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注意到,在那月亮之上出现的三个金字塔,人类还浑然不知他们的时代已经迎来了倒计时。
这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镇,虽然不是那种偏远地区,但在全国经济飞速猛涨的环境下,唯独它依旧是保持着它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面貌。小镇很小,小到一声鸡鸣,就能将整个小镇唤醒。镇子是虽小,但该有的设施还是一应俱全的,正如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尽管这些不足以跟外面的城市做比较。在这小镇中,有一家幼儿园,唯一的一家,很小的一家。一个教室,一个食堂,仅此而已。幼儿园内总共也就差不多20个不到的人,这还是包含了那位年轻的老师,当然,还有一位园长。除了他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员工了。
一阵风,将我带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
自从两年前从学校毕业以来,头一年我陷入了找工作的死循环中,好在第二年终于如愿以偿地跳出了这个死循环,迎来了人生第一份比较正式的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很正经的工作,但至少不必每天都奔波在面试的路上。终于好不容易得到份工作,换做别人的话,应该会是兢兢业业地做事,勤勤恳恳地工作,尤其是对一个职场新人来说,更应如此。可偏偏,我就是我,一个悠闲懒散的家伙,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有点不务正业,明明都已经就职了,还是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可能这纯粹就是个人喜好的问题吧。就这样,我很庆幸地当了一年的小员工,可纵观这一年来的业绩,怎么说呢,也就比惨不忍睹稍微得好点。回想这一年,似乎都没干上几件事,更别说什么大事了,再回头看看自己的钱包,幸好我是那种不怎么会花钱的人,不然,要钱包有何用。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张躺在钱包里的崭新的信用卡,却静静地嘲笑着我。是啊,当初还以为跟了老板有肉吃,可偏偏是吃蚱蜢腿的命。
恰巧赶上了最近一轮的休假,我毅然决然地带上仅有的积蓄,去外面走一走。回想过去,同样是从学校毕业的那些同学,他们在游山玩水的时候,我不是在找工作的路上,就是在苦逼地做着自己都不知道有何意义的工作。大概是时候让自己出去走走,思考思考人生,展望展望未来了,可毕竟经费有限,也就只能去去一些小地方了。其实去哪里本身就是无所谓的,无非就是换个环境逛逛而已。
而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刚好会经过那个小镇。本来没打算去那里,可却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听别的哥们说起。之所以是从别的哥们那听说的,是因为在大学最后一年,我便匆忙地赶回了原来的城市,后来大家几乎都把联系方式更换了,也就只能偶尔在网上聊聊天。我听闻那个哥们说我大学时期的一个好友毕业后,似乎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正儿八经地找份工作安定下来,而是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干啥去了,也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当初,他在学校内也是成绩优异品行端正,况且不说还是个小党员呢,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眼下,好像他隐居的那个小地方就是我要路过的那个小镇,这是巧合么?不管是不是,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就算不是也就多走了几步路而已。
一踏入小镇,就觉得这里太过于荒凉,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可能都去农作了吧。刚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就像前面提到过的,房子的风格依旧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样子,只是看上去人都不在,空空的。好不容易找到几位躲在房子间弄堂里的荫凉处闲聊的老大爷老大妈,他们看上去都有个八十多岁了但是还是一脸饱满的精神,虽然看起来十分得健康但是大概眼神不太好,几位老人家始终没发现我在这里。
我走了过去,本想上前询问下我的那位好友是否在这小镇上,只是还没走几步就惊动了谁家狗笼里那条正在做着美梦的看家犬。那条土狗疯狂地对着我不停地狂吠,一时间整个小镇都热闹了起来,到处充斥着犬吠声。几位老人家终于是注意到我了。我小心翼翼地上前自我介绍,之所以要小心翼翼的,主要还是怕冷不丁地从哪冒出几条狗来,把我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几位老大爷老大妈耳朵还是好使的,在这么吵闹的一个环境中还是能听得清我在讲些什么。可我就比较惨了。这几位老大爷老大妈讲话声倒是不算轻,可关键是他们不会讲普通话,自始自终都在用他们的方言回答我。这就头大了,我根本听不懂啊。来回交涉了几回之后,小镇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我此时只好放弃了,实在是一丁点都听不懂。临走前,其中一位老大爷客气地指了指幼儿园的方向,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在指什么,但既然他好心为我指路了,那我何妨不去那个地方看看呢。
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向前,就能找到那个幼儿园。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位老大爷指的是这里,而且要不是门口写着西林镇幼儿园这几个字,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是个幼儿园。本来我是准备直接忽略掉这里的,但刚好看到一位年轻的老师带领着一群小屁孩在院子里玩游戏,那位老师看起来也就跟我年纪相仿的样子。好不容易能在这小镇里一次遇见这么多人。虽然说这样贸然地进去不太好,但是想到要是这里的人都只会讲方言不会说普通话,那我岂不是白来了?说不定眼前这位,是会说普通话的呢。于是就腆着胆子走了进去。
