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去了附近最有名的骆驼山玩。
第四天,他们上山摘捻子来泡酒。
第五天,他们去水库钓鱼。
第六天,下雨原因,他们在家里打牌。
第七天,村里来了个戏班子。
这个戏班子叫等鸢戏班。有一场戏特别红,讲的是一个赶考的书生见到了青楼舞伎一眼,从此弃笔,日日夜夜在青楼徘徊。书生的家中暴跳如雷的娘子听闻,千里迢迢来青楼书生打了一顿。书生被暴跳如雷的的娘子这一打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是娘子含着泪照顾。书生醒来顿悟,拾起笔,重拿书。最后,书生高考状元,衣锦还乡与糟糖之妻共度余生。
对于看戏,女生很积极,男生觉得索然无味。第一,又听不懂。第二,看到台上的人哭来哭去没意思。最后,听说,听戏有特色小吃,男生才没有意见。
晚上,一群人准备就绪出发。到了半路,金娷想起来手机忘拿,原路折返回去,华沙子紧跟陪同,其他人先去。
华沙子站在门口看着屋中金娷翻来覆去的金娷,纤细的背影。一霎那间,她的思路回想到几天前。
刚到乡下那晚,她看到了金娷和杨豁在院子里洗脚,杨豁一改往常的恶言恶语转为温柔低语,吓了她一跳。
摘捻子泡酒那天,她趁着空挡,拉着杨豁去买了装酒的瓶子。
路上,华沙子直接了当的问杨豁:“你不会是在追金娷?”
”对。”
杨豁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那时,华沙子第一次认识杨豁。杨豁什么时候这般认真了?她和杨豁认识有两三年了,他什么个性格都一清二楚。他看上金娷哪一点了?
华沙子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豁沉默了一会,仰头望天空:“我生日那天开始注意她。”
哇,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呢?还以为这两人水火不容,居然会有意外。再看看金娷,好像她对杨豁没什么特别的,不会是杨豁暗恋吧?
杨豁苦笑了一下:“不过,她太迟钝了。”
夏天的风有些炎热,不停的流汗,知了不停的鸣叫,躁动的心不能平静。杨豁远远的走在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居然有点可怜。
“沙子、沙子,怎么发呆了。”
金娷找到了手机,叫好几声华沙子,都没有回应。又不是很远,那么近,到底怎么了?
华沙子回过神,突然笑了,拉着金娷的手说:“阿娷,你觉得杨豁怎么样?”
“他?欠抽。开始认识态度恶劣、语音攻击人。自从上次闹翻一个月和他不说话,直到他道歉。就觉得,他人,还可以。”
华沙子语锋一转,说:“做男朋友怎么样?”
金娷脸上阴沉,浑身抗拒,说:“沙子,杨豁给了你什么好处?他做我男朋友?我估计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跟他谈情说爱。你也不是不懂他平时怎么惹毛我,他这人诚心跟我作对。”
杨豁,你呀,喜欢谁不好,喜欢金娷,注定坎坷。
这边,杨豁等人把小吃想吃的都吃了一遍,最后还打包了两袋留给未到的人。一群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金娷她们两个,眼看戏班子开戏了,孔苗淑和沈月月可是等不及了,东扯西拉把在场的人带进了场地,还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杨豁人在汉心在曹,手机摁着没屏幕没有停过,时不时还看手机信息。他心里嘀咕,不就拿个东西嘛,怎么那么久?
