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城内西锦的军营深处,他们的太子萧寒瑾在慕君煜将那个榻上的姑娘直径带走过后不久便恍惚的醒了过来,早先还一直不断的追问着那个的姑娘的情况如何,若非一侧的国师叶庭筠给拦着,这会儿怕是要不顾自己手臂上所中之箭所带的毒性直径跑出营帐去了。
木榻之上,萧寒瑾褪去外衣,指间轻解开左肩一侧的亵衣露出精壮的腰身,檀木兰花簪轻挽着的柔软青丝垂落到肩头来,轻敛着一双桃花眸煞白着一张脸,此刻偏多出了几分病娇美人的意味来。
西锦的军中医者小心的替他拔出左臂上的箭只,鲜血喷洒出来染红了他一侧的亵衣。那一瞬令人窒息的剧烈疼痛感袭来之时,他却是死死的咬着牙硬是忍了下来。
“殿下,待会臣会用刀给你去除肌肤间的毒素,还请殿下稍稍忍耐一下!”跟前的医者说罢便接过另一侧一位医者递将过来的用火烤炙过后的一柄小刀。
榻上的萧寒瑾点罢头,当刀刃划入血肉里,手臂肌肤之中的那种灼痛之感袭上心头之时,他垂落下眸子不免得吃痛闷哼出声。
也不知这种疼痛感一直持续了多久。结束过后,为首的医者为榻上的萧寒瑾仔细拭去手臂肌肤周遭的淤血,刚想眼神示意另一侧的那位医者将木案上的药物和用来包扎的白布递将过来之时,一侧一直静默着的叶庭筠却是直径拿起木案上的药物和白布走将上来。
“我来吧,你们且退下!”
“是,大人!”
营帐之中的众多医者闻后皆是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纷纷俯身行礼后一一退下。
众人走后,萧寒瑾惨白着一张脸,朝着走上前来的叶庭筠轻瞥过眼:“兰卿!”
叶庭筠不语,静默着走向前来,拂袖静坐在榻上一侧后便开始给跟前人的手臂上小心的上药:“云泽,你如今已经变了?”
闻言,萧寒瑾一怔,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开口道:“为何这般说?”
一侧的叶庭筠冷了冷眸子:“云泽,你我少年时相识。我却从未见过你对任何的女子上过心,也从未见你陷于‘情爱’二字!今日北彦城外,你敢说你的举动难道不是对那昭乐郡主动了情吗?”
长久的静默,萧寒瑾长叹一声垂下眼帘:“兰卿,本宫只不过是想怜惜一个命运如此多桀的女子罢了!”
上完药替榻上人包扎好手臂上的伤之后,叶庭筠听罢直径拂袖起身背过身去正声道“呵!云泽这是承认了?云泽应当知道自己是西锦的储君,来日将会是西锦的帝王。为帝王者应断情绝爱!西锦与东昭如今是盟友不假,可是日后谁能够保证不会再次兵戈相向!到了那个时候,这昭乐郡主慕长宁就会成为你成就大业的一块绊脚石,成为你心中的一块软肋!我劝云泽把这份情意尽早的给扼杀掉!孰轻孰重?还请云泽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云泽,这几日你自己好好养养伤,也好好想想清楚!”叶庭筠说罢,便疾步走出了营帐。
……
人间岁月说是难过却也不难过,说是易过却也不易过。自营帐之中醒来的那日,我都不知这人间岁月又偷偷溜走了多少。
昏昏沉沉的醒将过来,脑海里零星的闪过当日北彦城城外的画面来,直到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萧寒瑾他策马而来的身影……当日原是他救了我,我便又是欠下了他的一个恩情!
对了,当日他策马过来之时,手臂上好似中了箭……也不知我如今又是昏睡了多久,那么他的境况又是如何呢?
额间裹着一层层的白布,我挣扎着起身,心口处那种撕裂的疼痛感一阵阵的开始袭来。我喘着气一手紧捂着心口,踉跄着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动过去。
见我挽起营帐的帘子走将出来,两侧戍守着的士卒也是慌了神:“郡主,你醒了。郡主身上的伤势过重,王爷已经吩咐过了,郡主若是醒来还请在营帐中静养身子,不要乱走动的好!”
我垂眸,哑声着道:“我……我如今要先出去一趟,我皇兄若是来了,还请你们与他说上一声,我就出去一小会儿,一会儿便回来。请他不必担心!”
“郡主,这?”两侧的士卒见此也是急了。
“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便好。我皇兄他不会为难你们的!”说罢,我便不顾他们的阻拦慢步走了出去。
……
西锦营帐深处,军中的医者刚刚来给榻上之人换罢药。已经在这方营帐之中足足躺了四五日,军中的大小事务权权交给了国师叶庭筠去处置。萧寒瑾倒也乐得清闲,静倚在榻上执着本兵书在看。
身后忽然间有沉闷的脚步声传至耳畔,榻上的萧寒瑾半敛着眸子起身去看。原是军中的士卒赶来。
“殿下!”
“何事?”萧寒瑾淡然出声。
“东昭的昭乐郡主如今已经醒过来了,此刻正在营帐外候着呢!不知殿下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
她醒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萧寒瑾满心的喜悦之情,却丝毫不表露在脸上的神色上。他定了定神,终是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请郡主进来吧!”
“是,殿下!”
营帐外:
“郡主,我们殿下有请!”刚刚进营帐之中去禀告的士卒很快走将出来,朝我开口道。
我点点头,道了谢后慢步挽起帘子走将进去。
前脚刚刚踏入营帐之中去,榻上一身白色亵衣的萧寒瑾便朝我打?过来。我抬眸对上他打?过来的目光,他此刻的脸上并无过多的神色。
“慕长宁,你当日在北彦伤的那般重,如今醒过来了怎么不好好躺在帐中养伤,跑到本宫这来作甚?你若是来向本宫道谢的,日后的机会还多着!大可不必这般的不要命!”
心口处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我生生的忍着,一步步走将过那方木榻跟前去哆嗦着开口:“萧寒瑾,当日在北彦城,多谢……对了,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看来她刚醒来就急匆匆的跑将过来,还真的来向他道谢的。又不是日后没机会了,一个姑娘家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榻上的萧寒瑾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开口颇带着些嗔怪之意:“本宫当然不会伤的像你那般重!不过是小伤而已,还不至于要了本宫的命!”
闻言,我垂眸念道“萧寒瑾,当日你又为何那般去救我?若不是为了救我,想必你也不用冒着那般大的风险,受那一箭的!这算是我欠下你的一个恩情!”
许久,榻上的萧寒瑾冷了冷脸“慕长宁,也不知是谁三番两次铤而走险?当日你若是真的从北彦城楼上坠落下来,你皇兄怕是不止踏平那北彦城那般的简单了!想当初在兰野城外以及在那片荒野之地,你不也舍命相救过本宫吗?所以在北彦本宫救你一命难道不应该吗?”
见我沉默许久,他顿了顿接着道:“慕长宁,且不说此!你也不必向本宫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