲一笑道,“我曾经以为,这一生都只会以琴为伴,以寻得最高的琴乐为毕生的目标,为此,我不惜一切要得到‘百年合音’,可是……”他看了一眼千灵月,笑的宽慰,“可是,我遇到了你,直到那一夜,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所求的不过是能伴我走天涯的一己知音而已!而我却错过了……”
最后一句,他是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千灵月说的,可是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因为,他伤害了她,亲手毁了她对自己的信任。
信任是很微妙的感觉,建立这种感觉,要费劲千辛万苦,一旦建立了,便如磐石,坚不可摧;可是,要毁灭这种感觉,却仅需一刻间,一旦毁灭了,便如散沙,再难成形!
那晚,他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掌握一切,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故而,他才同意了天夜祁的建议,半途上了船,换了千灵月身上的药瓶,以她为饵,引出夜夙。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让她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他的自负,他的自私差点葬送了她,看到她如同破蝶般摇摇欲坠时,看到她那迷茫不知的眼神时,他才明白了,原来他在乎她,比自己想的多,那一刻,他唯有心痛与懊悔,却无奈,只能看着她被夜夙带走,因为他知道能救她的,这世间唯有他一人!
他以为,该对她死心了,却发现,只是半月,对她的思念却如潮水般,随着每个月夜的来临,潮起潮涨,日益汹涌。
最后,他还是屈从内心的想法,随同天夜祁一起来到了这座地下城,再次见到她时,他才明白,心底的那份澎湃积蓄已久,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的那一刹,胸中那澎湃的波涛却在刹那间决堤,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
他想她,想到痛了心!
“‘百年天音’真是好名字!”意外的一声响起。
突然,月娘放开了千灵月。
千灵月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她的嘴角逸出自嘲的笑,眼底却是凄凉如水,她自然不知此刻月璃天心底的那份殇痛与追悔,她只是觉得不甘,为何到最后,他们才肯说出真话!
“你!”众人惊诧地看着她们。
“月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夙拧眉。
“是我的主意!”千灵月却抢先说道,“是我让她挟持我,不然,我又怎么会听到这么真实的话!”真实的让她痛彻心扉!
“月……”月璃天看到她脖间那一道醒目的伤痕,却痛的揪心,刚想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道冷漠的眼光挡住了前进的步伐,那迈出的一步却愣是悬在了半空,不知该如何放下。
那一声亲昵的呼唤绕在了舌尖,却无法说出。
“呵呵,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千灵月!”雪无痕却是一笑,果敢,狠绝,绝不留一丝犹豫!
天夜祁却如同初始她般,震惊不已,这般的果敢,决绝,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千灵月’吗,不,她不是,那么她究竟是谁!
“胡闹!”夜夙拧眉,心底却浮起心痛,“居然这般伤害自己,值得吗!”
“值得!”千灵月却回答道,“至少,这些话,是我至今为止听到的,最真实的话!”她觉得值得,看清了人面,也看清了自己将来该走的路!
“只是……”她转过身,看向月璃天,唯有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百年合音,究竟是怎样的琴呢?”什么样好琴,值得他为此付出!
“相传,那是一把自上古流传下来的琴,琴以千年香木为体,以百年龙须为弦,奏出的乐音可飘越万里不衰,美妙绝伦,能抚慰众生,平灭杀戮,那曾是天界之物,是天界一位久负盛名的琴师的遗物,传闻,那位琴师为了一名罪仙,自降仙职,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城,日夜在忘川河畔弹奏着‘天外绝音’,直到化身石桥,情痴终不悔!他留下的那把‘百年合音’便成为了绝古永唱,这天下的琴师都以能得到它为自己的最终目的!”一直沉默的天夜祁却突然开口道,“你不要怪他,月璃天,他只是承袭了乐师的天性而已!以琴为伍,是他多年来的愿望,是我怂恿他,告诉他夜夙在寻在一名脸上有胎记的女子,只要用那名女子便可以引出夜夙,找到地下城的所在,要到了地下城便可得到‘百年合音’,故而,他才会用涂有特殊香味的药瓶,换了你身上的那一瓶,我们才能寻得香味来到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