场地上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七都来都这个热闹,一下子人满为患。一眼望去,真是黑压压一片,别说找人了走都难走动。
戏曲开始了,戏子画着很夸张的妆,横着一个接着一个入场。随后,咿呀咿呀的唱了起来。年轻人研究台上哪个的长的好看,老人在认真听谁唱得好。
戏子声音一听,场上响起经久不息、久久不息的掌声。还有个别人,大喊好:“好,唱得好。再来一个。”杨豁身在其中不明其福,可能年代太久了。再看看一起来的人,男生已经开始拿手机玩起游戏,女生还有点兴致勃勃的看。
戏曲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主持人上场上口若悬河的形容了大概十分钟,下一场出场的就是他们等鸢戏班的压轴戏,鸢戏班自我改编的—书生回头。一个杨豁豁和男生一听,手机也放下了,看看压轴戏里如何了得。
戏子出场,一个书生的模样。也是咿呀咿呀的唱却比之前那些更顺耳,唱了一会儿,出来了一个舞妓。那舞妓抱着一个琵琶,一头长发款款而来。身着大红衣,头顶金珠玉由钗摇摇欲摧,脸上堆满了胭脂水粉,盈盈一笑看着书生一步一步走来。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路无归,霜满颜。暧昧散尽,笙歌婉转。梦回断桥,入戏来。人生如戏,戏人生。
书生回头戏一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雪玲,她恍恍惚惚:“刚刚,那个舞伎那不是有点像金娷吗?”
周龙华喃喃自语:“是呀,有点像。”
孔苗淑却不同意:“不可能是金娷。大家刚刚都听到了那舞伎开口唱了,金娷会唱戏?”
沈月月恍恍惚惚:“那台上红衣女的,太漂亮了,那声音也好好听。”
其他人都沉默了,都还沉浸在书生回头戏中回味无穷。
戏一完,捧戏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人群中有人留下叹息,有人拿手机拍了精彩的下来,有人还在讨论书生没有纳那舞伎为小妾着实可惜了。
杨豁看了看手机,终于收到了信息,他对大家说:“沙子说,她在戏班子那里那里和戏班子合照,,问你们要不要去。”
徐勇跳起来大喊:“她们两个也太会了吧,偷偷跑到了后场。”
一群人杀气腾腾、健步如飞、马不停歇的赶往目的地。
“这边这边。”
华沙子尖叫声响彻,喊住了一群东窜西窜的朋友。却见华沙子居然是一个人,金娷呢?众人一堆疑惑还没有来得及解开,华沙子在前头打阵,绕开许多也是来合照的人,一路碰碰撞撞,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
只见,许多刚刚上台的戏子都收拾东西。他们也看见了舞伎的背影,待她转头,真是金娷。
金娷妆容没有卸,不再是舞台上风情万种的舞伎,脸上的表情清冷清冷。
王雪玲上前围着金娷团团转,说:“刚刚在台下看,我还以为你有个胎姐姐呢。”
沈月月那么近看也看呆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服,这颜值确实吊打。
孔苗淑上下打量金娷,问华沙子:“你们什么时候和戏班子商量好的?出演这个太有意义了吧。我们全部都被蒙在鼓里。”
华沙子拍拍胸脯,说:“是他们戏班的的领头在路上拉我们过来的。他们那个舞伎戏子狂吐不下来。当时我还以为是骗子,到戏班子化妆房,我又开心担心了。金娷没有唱戏过,怎么可能得下来。刚刚台上的都是对嘴的,后面有人帮着唱。”
杨豁递上手里打包的臭豆腐和羊肉串,金娷闻着香味早就肚子馋了,不客气的拿起吃了起来。
王雪玲拿出手机,对着吃得正香的金娷说:“金娷,能不能拍照。”
“好,等我吃饱呢。”
其他人异口同声:“我们也要。”
熟悉的人做一件同伴没有做的事情,同伴是会很羡慕会想留纪念。从像金娷,第一次登台走戏,太新鲜了,不曾见过的一面。
金娷配合的一一合照,就差杨豁。杨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示意金娷拿着。
扇子是团扇,上面画着古代女子。金娷把扇子放在胸前,看向摄像机。杨豁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拍完照,金娷就去了卸妆,杨豁说累了要坐着。华沙子他们去找其他戏子合影留念,这机会难得。
帮金娷卸妆的是一个小姐姐,是负责戏班子化妆卸妆的,这小姐姐手没有停过嘴巴也没有闲着。
小姐姐:“你还是学生啊?”
