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回来京昭已有几日,期间皇兄派了很多大夫来看我的病,却都是无果,查不出是什么毒所导致……
对于人世,我看的很开,我不曾畏惧死亡,若真到了那么一日,对于我来说莫过于一种解脱!
如我所想,朝廷上还是一一应下了西锦的那三个条件,只要西锦肯出兵去增援北疆……朝廷还向西锦提出了将当日投敌的无双城守城主将---赵晟交还给东昭处治,西锦应下了……
北疆之事,让我觉得烦闷,身上伤寒刚好,我却只想到院落里去走走。
前院的一树梨白下,静静站立着一个一身黛青色裙衫单薄的女子,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清敛着一对羽玉眉,一双丹凤眼直望着远处放着风筝,嬉戏的几个小丫鬟们出神。
一张秀美雅致的脸,眼中却尽显悲凉与几分羡意。
春日的暖风吹过,轻吹起女子的衣袍,铮铮铁骨,淡薄如兰般的气质,让人一眼望去,却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真真应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
天上的风筝飞的再高又有何用,终究被人用绳子牵住,到底比不上天上那自由自在的鸟儿!
远处的丫鬟们正笑容明媚,牵住风筝的绳索,肆意在庭院间奔走着。怎想天上那只风筝会忽然断了线,在空中盘旋一阵后,便直直的往下俯冲下来,直到掉落到梨白花树一侧的屋檐上去。
我望着她们赶忙奔走过来,想去寻那只风筝,却是不想我早已在此瞧了她们许久了。
“郡主!”她们向我行礼,低垂着眸子,像是觉得自己犯了错一般。
我见此,轻笑出声:“那只风筝,你们可还想要?”
我瞥过眼,望向高处被勾在屋檐角上的风筝。
“啊?”
“我说那只风筝,你们是否还想要?”
许久,见她们还愣神,我兀自笑着摇了摇头,朝那边走了过去。
我抬眸,脚尖一个用力,飞身而起,从那方屋檐处拿下那只断线的风筝后,落到地面去。
“郡主!”
丫鬟自是怕自家主子出事,慌张从那边跑了过来。
我拿着风筝,快步朝她们走去。
“给!”
“这!谢郡主!”
她们其中一个接过我手中的风筝,连连道谢。
“你们继续玩吧!我走了!”我说罢,便转过身沿着石阶往回廊处走去。
却不想在刚刚一只脚跨入东苑时,被人在后头叫住。
“长宁!”
我回过头去,师父她和干娘,云涯子他们就站在对面的回廊处,笑着望着我。
“师父!阿伯!”
(干娘!)
东苑阁楼内,干娘她将师父和云涯子送到后,为了给我们留有谈话的空间,就先走掉了。
我落座在一方木椅上,一只手露出手腕处摆放在桌上,让云涯子把着脉。
“郡主!这些天来,体内的疼痛之症是不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了?”
我抬起眸子,正视着他,沉默些许,才道:“是!而且大多时候病发都是在动武过后!”
“云涯子!”一侧站着的师父眉目间有着深深的担忧。
云涯子摆了摆手,示意师父她不要出声。
“郡主!如今老夫也不想瞒你了,你这体内的毒除了寒毒,另外一种毒,十有八九就是蛊毒!”
云涯子松开我的手,起身讲到。
“蛊毒?”我低声喃喃着。
“莫不是幼时的那些毒虫所致?”
我疑惑着问出声来。
可云涯子只是摇了摇头。
“不!不是!就算那些毒虫留在你体内的余毒未清理干净,也不至于导致你如今的身体是这种情况!”
“那!那是?”
云涯子听罢,一手抚上自己那把惨白的胡须,沉思许久,才对着我和师傅道:“老夫怀疑这种蛊很大可能是南疆之地的毒蛊!郡主如今能做的就是少动武,才是保全之策!过些日子,老夫会亲自去上一遭南疆,寻求根除之策!”
“那长宁在此先谢过老伯了!”
“不必!老夫与你师父也算平生至交!能有办法救你一命,也是应当的!”
