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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母亲小事

母亲小事

2008年过年,我回老家看望母亲。

在母亲家里住了几天后,离我返回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有一天早晨母亲坐在炕上,我坐在床边上。母亲问我:“你什么时候走?”我说:“过了初十走。”母亲说:“那我就给你小妹带信,让她给你带些玉米碜子,她们种的玉米好吃。”我说:“算了吧,城里能买到,”可我并没有真心拒绝。

下午,小妹很快来到了,提了一袋子玉米碜子,有三十多斤,我就知道这是小妹接到了母亲让人传话后,专门给我把她家的玉米在石磨上推成小碜子带来了。

初九的早晨,母亲让我和她一起到屋东边的一间屋子,母亲打开了柜子,取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母亲给我说:“这是十双鞋垫,你把它放到鞋里面,能保护脚。”我解开了塑料袋子上面的小线绳,分别看了,鞋垫子上面都绣着红花,枝条弯弯曲曲的,枝条上面的红花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却感到能给我喜悦舒畅心情,如同花园里那真花一般。

母亲又拿出一个小塑料,看起来像一个小包,鼓囊囊的。母亲给我说:“这是十斤核桃,你把它带回家,给娃吃。”我说:“我不带了,给您留下,能补脑子。”母亲说:“我不想吃那核桃。”我就相信了,母亲说这句话主要是为了让我把它带上,是不是母亲真正不爱吃核桃?这可不一定了。

母亲又拿出了一个塑料袋,这里面装着什么呢?我把塑料袋里的物品看了一下,原来是母亲手工做的布老虎,布马,布猴,布狮子等。布老虎是用黄布做成的,身上还有如同真老虎的黑纹。母亲给我说:“我本来不会做,还是跟一个河南人学会的,也能止心慌,我做了很多,还拿到街上卖。”这些母亲做的工艺品,却让我特别喜欢,能给我一些精神安慰和人生的力量似的。

母亲的宝物全装在这大柜子里,她认为对我用的宝物恨不得全给我带上,母亲要给我的带的宝物,我都带回了城里的家里。

初十日我返回城时,站在村北面的公路上等过往客车,天有些冷,还有冷风嗖嗖地吹着,公路上的沙子卷起,向母亲的眼睛打去,我对母亲说:“您回家,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母亲只是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表示不同意我的说法。到了十一点钟时,才过来了到城的客车,我招手后,停了车,我带上母亲给的所有宝物,一个大长塑料袋子的大包,足有一百多斤,带上了车。我上车后,给母亲挥着双手,车就如飞一般地向东边开去,我从车窗子还在向外边望着母亲,她还静静地站在公路边上,她的眼睛还在向我张望着,车很快转了一个弯,开向更远的方向去了,我的眼泪湿润润的,我心中还有一幅画面,我虽然坐的车开向远方去了,可是母亲还站在公路边上,在目送着我,一直送我到千里之远的城市。

爱地启蒙

在我少年时代记得这样一件事,我家南面不远是大队会议室,有一位姓苏的大爷,自己没有房子住,就住在大队的会议室,当时农村人生活很困难,他的生活更困难。

有一天中午,母亲为家人做好了玉米碜子面条,舀好了一大碗,母亲给我说:“你把这碗面条给苏大爷端去,咱们少吃一些,让苏大爷吃些。”给苏大爷端面条的碗是家里最好看的那个黄瓷碗,我把这大黄瓷碗面条端到了大队会仪室苏大爷的面前。

我对苏大爷说:“大爷,这是我妈叫我给你端的,你吃吧。”我见苏大爷爷脸上的皱纹动了一下,感激地说:“你妈是个好人。”苏大爷从我手中接过装着面条的黄碗,倒在了他的一个小盆子里,把黄碗给了我,我拿着黄碗返回家去。

有一年暑假三叔从他教书的外县回故乡,看望我爷我奶。父亲出外修公路,每餐能吃上一个半斤重的白面馒头,父亲从家带些炒面一类的干粮,只吃公路食常给他的一大碗萝卜对付着吃就行了,一个星期之后,父亲回家,还给家里人带回了五个大馒头。按理说,母亲应给我吃和家里弟妹吃。母亲听到了三叔回家的消息,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正是要吃中午饭时候,母亲把父亲带回来的五个大馍头装在了一个小竹笼子里,用一个大白手巾盖上在面,对我说:“你三叔回来看爷奶了,把你大带回来的这馍送到你奶家里,就说我妈说的,把这馍给他三叔吃。记住送给奶了,就回来吃午饭,不要在你爷奶家里吃饭。”母亲问我:“记住没有?”我说:“记住了。”我提上了装有大白馍的小竹笼到了奶奶的家里。

当我到了奶奶的面前时,见奶奶被烧火因为湿柴烟得眼睛有些发红,还淌着泪水,我知道这是奶奶还没有为我三叔把饭做好。

我对奶说:“我妈说把这几个馍给我三叔吃。”奶奶说:“你们家里很可怜,娃们都吃不饱,把这拿回去。”我说:“这是我妈叫给我三叔吃的。”奶奶才收了下来,奶奶把竹笼子的五个大白面馍取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面的一个木盘子上,把容笼子给了我。

三叔站在屋子中间的一个大柜子前,我说:“三叔,你回来了。”三叔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感到三叔待我很亲切。

我提上了空的竹笼子回我的家里去,回到母亲跟前时,母亲见我提关空竹笼子,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向我露出微笑,知我早肚子饿了,舀好了一碗玉米面条,我呼噜噜地吃起来,感到特别香。

这是早已离得很远的两件小事,母亲待村人待三叔给的微不足道的小爱的事情,也一直在温暖着我的心,爱是给予他人的,让我体会到了这种爱,才是真正温暖他人,也能温暖自己的心灵,我从母亲身上学习到了待人要有爱心,就在一些小事情情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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