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寿衍中了朱希忠这毕生功力的“紫薇真火手”,顿时气血翻涌,暗暗叫苦,看来自己今日是要损命于此地,想起自己英雄一世,还未来得及将清微派打造成天下第一,诸多愿望仍未实现,不禁顿时感到黯然神伤,猛地想到徐世卿临终前将徐笑天托付给自己,忽然又精神一抖,一股劲又缓了过来,慢慢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刘守有见朱希忠偷袭得手,不仅大喜过望,只要今日能够在此除掉沈叶刀和王寿衍,自己不仅能接替北镇抚司这个差事,近些年清微派声势日渐增长,除掉王寿衍,还能让自己在武林中夺得一席之地,到时候用锦衣卫力量控制住江湖各路英雄,自己便是权倾天下,当下喜道“指挥使果然神功盖世,法力无边呐。”
“滚开”朱希忠怒道。朱希忠使尽毕生功力中了偷袭王寿衍与其对了一掌,竟然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气血翻涌,马上要吐出一口血来,硬是用着自己二十年功力调整气息,才压住了这一股真气。其实王寿衍在激战之余始终留心这位二十年功力的高手,在他偷袭之时已经做好了拼尽全力的准备,与朱希忠对的一掌也是用尽全力,将三十年真气尽数击出,但朱希忠自以为是在王寿衍毫无准备下与其对掌,别说还是王寿衍在与数百名锦衣卫缠斗以后,当下王寿衍竟然还能站起来,自己若要和王寿衍真正过招,可能撑不过十五回合,瞬间感到心灰意赖。自己自幼习武,乃是嘉靖皇帝儿子景王侄子,在练成了紫薇真火手之后更是一时睥睨天下,自以为天下武功无出其右。今日看到王寿衍这般神功,才感自己井底之蛙,方能见物。刘守有这样拍他一个马屁,殊不知是拍了彩虹屁,朱希忠顿时脸上无光。
“清微派掌门武功盖世,天下无双,令人敬佩”朱希忠道。
王寿衍第一眼见朱希忠时,观其神态样貌,衣着服饰,便猜出了个七八分,再加上这一手炉火纯青的紫薇真火手,更是知道这便是名满天下的锦衣卫指挥室朱希忠。今日若要活着走出这个地牢,硬闯出去已经不现实,当下眼珠一转,便朗声道“阁下虽然练就一手紫薇真火手,虽凌厉无比,但与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相比,却缺了些火候。”
“大胆,这位就是…”有侍从在旁边说道,朱希忠立马示意停下。
“那你说说,这紫薇真火手要怎么个练法。”朱希忠奇道。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乃是帝星,当年汉光武帝在紫薇阁炼丹问道,乃悟出这紫薇真火手,世代只传帝王,可惜白驹过隙,到本朝,九路紫薇真火手已经只流传下六手,我观阁下武功,仅只学会一路“紫薇七杀”,倒是足以江湖称雄了。我听说指挥使朱希忠将紫薇七杀七七四十九种变幻学会,便以一鸣惊人,不知阁下学会了几种?”王寿衍缓缓说道,边调整气息。
朱希忠大惊失色,这紫薇真火手当年景王传授于自己的时候,便说出这个秘密,凡是帝王能学满六路紫薇真火手,但王爷就只能学一路了,但到汉光武帝后帝王大多不愿学武,这紫薇真火手也就是本秘笈而已。朱希忠毕生的愿望,就是学齐这六路紫薇真火手,当下听到这位绝世高人说出,心中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朱希忠问道。
王寿衍一捋胡须,强忍着伤,笑道“本派开山创祖之时,曾得帝王家高人指点,但这是本派不世出的秘密,剩下那五路“紫薇破军”,“紫薇贪狼”,“紫薇天府”,“紫薇天相”不知阁下学会没有?”