一侧师父听后,却是坐下来,来过我的手,接着道:“长宁!北疆之事,为师听说了,当初你去西征,为师不曾过多劝阻你!但这次这北疆,你听着,你不能去,绝不能!”
我不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
东昭竟然答应了西锦的三个要求,应东昭朝廷的需求,西锦便也开始派使大军去支援北疆之地。
东昭的北疆城池若是真的被北越一座座打下,北越士气一增,东昭中部北越暂时是没办法去打的,到时候,北越转攻西锦也是说不准的。
萧寒瑾知道,竟应下来东昭的事,他这次若是不亲自去上一遭,情理上说不通,再加上这次派去的大军需要一位引领的人。但他去了北疆,这西锦朝廷上,那些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之人又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着手造反之事呢?毕竟深宫中的那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应萧寒瑾的差人邀请,国师叶庭筠和兵部尚书之子---兵部侍郎燕舒便早早的赶来东宫外头候着了。
萧寒瑾处理好近日的政事,便差宫人把外头的两位请了进去。
“兰卿!怀玉!坐吧!”
叶庭筠和燕舒会意,各寻一方椅子落座。
屏退宫人后,萧寒瑾才出声道:“东昭竟已应下本宫提出的三个要求!那西锦即日便会派遣大军去支援东昭的北疆!只不过……”
“只不过云泽担心你这一带大军过去!这锦安皇城内的军力所剩不多,一旦护国公府连同平阳王还有外族的势力开始趁此机遇密谋造反篡位,就很难控制的住局面了!”叶庭筠缓缓出声。
萧寒瑾听罢,点了点头。
“是!”
“那殿下打算如何?臣和家父手中虽掌握着朝中的一些兵权,但若是他们到时候造起反来,就凭这些兵力,怕是远远不能与之抗衡!”
萧寒瑾,镇定的朝燕舒那望去。
“此次支援东昭,本宫本就打算与与兰卿一同前往!”
“哦?我还以为此次云泽会让我留守锦安呢!”
“不!至于如何能对付住他们!怀玉!”
“臣在!”
“怀玉!本宫走时会将宫中那一只御林军交到你手上,必要时,你就带领他们守住皇城!”
燕舒也没想到,萧寒瑾会如此信任他……
“是!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
西锦的春日并不比东昭差,皇宫之中更是如此。御花园内,一片春和景明。论这锦安皇宫中的小霸王是谁,那肯定非这活泼好动又古灵精怪的锦成公主---萧雪晚莫属!
“殿下!殿下!”
“殿下!你快下来吧!别磕着,摔着……”
“殿下……”
御花园内,众多宫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着。
而那始作俑者,却攀爬到高墙上去,笑的一脸灿烂。
“这高处的风景还算不错!”
燕舒也刚好议完事情,刚好要路过此处。
亏得萧雪晚坐在高墙之上,眼尖,这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一旦出现在视线之中啊,这整颗心就栽在他那了,连同视线也要跟着他的身影转动……
待到他走近一些,萧雪晚就更加不顾后头宫人的呼喊了。
“燕舒!”
她笑的眉眼弯弯,轻喊出声。
燕舒正出神的沉思着一些事,经萧雪晚这么一喊,便抬眸往她那边望去。
“公主殿下!”
他对着她俯身行完礼,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你别走呀!燕舒,你怎么一见到本宫,你就要走?”高墙上的萧雪晚见燕舒要走,就突然急了。
这一急啊,她坐在高墙上,双手胡乱挥动着,一时间也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往地面栽下去。
“啊!”
随着她的一声惊呼,后头的宫人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这高墙上摔下去还得了!
“小心!”
萧雪晚被吓得紧闭住双眼,但这意料中的疼痛感却没有到来。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个较软的物体上。
“殿下!可躺够了!躺够了就起来!”
耳边像是传来燕舒低沉地声音。
萧雪晚忽的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却是燕舒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此刻他正被她压在身下。
萧雪晚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滚烫,而身下之人的耳根子也红极了。
“哦!好!好!”
她迅速的爬将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裙衫,一边小心翼翼的往燕舒那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