突然看到一位奇怪的陌生人闯了进来,那群小屁孩一下子停止了打闹。那位老师上前几步警惕地问我有什么事吗?还真是走运。虽然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他们当地的口音,但至少还是能听懂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你是来找李老师的,你跟李老师还是大学同学,真不好意思,她是这么一脸惊讶地回答我的。我有点意外,没想到还真的在这里找到他了。可是李老师?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当起人民教师了?接下来我被告知,李宇这家伙去了镇上一位姓赵的老先生家里。本想着她应该会告诉我那位赵老先生的家在哪里了吧,可她既不告诉我也不管那群吵吵闹闹的小屁孩,对着我开口一个李老师闭口一个李老师,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停,讲到兴起处还打听起了李宇在大学时的情况。我有点纳闷,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她讲完了。最后,她终于想起来了我是来找李宇的,不是来陪她唠嗑的。她告诉我在小镇北面有间空空的房子,那里便是赵老先生的家。可我这会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她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给我大致地指了下路。我这才搞明白了方向,笑着向她表示了感谢,然后告别了这个幼儿园。临走前,我看到她像赶鸭子一样把那群小屁孩赶回了教室。此时也已经是太阳高高地升起,大概是到他们的午饭时间了。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她该不会喜欢李宇吧?
在通往赵老先生家的小道上,我幻想着这位赵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我更在意的是李宇那家伙,他怎么就真的跑到这种地方来当老师了呢?而且既不是小学老师,也不是中学老师,偏偏是到那个幼儿园里当老师?这个也是我方才听那个小姑娘讲的。也就是说两年前我们毕业的时候,这个家伙一声不响地跑到了这个小镇,主动找到幼儿园的园长,希望能够让他留在这里教学,说是教学其实也就是教一些简单的基础知识,比如加减乘除听说读写之类的。这些在我看来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才能,他完全是可以去个大城市找份不错的工作,然后成家立业,一家三口又其乐融融多好呀,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来这里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反观另一面,这个小镇对于他这位来自大城市的高材生倒是十分得欢迎,这想都不用想也是自然的事,他该不会是来当村官的吧?
我不知道这位赵老先生的家到底是有多远,但是被告知一直往北走就对了。刚才真该问下离那位老先生家有多远,因为我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空着的房子,北边这里确实是有几间破烂不堪的房子但都不像是那位老师所说的。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似乎我的足迹慢慢地移出了小镇,小镇上那些房子早已被我甩至身后,而现在我的周围都是一片果农地,除了小道右边一纵列的不知是杉树还是松树的大树,树后面还貌似种着莴笋跟包心菜的菜地,更远处则像是一片林子。小道的左边更像是一片果林,像是搭着葡萄架,这会正值晌午,地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是,这种时候一般都回家吃饭休息去了吧。在这条小道的左前方方向,倒是能看到稀稀拉拉地立着几幢看上去只有三层半的房子,大概他是在那里吧,希望就是在那里。
沿着这小道走了没一会就听到好像后面有谁在喊等一下,我转过头,看见后面追上来一年轻小哥,黝黑的皮肤想必因为经常劳作的关系吧。我将信将疑地指了指自己,就见他点了点头然后使劲地朝我挥挥手作为回应。他一溜小跑,追上了我,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也是刚回到这个小镇上,只是路过幼儿园的时候正巧碰见小林老师了。原来那个小姑娘姓林,之前她一直在谈论李宇,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在路过幼儿园的时候他被小林老师一把拉住,之后就被告知镇上来客人了,原来是她有点担心我会找不到路,因此才被拜托在小镇上寻找一下我的踪迹,在找到我之后再带我前往赵老先生的住处。我还纳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李宇之外谁都不认识,更别说眼前这个小哥了,经他这么一番解释后我才释然。
他走到了前头,放慢步调,继续在这小道上前行,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原来那位赵老先生的家真的是在那个方向,我之前还有点担心我是不是走过头了。我们两人一路无话,默默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眼看着马上就到那几幢小平房了,他一个右转转入了一条水泥小路,接着他又左转来到了一幢还未建成的房子前。这房子像是才开始建立起来没多久,红色的砖头一块挨着一块,连二层都还没开始动工。我有点奇怪来这是要做什么,却不想他告诉我到了。到了?这就是赵老先生的家?他一家子就住这还没建好的房子里?虽然之前那个小林老师有告诉我是间空空的房子,我还以为是那种空荡荡没多少装饰的房子,没想到是这么一间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没造好的房子,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很不解地问他是否就是这里,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这里是还未造好的新家,他觉得在这里找到他们两个的几率可能会高一点。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走进去一瞧,他俩还真的是在这里。两人在这还未建成的房子的西南角搭建了张窄窄的桌子,此时此刻正在桌子上比划讨论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里又多了两个人。再次遇上久违不见的老友,我笑呵呵地走上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顺便偷偷地瞄了眼他俩在做什么。还以为他们在讨论怎么把这房子继续建下去的问题,结果好像是在研究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草稿纸东一摞西一堆,纸上还写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公式跟数据。我更加不理解了,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来了?顺利地带我找到李宇,那位年轻小哥也就回去了。
