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下来,营帐之中的姑娘倒是没能醒来。但是对抗北越的战役总还得继续打下去。东昭的昭乐郡主因为北越敌军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的王爷也自然对北越之人恨之入骨!
这几日在壁云城外的几场战役,也都是他们的王爷率军过去主动打的。许多士兵私底下都在传他们的王爷如今在战场上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更加的杀伐决绝,眸中更添了几分狠戾之气,也有人说他在战场上挥剑之间,宛若修罗的样子和他们的郡主在战场上的样子十分的相像……
封幽城内的,军营之中的萧寒瑾也因为腰间的伤势也在榻上躺了些许日子了。伤口上愈合的情况倒也比较乐观……从叶庭筠那里他听闻了慕君煜接连几日率军过去那壁云城外的消息,萧寒瑾何尝不知他这是在为了那迟迟没能醒过来的姑娘在撒气啊……
他不可否认,这兄妹两有时候倒也真的挺像的,慕长宁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她皇兄也是一样的……
慕君煜这人啊,一身锦衣的时候是个温润到了骨子里的人,可是到了面对令他厌恶,可恨之人的时候,就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杀伐向来决绝!
萧寒瑾身上有伤,他虽有心率军出征,但终究要懂得量力而为!所以他只好派叶庭筠带军随着慕君煜过去那壁云城外。
叶庭筠曾戏谑的问过他,前些日子,那慕君煜如此不待见他,为何如今还要吩咐他带军过去协助慕君煜呢?当时萧寒瑾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欠她的!终究是欠了她的……
萧寒瑾没说明白,叶庭筠直到后来才懂萧寒瑾所说的欠她的,到底是在说欠了谁的……
接连几日的攻城,接连几日吃着败仗……北越那边本就在前面与东昭西锦的对抗过程之中兵力损失过多,如今这东昭的王爷慕君煜带军过来这壁云城外,势如猛虎一般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城,丝毫不见他有放弃的意思……北越倒也是急了。
晚间,贺兰逸正因为这几天的败战,苦恼又气愤……他在营帐中喝了很多的酒,正有气没处撒,醉酒之间,他忽的想起来他那个喜欢上被他们俘虏过来的东昭敌军将领的不争气的妹妹来,想来那李宴之一直有骨气的很,好说歹说一直不肯归顺他们北越就算了,还敢处处给他们脸色看……今日这壁云城外攻城的可有他李宴之的父亲李之年在场啊……
李宴之,如今怕是留你不得了,东昭的人不能留……
贺兰逸咬着牙,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砸去。
另一侧的军营营帐之内,贺兰嫣正静静的望着另一旁坐着不说话的李宴之出神。她不知道他如今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现今心里也在为北越与东昭西锦的战役担忧,这几日这壁云城外的事情,她又何尝不知……越想心里越发愁。
许久,贺兰嫣终是轻叹一声,缓缓起身。
“李宴之!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她望了李宴之一眼,见他不语,心底虽颇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她慢慢转过身去,正准备往营帐外走去,却忽听得营帐外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传来紫萦慌乱的呼喊声,还有男子的低吼声……那男子的声音是她的兄长的……
当她往前几步,终是望见了她的紫萦此刻被一把推到在地,而始作俑者---她的兄长此时一身的戾气和酒气,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踉踉跄跄的往这营帐之内快步走来。
“紫萦!”
她想冲过去扶起地上的紫萦,可是望着她的兄长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她也只是一步步惊恐的往后退去。
“王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当然害怕,最怕的是她的兄长贺兰逸如今喝多了酒,不知道他如今的神智到底清不清楚……她颤抖着往后望了李宴之一眼,最怕的是她兄长喝多了酒,手中又持剑,怕是会对李宴之做出不利的事情来。
“呵!我要做什么!嫣儿,王兄早就说过了,这李宴之是东昭的将领,是我们北越的敌人!因为你护着,就一直留着他的命到现在!可是他的命,现在不能再留了,多留他一天,对于北越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北越与东昭向来势不两立,你觉得我们会留着他李宴之的性命吗?”
贺兰逸冲着贺兰嫣说完,横剑直指李宴之所在的位置。
“王兄!这是父王的意思吗?若是父王的意思,我现在就去和他说,我会好好劝李宴之归降的!王兄你先把剑给放下!”
贺兰嫣张开双手,急切的将贺兰逸给拦住。
“呵!”贺兰逸听后不禁嗤笑出声,他盯着贺兰嫣的一双眸子,缓缓说道:“贺兰嫣!你如今是鬼迷了心窍了,让他归降,他李宴之肯吗?你如今怕不是在痴人说梦!走开!”
“不!王兄,我会有办法的!你信我!”
贺兰嫣摇了摇头,丝毫不肯退让半步。
“贺兰嫣!你如今为了这个李宴之还真是执迷不悟啊!只可惜啊,你这妾有意,可是这郎却无情啊!贺兰嫣,你是我们北越的慧清郡主,北越的儿郎想求娶你的多不胜数,你如今就让这李宴之如此作践你的一片真心,不值当的!听王兄的话,让开!”
贺兰逸虽然喝多了酒,但神智到底是有几分清醒的。
“不!”
贺兰嫣哽咽着,还是摇了摇头。
“贺兰嫣!你怎么还是那么固执?走开!”
贺兰逸大声吼道,一把将跟前的贺兰嫣给推到在地,之前一直跟在贺兰逸身后,迟迟不敢上前的紫萦见贺兰嫣被重重的推到在地,也是惊了,慌忙上前想将贺兰嫣给扶起来。
而那贺兰逸踉跄的提着长剑,已然已经走到了此刻长身玉立的李宴之的跟前。
“李宴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贺兰逸狠毒的说罢,手中的长剑就要往李宴之身上刺去。
而李宴之本人本对今晚这贺兰逸的突然到来毫无防备,手中又并无可以用来与之抵抗的武器……现今的情况之下,只能够先躲闪了……
一个回合下来,贺兰逸手中的长剑倒也没能伤他分毫。可是贺兰逸见此却越是气愤与癫狂,此时在他心底不过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李宴之……他歹毒的冲李宴之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枚暗器来直直的往李宴之身上射将过去。
趁着近处的李宴之去躲闪那一枚暗器的空当儿,贺兰逸手中的长剑也跟着划将出去。
“李宴之!”
一侧的贺兰嫣惊恐的挣脱掉紫萦的双手,迅速的往那边跑将过去。
“郡主!”
身后的紫萦想去拉住贺兰嫣,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长剑刺入血肉里的声音,李宴之垂眸惊恐的望着此时扑在自己身上的,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剑的贺兰嫣。
她此刻脸色变得煞白,她冲他浅浅的笑了笑,嘴角流下点点腥红来。
“郡主……”紫萦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身后的贺兰逸看清了此刻手中的长剑没入的是谁人的身体后,也是惊然,血液顺着剑身沾染上了指间。贺兰逸的酒彻底醒了,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他松开书中的长剑哆嗦着往后退去。
“嫣儿……怎么会……”
在贺兰嫣的身子将要无力的往下倒下去之际,李宴之迅速的一手揽过她的腰身,颤抖着将她抱在怀里,长剑穿过她的身子,流淌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