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岁月同行的歌声
八十年代初，我为了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去了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
放寒假时，我从音乐学院回家，有一天早晨，从自己住的村子的小街上，坐上了一辆汽车，到县城里找亲戚借学习的钱。
上车以后，还没有找到位子，只能站在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声音很甜美。“张哥，我这里有个空位子，到我这里坐。”我回头一看，喊我的人是一位很俏丽的女青年英子，是我住的地方不远另外一个村子的。
车上坐的人都是乡下农民，看到有漂亮的女孩子喊我去坐在她跟前，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向车后走了几步，有中间一个有车窗的地方坐了下来。车像插上了翅膀向县城以北的公路风一样的开着，遇到路不好的地方，颠地很厉害。
英子给我说：“听说你在音乐学院学习？”我点了一下头。我问她：“你到哪里去？”她说：“我到我叔家去看我叔。”“你呢？”“我去县文化局有点事。”什么事，我没有具体地说，就是正为钱而发愁。英子说：“你到音乐学院有啥困难，给我说，我帮助你。”我听她这话，心里当下美滋滋的，曾幻想过，我在音乐学院自费学习，如果遇到一位有钱人家的女儿向我求婚，能从钱上面给我些帮助，怎么神话就会成了现实。我和英子相遇这一瞬间，怎么感觉到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爱人，我不知以后我的命运能不能得到改变，这时候，却在心中萌生出一个想帮助英子改变人生命运的想法。我对英子说：“我刚到音乐学院学习，人一时还不熟，等我人熟人，我也给你联系，让你在音乐学院学习音乐。”英子只是静静地听我，感觉里很赞成我的说法。
英子给我说：“你放暑假时一定要到我家。”我这知道这句话的含意，对她说：“好！”
车到了县城，在车站外边的公路上停下了车，我和英子下了车，站在公路以东的一棵梧桐树下，又说了很久的话，到分手时，还不想离开，走了很远了，还相互目送着。
暑假到了。有一天下午，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有雨过天晴之感。我到姨家去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英子给我说的话，这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去见她，萌生了一个想法，我要向她求爱。于是，我找了一张有红格子的公文纸，给英子写了一封求爱信，表达我对她的爱意。
带着我写给英子的求爱信，到了英子家门口。到我站在她家门口时，她出来，站在门外面，把我给她的信接过，拿回家看了一下，我还站在门外边，她怎么不让我进家门里，我很纳闷，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站在我的面前，问我：“你是什么想法？”我说：“我愿意。”她一定想好了，对我说：“我也愿意。”英子让我进到她门里，进门后坐在她家一个小竹床上边。
英子的母亲就能知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为我煮了三个鸡蛋放上红糖叫我吃。我感受到在亲人怀抱中的温暖。
这天晚上，没有回我的村子去，留下住了，晚上跟英子的父亲同住在一个竹床上边。连连在英子家住了二十多天，感到时间过得很快，这真是我感受到一段的时光。
有一天下午，在英子爱当屋的好一间屋子，我坐在竹床边上，还有英子的母亲，我叫她大娘。
大娘给我说：“张，这英子她从小爱唱歌，没有人时，不停地唱，声音切好听。”我根本没有想到英子也是一位喜欢唱歌的人，我在唱歌方面没有什么天才，我的愿望想当作曲家，她能唱歌，我写的曲子让她帮我唱，这真是天大的巧合。
大娘又笑了，说：“英子的唱歌，不过只是躲藏到门缝处唱，不敢见人，荞麦地里刺芥花。”
英子听了娘说的话，有些不服气。她给我说：“张哥，我给你唱一首李谷一的歌曲，《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边疆的歌儿暖人心
暖人心
唱到最后“情意深”时，我听出来了，有李谷一老师的唱的感觉，给我一种回味无尽之感，最后一个音轻轻地结束，总让根据歌中的意境，回忆一些特别难忘美好的事情。
我听了后，给英子说：“我一定要到音乐学院声乐系跟你联系，你去跟专业老师学习，只要学习到真本事，以后不怕找不到工作。”英子这时也是刚刚高中毕业，因两分之美，没有考上大学，正是人生沮丧的时候，也愿意走学习声乐这一条道路，来改变她的人生命运。