李宇对我的到来好像并不感到意外,稍稍地抬了下头淡淡地回了句,哦你来了啊。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我虽然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但仔细一想,怎么这家伙好像是知道我会来这边找他似的。两人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继续在桌子上比划着什么,可能现在我来的不是时候,退到了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怎么说呢,李宇那家伙样貌没多少变化就是看上去变黑了点,还瘦了些,也不知他鼻梁上的眼睛架子有没有更沉些。而他身旁那位缩在角落里的赵老先生,看上去似乎有个六十来岁的样子但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看得出他还很睿智,在一边不停地指导着李宇。
东南角,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床,或许是他们休息留夜时用的。这时,外面又进来一小姑娘,看上去跟我们的年龄也是不相上下的那种。我下意识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可她竟然像是看都没看到我,直接从我身旁绕过去然后坐到床边,一边举着一堆纸快速地翻阅一边抱怨纸上的数据太难看。这个家伙又是谁?他们都在做些什么?我更加地困惑了。
突然地,我好像隐隐听到小镇上的狗又沸腾了起来,而之前那位小哥则是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还大呼着不好了出事了。很明显,我们四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他在慌些什么,但却听到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月亮月亮天上出现了一个好大的月亮。月亮谁没见过?可是,现在还只是下午,连太阳都还没下山哪能见得到什么月亮?就连月亮的影子都见不到?
一伙人挤出了门外,抬头仰望。我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月亮。这一刻,我想不止是我们几个,恐怕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虽然这个月亮看上去像是一个投影,但毫无疑问它就是我们天天都在晚上能看见的那个月亮,这一点我是十分确信的。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我清楚地看到,在那月亮之上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银灰色的金字塔。那究竟是什么?是何人何时在月亮的表面建造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字塔?建造这些金字塔的目的又是什么?又究竟是谁将这画面投影到地球上的……种种疑惑,我相信大概没人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
我陷入到了莫名的恐惧之中,虽然不知道这恐惧时从何而来,但它现在支配了我。我毫无根据地幻想那三个金字塔是某种具有超强毁灭性的武器,它们肯定是由某些邪恶的外星人建造的,而且还特意将这三个金字塔建造在朝向地球的那一面上,这已经足以看穿它们的意图了,当它们想要摧毁地球的时候,就从那金字塔的尖端上发射出毁灭性的光束将地球轻松击穿甚至粉碎。当然,这只是我在恐惧笼罩下的臆测,至于那些金字塔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毫无疑问的使它会成为众多世界未解之谜的其中一个。
虽然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过多地将它们往坏的方面去想,但身边的这个人却不是这个样子。这位小哥已经被吓坏了,额头上直冒冷汗。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波澜,更何况是他呢。相比之下,其他几个倒是要平静许多,尤其是那位赵老先生。只是我不知道为何另外两人看上去也比较镇定,不是应该像我一样的吗?而且那位找老先生口中似乎还在低语着什么。我很好奇地问那位老先生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但他只是看了看我,用着那种很有深意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谨慎。我被他吓到了,立马转过身去,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从最初开始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如果有时间,有必要好好地问下李宇那家伙。
在我跟那位小哥还在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他们三人早已不知不觉地回屋里去了。小镇上的狗依旧还在狂吠着,只是大概是喊累了,声音渐渐地有所变弱。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位小哥又跑回了这里,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按道理来讲,不会特意再跑回来的吧。他告诉我,因为赵老先生在这里,所以必须回到这里来,只有那位老先生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让我更加好奇那老先生是什么人了。我问那小哥赵老先生叫什么,但他却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赵,是某天突然从外面的城市来到这小镇的。也就是说,这老先生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过这里的人倒是挺热情淳朴的,不但能接受外面的人,还能免费为他提供住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似的跟他说道这没什么的,可能人家是在做实验呢,然后转身进了那个小破屋。他可能知道得更多点吧。
