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何回归正题,冷冷道:“之前让你准备的行动,如今怎么样了?”
江妄缘道:“已经派人混入诗会参赛者中,各国到场的代表里也安排好了人,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了!”
“嗯,”白萧何满意点头,嘱咐道:“考虑越多,意外越多,记得出手干净利落些。”
“是,”江妄缘点头退下。
白萧何看着文平安的身影,却如着了迷,自言自语道:“如果现在的你知道真相,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想想都很兴奋啊!”
说着,抬头望天,感慨道:“现在的天下,还不够乱!”
……
本是万里无云,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瓢泼大雨。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商贩也忙着收拾摊位。文平安茫然抱剑,走在人流间,雨滴落在脸上,白瑞虎的名字不断在心中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桃花寨里见他的模样。
不知不觉,走到外城边缘,周围图谋不轨者跃跃欲试,终于忍不住,将文平安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文平安抱着剑,警惕看着周围众人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师兄可是朝廷的人!你们别惹我!”
“呵!”其中一人威胁道:“自古宝物能者得之!你没有这个实力!就别占着宝物!”
文平安看着周围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惊慌道:“你,你们!我会叫人的!”
“你叫呀!”男人笑道:“这里是外城边缘!咱们兄弟也算是这儿的地头蛇!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文平安害怕道:“师兄!”
突然,一只手伸出,落在文平安肩上,吓得他回头尖叫。却见余不贪三人满脸惊慌看着他,气喘吁吁道:“小师弟!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呀?让我们一顿好找呀!”
“海国之鬼?余不贪?”周围众人惊道:“我是不是看错了?”
文平安回过神来,仔细查看四周,不知不觉间,自己果然已走到外城边缘,歉意道:“对不起啊,师兄,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赵无云满脸无所谓,看着文平安怀中宝剑却多了几分兴趣,好奇道:“师弟,你刚买了把剑啊?”说完,不等文平安回答,一把抢过巨剑欣赏。
王叔凉看着周围众人,不耻一笑,明知故问道:“师弟,这些人是你的朋友?”
文平安摇头,赵无云把剑拿在手上,轻抚剑柄,啧啧称奇。拔出剑身,只见这剑身厚而宽,通体为黑,似是镔铁打造,虽然锈迹斑斑,气势不显,却是隐隐有一股灵气环绕,杀气腾腾让人不敢触碰。
赵无云称赞道:“好剑,可惜是件凶器,不适合我哦。”说完,把剑还给文平安,建议道:“师弟,你这剑好是好,但日后你是要去文坛混的,何必买个凶器陪在身边,多不吉利呀。”
余不贪却又些看出门道,瞪了赵无云一眼,对文平安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早了,明日你还得准备诗会预选呢!”
文平安指了指周围众人,有些怒气的告状道:“师兄!他们之前打算抢我的东西!怎么办!”
“不用管,”余不贪撇了一眼,吓得那些人连连后退,不屑道:“交给我手下就好,咱们先走吧!”
说着,在雨中师兄弟三人掀起自己衣摆,为文平安挡雨,沿着街边商铺,向书院赶回去。
留下心怀不轨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心怀恐惧。
雨越下越大,夜色沉沉,几道黑影沿着街角阴影落到几人身后,浮现身影,手持短刃,悄无声息放到众人脖颈处。
寒光一闪,血液四溅,混着雨水在街角蔓延。之前图谋不轨之人皆倒地不起,身后露出黑衣刺客,又再次消失。
一旁暗处躲藏之人,皆面露侥幸之色,毕竟海国之鬼余不贪的名号,在无边港附近,可比海国皇帝要可怕的多。
可惜余不贪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只见他目光四扫,就确认了周围所有藏身之人的位置。嘴唇颤抖,竟是千里传音,原本隐藏保护他的黑衣人,全部收到命令,铲除埋伏之人。
惨叫声在雷声轰鸣下,显得微不足道,雨水混着血水流淌到街道上,沾满了整片区域。
雨越下越大,李博涵撑着伞等在门口,焦急等待,远远看到文平安四人身影,才稍微有些舒心,脸色又是一板,愠怒道:“让你们几个出去玩!这么晚才回来?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还下着大雨呢!”