暑假过完以后，我返回了音乐学院继续学习。从英子家走地时候，我对英子说：“我到了音乐学院学习后，到教务科给你联系学习声乐的事情，能联系后了，我就给你打电报通知你来。”英子点点头，她盼望着。
我到了音乐学院后，总想找教务科长谈英子学习声乐的事情，我知道想到音乐学院自费学习的人很多，不可能都答应，我以上经历过这难的一个过程，科长开始根本不同意我的学习作曲之事。不过，后来他还是答应了。我决心求他一回。
有一位老家的小兄弟来音乐学院看我，给我带了十斤黄豆，两瓶好酒，我想用它求人用得上。有一天下午，我带了这十斤黄豆两瓶好酒，到了教务科长家里。
科长家的门是三楼，我按了一下门铃，门开了，科长一看是我，满脸笑容，我手上一个小提包里提着什么，科长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热情地给我说：“快进来坐。”
我说：“我来看刘科长。”我的脸上有紧张之色，很不舒展的样子，内心有一种像当小偷不光明正之大的感觉。
我随手把带的酒和黄豆放在了刘科长的一个透明透亮人色彩斑纹的茶几面上，说：“这是我从老家带的黄豆还有老家的酒。”刘科长说：“你来了就来了，拿这个干什么。”我说：“一点心意。”
我坐在一个黑色沙发上面，刘科长和我坐在近前的沙发上。
刘科长把我当作自己人一样，给我谈了很多音乐学院的内部的事情。他说：“王院长为了继续当上院长，还要到我们教务科做工作，要我们给他投票。我们这里是，谁管什么谁有权，才不理你上面的人的事情。”
我静静地听刘科长讲着，想我这样一位从农村来的学员，刘科长能我说音乐学院的事情，那是把我当人看待了。
科长讲了这一段事情之后，我大着胆子求刘科长，说：“我爱人想来音乐学院学习声乐，想随班学习几门课视唱乐理民歌行不？”刘科长说：“你叫来吧。”刘科长说：“那声乐老师你找好了？”我说：“声乐老师我自己联系。”
听到刘科长同意爱人英子来音乐学院学习，我当时的喜悦心情真是无法形容，脸上浮起了很多笑容。听到刘科长答应之后，我才离开刘科长家，返回音乐学院。并在邮局当下给英子打了电报，要她快点来音乐学院学习。英子接到电话后，家里父母都很支持她到音乐学院学习，把家里的好多棵大树砍了，拉到街上买了，先拿了五百元钱到了音乐学院学习时做学费生活费住宿等花钱用。
接到英子打来电话，要我晚上九点钟到火车站接她。到了火车站，站在通道口，一回过去一列火车，出来一批人，我看着看有没有英子，眼睛望穿了，也没有。我一定要接到她，这时候的心情是多么真心！直到了十一点钟了，也没有接到。
当我回到音乐学院我住的宿舍时，她已经坐在我的床边上了。和我住在一起从省歌舞团来的王老师给英子说：“你能来音乐学院学习，当初小张来那是很难的。”难到什么程度，英子无法体会到的，我给她说，也许能知道一些。这天晚上，我没有睡，还有几个钟头就天明了，让英子睡在我的床上。第二天找声乐老师，帮英子找住处。
住处找了音乐学院一位熟人，一月三十六元钱，还能接受得了。
去教务科办了听课证，贴上照片，盖上音乐学院教务科的公章，就可以合法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
再是找声乐教师。声乐系有一位青年男老师传余老师，平时见过他，印象中这人好说话。在音乐学院声乐系走廊里，我遇上了他。我对余老师说：“我爱人学习声乐，请你能教她，给你付学费。”余老师对我说：“我听听再说。”我和英子一直到了余老师平时给声乐系学生上声乐课的一间钢琴室。我只站在门外边，余老师叫英子先唱了一首歌曲，是“一道道的那个岭来一道道的那个山。”余老师还给她示范如何发音，并用手摸英子的肚子部位，在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声音，我看见了余老师的手在英子肚子摸了一下，当下有点接受不了的，以为英子是我的人，她的一切都是我的，这种念头只是一时的。
我在门外边听了一会儿，余老师听了爱人唱歌之后，给我说：“你爱人的声音很有自己的特点，把它开发出来，还是很好的。”余老师的话让我坚信我对英子学声乐的感觉不会错的。
余老师给我说：“找一个女老师教她学习声乐还是要好一些。”
我开始感受到找声乐老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英子在离音乐学院不远的一条街道上，遇见了声乐第一位中年教授，我给他说：“老师，我求你教我爱人学习一下声乐？”教授说：“这学习声乐没有五年六年十年八年根本是找不到感觉的，找到感觉要花多长时间，学习的没有几个人，还是不要学习了。”他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当时我下定决心要英子走学习声乐这条道路，对他说的话当然不能接受的。
我又想起了一个音乐学院的一位大指家郑老师。有一下午，我到郑老师家里请他帮我找声乐老师的事情。