朱希忠听到这几个名字,更是魂飞魄散,五雷轰顶,这五路乃是圣上才有的秘笈,连自己叔父景王都无缘得见,竟然被这样一个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其实这“紫薇真火手”秘笈确实是流传到了清微派,据说当年朱棣反叛,建文帝逃离南京前将紫薇真火手秘笈带出,逃难至福建宁德,路上食不果腹,所幸遇得一道人救命,便将此秘笈传于此道人,这道人日后成了凭借这紫薇真火手的武功成了第三十七代掌门人乾清道长,不过为了保护建文帝下落,乾清道长定下祖规,所有人均不得练习这紫薇真火手,不过却在数十年前被清微派的人走漏消息,被一武痴盗去,一直是清微派的心头一痛,数十年来清微派一直在寻找这位武痴的下落,却一直渺无音讯。王寿衍曾听师父讲过这个故事,不过自己却从没学过,朝廷更是不知道,这一说出来,朱希忠已然面如死灰,一直心里想“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要了这人性命,当想办法逼他说出秘笈下落。”
王寿衍见朱希忠面露异样,知道自己计策奏效,便紧接着说“这六路紫薇真火手,本是帝王家学武功,但终会流入民间,像当年赵太祖的太祖长拳和太祖棒,不也是到最后也为江湖人士所用。若是大人感兴趣,他日到龙虎山清微派登门拜访,共同切磋。”
“大胆,你今日杀那么多锦衣卫,还想着要活着走出这锦衣狱吗?”刘守有喝道。
王寿衍睥睨望去,怒道“卑鄙之徒,不足与竖子话语。”又转身向朱希忠道“大人若怕上头怪罪,大可在这里取我性命,不过第一,刚才与我所对一掌,我的真气已经轰入你五脏六腑,若我今日死在这里,大人也决计活不过五日,便会被我的真气所噬。”
“胡说八道,大人,这逆贼在诓你。”侍从一旁说道。
“大人不妨试着运一下气,玉堂穴与中庭穴,再试着鼻柱、绦宫、气海、海底、命门各试一次,便知我所言不虚。”其实这方法乃是正一道中呼吸打坐的系心守窍法,平常人按照此方法呼吸吐纳,有益于延年益寿,但若内功高手按照此方法呼吸吐纳,则玉堂穴会被自己内功刺痛,朱希忠不明就理,着王寿衍所说运气,果然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忙坐下调息吐纳,片刻后才略为缓和。当下便也不加细细思索,以为自己真被王寿衍洪进内功。
王寿衍接着说道“第二,紫薇真火手秘笈确实在本派,若今日朱大人将我囚入此处,我几个徒儿便会将秘笈烧毁,这紫薇真火手从此江湖上绝迹。”
“那你想怎么样。”朱希忠道。
“今日让我离去,改日我将如何呼吸调解我真气的方法授与你,当然了,还有紫薇真火手的秘笈在清微派手上,大人可再与我商讨此事。”其实紫薇真火手秘笈早已被清微派内鬼盗走,不过也算在清微派的人手上,至少自己也没撒谎。
朱希忠沉吟半晌,今日若杀了他,自己定还要再折数名好手,并且要与清微派甚至整个武林为敌,况且学全紫薇真火手乃自己生平愿望,他竟能说出紫薇真火手秘笈,看来确实在他手上。不如编造个理由说王寿衍武功卓绝以致逃脱,况且内部奸细沈叶刀已除去,王寿衍对于朝廷来说无关痛痒,圣上也不会怪罪,等日后自己再借助大军前去清微派,没必要损失自己锦衣卫精英,到时候再灭掉王寿衍,找到秘笈。
“清微掌门不仅武功卓绝,头脑见识也是出类拔萃,今日闯我锦衣狱而脱身者,你是古今以来第一个”朱希忠冷冷道,一个手势,所有锦衣卫倾巢退出,刘守有知道这位指挥使的脾气,也跟着退出了。
整个锦衣狱里,只剩下了王寿衍和徐世卿的尸体,王寿衍长舒一口气,快步走出地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