李博涵越说越气愤,一边拉着四人进屋,一边用毛巾给他们擦干头发,不停埋怨道:“下次出门就不能带把伞?雨这么大就睡外头不行吗?傻乎乎淋雨回来?不就是想得风寒吗?”
说得师兄弟几人都面露尴尬之色,低头委屈的做着鬼脸。
花开师娘捧着姜汤从后屋跑进来,笑道:“你们师傅就是嘴硬,一下雨就在门口等,还叫我煮姜汤给你们喝。”
李博涵被揭了老底,老脸瞬间一红,犟嘴道:“你个女人,多什么嘴?还不快去睡觉?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吗?”
花开师娘对文平安几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放下手上姜汤,就回屋了。
李博涵无奈看着眼前弟子,却见他们一个个不敢动弹,又好气又好笑道:“还不快去把姜汤喝了?换衣服睡觉?”
余不贪几人面露喜色,争先恐后去争抢姜汤,文平安夹在其中有些不知所措。
“小师弟,别害羞!”赵无云说着,将一大勺热姜汤塞到文平安嘴里,笑道:“师娘做菜的手艺,可是咱们书院出了名的!”
文平安被半强迫的灌下一大口姜汤,肚子里暖烘烘的,衣服上的潮湿感也消退了许多,舒坦极了。
李博涵看着一大锅姜汤被几人分完,脸色略微缓和,满意的点了点头,面色一正,怒道:“还不快回屋睡觉?”
赵无云三人闻言,立刻回屋更衣睡觉,余不贪也听话,冒着雨就要向学海阁外走去。
李博涵神情复杂看着,抬手拉住他,傲娇道:“你大晚上出门我嫌心烦,懒得多看!你后院原本那个屋子现在还空着,以前换洗的衣服也还留着几条,今晚就先去那里凑活儿一宿得了。”
余不贪有些惊讶,饱含深意的看了李博涵一眼,深深鞠躬道:“谢谢师傅,我去睡了。”
李博涵点头,摆了摆手道别,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
翌日一早,师兄弟三人一反常态,皆是早早起来洗漱。
文平安照常早起洗漱,知道师兄几人都不是早起的人物,有些奇怪道:“师兄?你们今天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王叔凉洗脸道:“今天乃是诗会预选,我们四人要去监考。你倒是不用着急,可以晚点过去?”
余不贪和赵无云两人还是满脸困意,不情不愿的洗了把脸。
李富贵从门外走来,还是那副冰冷冷的样子,又不知从哪要的早饭,拿个馅饼小口小口的吃着,还拿了份递给文平安,认真道:“吃了吗?拿一份。”
文平安感恩收下,几个师兄也不和他说话,结伴出门。远处图志书院大门口,也渐渐有嘈杂人声传来,冷清书院逐渐热闹起来。
李博涵裹衣而出,手捧香茶,淡淡道:“今日只是预选,你和师姐过去拿到参加诗会的凭证后,赶快回来,我带你认识些前辈。”
文平安恭敬道:“徒儿遵命。”
“嗯,”李博涵点头,转头看向李富贵道:“富贵,你吃好早饭,记得带你师弟去报名。”
说完,转身回屋,关上房门,脸上露出疲态,浓重的黑眼圈,明显一夜未睡。
屋内,花开师娘有些担心的看着李博涵,心疼道:“你已经有半月不曾好好睡过了,何必呢?”
李博涵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疲惫,自责道:“老五受伤,便是因我而起,本以为收他为徒,好好待他便可替自己赎罪!可如今见他如此才华!却只能靠丹药续命!我又如何忍心?”
“唉,”花开师娘闻言叹息,摇头不再言语,默默坐下,给油灯添了灯芯,陪着李博涵,一同翻阅医学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