郑老师家有钢琴，英子站在钢琴前，郑老师说：“你唱一首歌曲？”英子刚唱了一句，指挥家说：“好了，不要唱了，你能学习声乐。”我听了指挥家这句话后，一时心中不知有多少高兴？因为学习声乐的人，本身一定要有学习声乐的天资条件，没有这些那是不行的。
然后说到声乐老师的事，指挥家给我们说：“我爱人就是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让她教，每月三十元钱。”当时学费比较低，一节课十元钱，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英子给指挥家交了一个月的学费。
学习了一个月后，英子给我说：“这个教师根本不会教。”意思她虽有方法，不能给学生教出来。我也感到她并不是真正搞声乐专业的人，现在只在一家音响公司工作，音乐学院这么多的声乐老师，为什么只找她学习，我和英子商量以后，放弃了跟这位指挥家老婆学习。
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英子找到真正音乐学院声乐系的老师。我好几回听过声乐系学生的音乐会，见过声乐系一位邓红老师，她常常脸上有笑容，让我感受到这位老师待人亲切，好接近。我打算要找邓红老师，试一下，看能不能成功。
有个星期六下午，我和英子准备到她家找，不知家在哪里。我们经过音乐学院平时演节目的小剧场外边时，见一位声乐系的女同学，记得看见过她在音乐学院星期六音乐会上唱歌，那歌声是很动人的，宛若百灵的歌唱，声音饱满圆润。我对她说：“请你给我说一下邓红老师的家在什么地方？”这位女学生能体会到学习声乐人找老师的心情，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人，同时她本身在声乐系的学生，对老师的住处很熟悉的。这位同学给我说：“从音乐学院出去，沿大街向西，有三里路，路南有一座小楼，她家门向东，到了你们再问一下，很好找的。”
我和英子到了她住处，拿了两瓶从农村带的香油，装在白色的玻璃瓶子里，很好看，红红的色从玻璃瓶子露出来。
到了邓红老师家门口，敲了门，说明了来意。把两瓶香油放在了邓老师的沙发上，邓老师对我们来到还是很高兴的。
我说：“邓老师，我爱人很想学习声乐，请你能答应教她，我们给你付学费。”
邓老师说：“先听唱一首歌曲？”英子又唱了一首李谷一老师唱几的歌曲《知音》。邓老师说：“节奏感好，音色也好，声音像是女高音，只是高音还不很好，唱法很原始，根本就没有学过。”邓老师答应了教英子学习声乐，每周一小时，一节课十元钱，一个月四十元钱。”英子给邓老师交了三个月的学费。每周都在固定时间让英子在声乐系她给声乐系上声乐课的一间琴房子里上课，主要是为了利用钢琴也方便一些。
英子跟邓红老师学习声乐三个月以后，有一天，我在音乐学院教务科门前的路上，见到了邓红老师。对红老师给我说：“英子跟我学习声乐进步很大，你买上一盘磁带，把她跟我所学的歌曲录上音。”邓红老师以我为我懂音乐，因我是学习作曲的，我感受到邓红老师很在意我的看法。
我去外面的商店里买好了磁带，到了三点，准时到了邓红老师给英子上声乐课的钢琴教室。
我去的时候，英子已经站在钢琴前，我把磁带跟了邓老师，邓老师把磁带装在了录音机里，这时候，周围特安静，没有一丝声音，邓老师按了录音机录音扭，喳的一响。
邓老师弹钢琴伴奏，先是一首《三十里铺》，英子唱道：提起个家来家有名，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四妹子交了一个三哥哥，他是我的知心人。三哥哥今年一十九，四妹子今年一十六，人人说咱...邓红老师专心专意地听着每弹出一个琴音，还有英子的歌唱，邓红老师弹琴地声音，节奏感很有力度，像是在撞击着人的心灵，英子唱的歌声，我听到时，以为和音乐学院声乐系学生唱的一样好，我听了，心里有一种乐乐的感觉，以为这钱花得值。
英子还唱了一首东北《摇蓝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英子唱的感觉，我因听英子给我说过，她跟邓红老师上课时，学唱这首歌曲，要有一点表演的感觉，能进入角色，真正是母亲对自己的小宝贝那种感情，有摇篮就在面前，没有这种画面感，是唱不好的。英子还给我说，邓红老师还给我多次示范怎样唱好这首歌曲。听英子此时唱时，在我面前，像有一位慈爱的母亲，正摇着摇篮，摇蓝里的小宝贝，风儿，月亮，很安静，我也像走进这个情景之中。
英子还唱了《知音》《边疆的泉水》等歌曲。
英子唱完了后，邓红老师一脸微笑，给我说：“英子学习唱歌很努力，所以进步很快。”
还有一位河南一所中学的女老师，也是跟邓老师学习声乐，此时，正站在钢琴教室里，听了英子的唱歌。
邓老师说这话也是让我听到了她教地好，并且暗示那位中学老师学习不够努力，为什么，因为当时人家有工资，学好学坏不怕找不到工作，英子就不同了。
听完了英子唱的歌，我离开钢琴教室，到作曲系教室上作曲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