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顾云感到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光亮,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的意识清晰起来,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个幻象之中,一架偌大的黑铜色古钟呈现在他的面前。
那古钟上并没有过多的花纹,也只比自己高出那么几米,却让顾云感到莫名的庄重感,刚才那一声简简单单的钟响,令他的心里沉了许久。
顺着古钟看去,在古钟背后似乎还立着一尊巨大的铜像,四周围一片黑暗,那铜像像是隐遁在黑暗之中一般,随着他的目光渐渐清晰起来。
随着铜像的样子渐渐清晰,顾云不由得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这是一尊他从未见过,也不可能想象得出来的…怪物。
是的,怪物,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铜像足有四五丈高,双目紧闭着,其样貌无比的丑陋,一只手握着巨叉,另一手则握着把巨剑,身后似乎还有一对未展开的翅膀,姿态怪异,却如一座大山,越是细看,越是压得他心里有些喘不上气来。
顾云连忙甩了甩头,将目光从那铜像的身上移开,落到了铜像身前的一块石碑上。
那石碑等人大小,奇怪的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石碑的顶端似乎有一道裂痕,蔓延至五分之一的位置。
顾云走上前,正想伸手去触碰那石碑,却见在这黑暗之中,四周突然迸射出几道铁索,顾云一惊,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却见那铁索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来,石碑牢牢地缠绕住,散发着淡淡白光。
顾云见那铁索与那白光,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和鬼武那天所使用的铁索极为相似,只不过眼前的铁索散发出的压迫感,比鬼武那天用的还要高上不知多少倍。
顾云知道,这也是元魂力的一种,只不过鬼武所用的锁链于现在眼前的这个相比,简直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
这时,顾云突然感觉到左臂有些微微胀热,伴随着刺痛,且感觉越来越裂,先前大脑的疼痛也再次浮现,意识再一次变得模糊,只觉得眼前的石碑似乎也隐隐散发出微光,且越来越亮。
顾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只能闭眼原地打坐起来,大脑撕裂般的疼痛愈来愈烈,甚至超过了刚才,在疼痛的刺激之下他已是没有了其他的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慢慢变小,顾云感觉周身的脉络也舒展了开来,周围的一切似乎正变化着。
直至疼痛感完全消失,他再一次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石碑与铜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海。
他发现自己此刻就站在那海面上,四周围都是海浪,只是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海面茫茫无边无际,无论从哪一面看去都远远的望不到尽头。
这时,脚下的海面发生了变化,一黑一白两种颜色以顾云脚底为中心向两边扩散,直至划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分界线。
海依旧是海,只不过变成了两种颜色,一面变成了透亮的白色,另一面则变成了如墨般黑色。
这突然变化的景象,令得顾云有些啧啧称奇,正想再仔细看看,四周围的一切却如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去,只觉得脑海突然又一阵疼痛,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已是回到了醉香居的屋子中。
“臭小子,你可真能睡。”
鬼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顾云顺着声音看去,鬼武正对着自己嘿嘿笑着,随即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应该是又睡了过去。
顾云起身,想要感受身体的变化,却是皱了皱眉:“开辟魂海失败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同。
“哼,我废了这么大劲为你化灵,要是失败了,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鬼武似乎知道顾云在想什么:“用你的意识去感受,集中注意力,不要着重外在的变化。”
顾云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屏息静气,不由得一声惊咦,先前那片海面缓缓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中,依旧是一条清晰可见的分界线,将那海面一分为二,一面黑一面白。
“看见了没,那就是你的魂海。”
鬼武的样子有些得意:“虽说叫魂海,其实也就是一面湖泊,不过,有我的青水助你开辟,怎么说这湖泊也比普通人的要大上许多。”
听见鬼武的话,顾云的脸色却有些微微抖动:“你管这叫…湖泊?”
“怎么,别告诉我你连湖泊都没有看见?普通人顶多就是一面小湖泊,要是最差的也至少是一坛水池,这是由你的魂识决定的,其实它不长这样,你的魂识自行凝聚成的形象,为的是让你更好理解罢了。”
说到这,鬼武的样子也有些琢磨不定:“别跟我说,你见到的是水池?”
顾云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有些复杂,轻咳了几声。
“我好像,看见的是一面海…”
听见顾云的话,鬼武一愣,又是嘿嘿一笑:“你别逗我了,你以为开辟魂海,真的是开辟一片海啊,你还真是幽默。”
可是随即,他却有些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顾云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
“你再仔细看看,会不会不是海,而是江河什么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极少资质异禀的天才,也有可能会开辟出如江河一般的魂海,千万人里都出不了一个,绝对是属于一代天骄。”
“我没逗你,真的,你说的什么水池湖泊我都没看见,我只看见一面海,真真切切的大海。”随即,他便将那海的样子详细对鬼武说了出来。
听着顾云的描述,鬼武的神色慢慢变得有些严肃,他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些什么。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看见的是一面海,而且是黑白色的海,那情况只可能是一种了。”鬼武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是一代天骄中的一代天骄?”
鬼武摇了摇头:“你想多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情况,至少我从未见过有这样的记载。”
“你的情况只可能属于一种。”他抬起头凝重地看着顾云:“变异魂海。”
“变异魂海?魂海还会变异?”顾云心中只有疑惑,他从未听过还有变异魂海一说。
“如果说开辟出魂海的样子是水池,已经可以说是资质极差的了,而变异魂海,则是处于魂海底端,基本可以说是不适合修炼元魂力。”鬼武说罢,饮了一口身上的酒。
“变异魂海,有着无数种可能,有些人可能会在脑中看见干枯的地面,也有人会看见山顶上的积雪,虽说这些人的魂识会比平常元魂师强上许多,可无论如何,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无法凝聚魂力,在成为元魂师的道路上立下了一面永远无法越过的高墙。”
听完鬼武的话,顾云心里早已是惊诧无比,他微微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见顾云的样子,鬼武心里也颇为难受,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要这个样子,既然是变异魂海,那就有很多的可能性,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具体还需要等你感应到寿轮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