金娷:“嗯。”
小姐姐:“读书挺难的,像我,初中十六岁就不读了。早早就跟着戏班子闯北闯难,才体验到了生活的难。给我重新选择,我还是想读书。”
金娷看了小姐姐一眼,说:“我看你也才二十出头,可以重新回来读高中。现在高中不限制年龄。”
小姐姐眼神暗淡,随后又笑了:“我呀,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金娷都不懂下面是该说说好什么好。
小姐姐突然转话题:“你呢,谈对象了没有?”
金娷摇摇头。
“那,那边那个男生不是你男朋友?”
小姐姐指的放心正是不远处坐着的杨豁,鬼使神差的杨豁也看了过来还报以一笑。
“他,他是同学。”
小姐姐眼角笑得更开了,说:“哪里有同学会坐着静静等你。”
“他是累了,正好那里有地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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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金娷被渴醒了。起床去厨房找水喝,喝了一大杯,才解渴。脑中也无半分睡衣,踱步到院子中去。
想想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恨不得第二天就回去。谁知,她一下呆了六天,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要回去了,心中点点不舍。她什么时候这般多愁善感了?
“怎么,睡不着?”
背后传来生意,金娷回头一看,杨豁抱着双臂依靠在站在门口处。
金娷张口就说:“可能有的饿,睡不着”
有时候人撒谎是掩盖什么,往往都会往不同的方向发展。
杨豁招手金娷一起进了房屋,只见杨豁一拉着她一起扎进了厨房。金娷在一旁看着,杨豁在一旁烧水下面还放鸡蛋青菜,还放了一些奇奇挂怪的调料不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好了。
金娷识趣的拿碗筷,各自盛一碗,那锅里面的面条还是好多,不由的说:“煮太多了,吃不完。”
杨豁呼呼的吃了起来,说:“剩下,就倒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吧睡着的几个男生摇醒,叫他们起来吃粉。”
这种事一般杨豁真的能做出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这么来的。只见杨豁真的要起身,金娷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他们起来估计也要恨死我,我可不想拉仇恨。快坐下,吃不完拿去喂鸡。”
她的手反被杨豁握住了,只见他认真用手指在她手掌一点点画来画去。她掌中瘙痒起来,金娷说:“松开,痒。”
杨豁立马松开,一本正经的说:“我会看掌纹推测感情怎样。”
看到金娷脸上毫无信意,他又说:“你情感坎坷,都是有人表白,注定开不了花。”
金娷吃一口粉,直接翻白眼,还是耐接话:“为什么呢?杨半仙,怎么可以避免这个发生呢。”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确实说对了,她确实不相信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意图很明显,她心底就已经设起了防线,更加别说突然跟她表白的。男生喜欢她的理由好像就一点,长得好看。听多了,就觉得,男生也不过这般肤浅。如果真的与这次爱慕她容貌的人交往,哪天,那些男生还会遇到更好看的。
“要不,我举列,哪个类型的男生能走进你。我、徐勇、刘铭铭、吴羽、这四个,哪个比较有感觉。”
金娷想了一会儿,说:“刘铭铭。”
“哈?为什么”
“他很亲切,很照顾别人的感受,与他相处很愉快,而且,我和他呆一块,我不说话他也不会说话,一起静静的也不错。”
杨豁心里失望了,他以为能从金娷嘴巴里听到他的名字。刘铭铭不错?真是不会看人。刘铭铭和女生呆一块,那是宁愿尴尬也不想找话题,那是他懒得应付。
杨豁一下子没食欲了,没好气说“吃吃吃,吃快点收拾睡觉。”
杨豁这变脸太快了,金娷又翻了一次白眼。
杨豁想想,不死心的还再问:“这四个人谁是不可能?”
金娷想都不想一下就说:“你。”
杨豁心中又重伤一击:“为什么?”
“活得不耐烦就会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