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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风且逝

山逢路转,人随地行,一行人也是绕着这黑白大道,扭扭曲曲走了一会儿,一个白色砖墙的宅府,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兄长!到了!”鲁公千俞对老道说道,只见这门前木质牌匾上写着三字“鲁公府”,府前也并无多余装饰,除了高大宽远之外,与人世间的寻常民宅确实没有太大区别,这东隋朝的鲁公千俞倒是人如其名,如同潜鱼般不曾张扬。

大门咔吱一下,缓缓打开,这门也像是上了年份未曾修缮过,小孩儿跟着老道走进府中,这一进府倒是更加奇妙,大堂之中仅存几张红木桌椅,不算规整,也没有什么侍卫仆从,与府外的清雅倒是极为相称。

三人各自坐下,一鸡一狗也是没有作声的站在一旁,然而小孩当坐在椅上,一旁的茶几却有一杯清水突然浮现,小孩儿不由心惊,这当真诡异。

那千俞却在右边椅子上对着老道笑着说道,“小孩儿还是不宜饮茶,今天这茶是从西蛮境内所采,兄长还请!”

老头人听着高兴地用鼻子猛吸了一口茶气,“嗯!妙啊!妙啊!不愧是老道我的好兄弟,来来来!”说着老道竟直接将杯中之茶饮尽。

“呜呜呜!对了对了!好喝,好喝,他们的茶才叫茶嘛!别的苦不拉几的,老道我喝个屁啊!呜呼!再来一杯!”

鲁公千俞却是笑笑,三杯新茶,已然在老道的茶桌之上。老道顺势喝下一杯,笑意刚起,却是又乌起了脸。

“小千俞,你是不是为难大哥啊?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和你们喝茶,是用这种青瓷杯的?”

千俞听后,如同恍然大悟,“兄长,这一茬我倒是一时疏忽了!”只见千俞这时暗暗低语,似乎是在和谁说话,片刻过后,只见一个青衣的童子抱着一个小缸走进堂内,小孩儿抬头望去,不知什么。

“兄长!所有茶叶皆在此缸之内了,刚才我已经令徒儿将之冲泡,兄长且饮完这两小杯,稍待片刻。”

小孩儿与鸡狗一行此刻也是傻眼,这老道一路不靠谱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啊,眼下喝茶还要用缸饮?“厉...厉害!”小孩儿心中也是不禁低语,一鸡一狗的神色也是诧异,任凭他们和老道一路走来多般接触,这老道似乎总是能够超出所料。

鲁公千俞却和没事人一样,依旧在和老道开开心心地攀谈交心,没把这件事情当作什么诧异之事,显然曾经能和老道做兄弟的人,各种奇葩事情恐怕早已经经历个遍,毕竟就这老道,什么怪事情没做过呢,和他结义之人应该都是一群真正拥有大心脏的“强者”。

茶饮心谈,鲁公千俞不由发问,“兄长向来不会早行,若有事交给弟弟去做就行。”

老道微微一笑,此刻倒像是个和善的爷爷,看了下一旁端坐的小孩儿,却是大叫,“哎呀小千俞啊,喝了这么多老道的肚子倒是开始咕咕直叫了!你先前说的名厨不知是哪一位啊,老道我有点迫不及待!”

千俞此时倒是突然有点小惊讶,他也看了看小孩儿,嘴角倒也不自觉地略了起儿,随后也是回应起老道来。

“兄长放心吧!先前得知兄长到时,就已准备,此刻已经好了,还请兄长移步后厅!”

老道大笑,“哈哈!小千俞还妥妥是老道我的好兄弟,不过别叫我兄长了,喝多了这蛮茶,现在胸口倒是有点涨的感觉!”老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还是喜欢你们以前叫我大哥那个时候!”

老道和鲁公千俞此时都是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回想起曾经那六位英姿飒爽的少年豪杰,心神激荡一番,两人也是回过神来,“大哥!走!搞饭吃!”

“哈哈!好的,小千俞!走咯!”说着拉起小孩儿的手,跟着千俞走去,一鸡一狗此刻倒是没有相随,由一旁的青衣童子带着二者去往别处偏厅。

不一会儿,三人已经是坐在桌前,只见一道漩涡般的黑洞出现在桌子上空,一道道菜肴似乎是按着次序,从其中缓缓落入桌子之上,刹那间可谓是香气夺人心魂。

连小孩儿也不顾这黑洞之诡异,只看到面前这些美味佳肴了。老道大喜,嘴里夸赞,“小千俞啊,这些...这些菜不都是以前在咱们吃过的那些嘛!”

“正是,正是啊,兄...大哥!”千俞此刻也是一反常态地激动起来,却是不再像刚才那般面淡少话的青年郎儿,“我们却已经百多载未见面了啊!我其实要不是有着这大阵容我折腾,恐怕我早已经疯了吧!”

老道的脸色也是静沉下来,“这次二哥相约,其实我早已经是欣喜若狂,一月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食材了!日日反复用我所创天食之阵烹制,并尝其滋味现已无差;至于二哥喜好名剑,我这百余年其实也一直在寻找,索幸前段时间家叔竟相逢了了青莲剑仙,得到剑圣一剑,想必二哥定会欢喜!其实我心中早已幻想过无数次你我兄弟重聚,今日虽然二哥不在,但是小弟我还是真的开心!”

少有话语的千俞此刻也是将多年的兄弟相思之情尽是吐露出来,两行清泪也是挂在了俊秀的脸颊,老道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此刻看着眼前这多年未见的兄弟,铮铮铁骨的汉子却是留下泪水,老道的鼻头也是一酸。

老道拍了拍千俞的肩膀,像长兄一般轻声诉说,“千俞,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我性格向来粗鄙,为人也是胡乱,这些年倒也一样还过的去。就是你和近云啊,本就是一步便可踏足山巅之人,偏偏与我们这些处在谷洼中的人!唉!”

千俞也是愣了愣神,柴近云!一个很遥远的名字了!当年这个人带他走出了这片大地,踏至海滨,从此结识了老道四人,南义六杰响彻人间。

思绪渐渐拉远,千俞突然便是大哭,嚎啕哭声,如同一个幼童,老道却很是熟练地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背部。

“往事如风!先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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