回屋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问题。我悄悄地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还以为他们会在那里讨论刚刚发生的事,但好像他们只是继续做着他们先前的事而已。他们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没一小会的功夫,屋外的小哥又匆忙地跑了进来,告诉我们那个月亮消失了。我出去一瞧,果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天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我问那小哥它是如何消失的,说不定可以凭此嗅到一丝线索,可他的回答让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他告诉我那个影像,是像烟一样飘散在了空中。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大概是我这辈子想破脑袋都理解不了的。
尽管在我的旅途中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意外,但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已经见到李宇那家伙而且他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虽然遗憾的是自始自终都还没和他聊上个几句,可他看起来好像也没这种闲工夫,再加上太阳也快下山了,估计要是再继续在这里逗留的话,今晚就不得不和那些狗作伴了,因此我决定告别这里。我回去跟他打了声招呼,算是跟他道别了,没想到他这会竟然有空来搭理我了。没想到他笑呵呵地对我说道,张诚彬,反正都这么迟了,还不如今晚就留下好了,咱俩晚上也好叙叙旧。我自嘲道,那我晚上岂不是得去睡狗窝了。他指了指我身后,同样回应道,那个狗窝也可以啊。我俩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音,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月光下,我俩弄了几个小菜,就着几灌啤酒,伴着几声狗叫与虫鸣声,有说有笑地聊起了种种往事。其间,我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问起他为何来这里,但都被他巧妙地回避开了,而且对于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也是决口不提。但当问及那位赵老先生的时候,他则是一本正经地问我对于那个人是否有觉得一丝眼熟。我可完全没见过他,就算是在哪见过,这会估计也早就忘了,更何况我都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之后,他谈论了好多关于那位赵老先生的事,但是每当我问起他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他总是冲着我神秘地笑笑,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幸亏那个幼儿园里有张临时用来休息的小床,不然真的得去睡狗窝了。今天真的得走了。我知道他肯定还在那个小破屋里,打算整顿好后就前去和他真正的道别。真想知道他对什么东西这么着迷,可毕竟他不愿意透露,我也没办法。临走前,那位赵老先生竟抬起头正视了我一眼,让我感到很意外。让我感到意外的并不是他在我临走前看了我眼,而是当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明显是在对我说些什么然而却不发出声音,我也不懂唇语,也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楞了一下,然后笑着和他们道别继续去完成我剩下的旅途了。
回去之后真是诸事不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发生在了我身上。我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迷糊,在公司的业绩也是被搞得一团糟糕,自然也就被炒鱿鱼了。而要命的是,那次旅行将近花费了我九成积蓄,虽然我都不知道那些钱跑到哪里去了,同时我也无力再继续承担那房子的租金了,鬼知道那个房东为什么突然地提高的房子的租金。然后,这一次,我真的托着我的行李流落街头了。
那一天,我勉强找了个地方熬过了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同时也差不多是将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哀叹道从来都没觉得像现在这么落魄过。所以,对我来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再重新找份工作从头开始呢。可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座城市,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做不到像李宇那家伙那样隐居在不知名的小地方,但至少我还是有自信能够在一些其他的城市中苟活的。之后,我搬去了另外一个小城市。我觉得我本就应该生活在这种小城市,因为自从搬来这里之后,一切又开始慢慢地变得顺利了,这让我更加地坚定了我是在那个小镇里触了什么霉头的想法。
某天正值休息时间,那阵子我正筹划着考点证书可奈何缺少教材,于是来到了当地的书店找找是否能买到点像样的书。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不确定在这里是否能找得到。我按照书的类别,一个分区一个分区地仔细寻找,没想到无意间瞧见了一本书,书名叫《月亮与金字塔》。它一下子点醒了我,我都快忘了呢。再瞧那书的作者,是一个姓赵的不知名的作者。我还以为这会是本科幻小说,作者恰好也在那一天看到了天空中的月亮,然后脑洞大开编了一个关于它的故事呢,可翻进去一读,我怎么觉得越往下读内容就越扯。虽然它非常详细地描述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但让我在意的是,它同样也详细地介绍了那些金字塔以及它的来历,作者很夸张地解释道那些金字塔既不是由外星人建造的,也不是由当今地球上的人建造的,而是地球上某个还未被人类所发现的文明时代的产物,那个时代的统治者亲手建造了它,但同时也亲手葬送了他们自己的未来。虽然那些金字塔平时是隐藏在月球地底下的,但是那一天它们受到了太阳活动的影响,好像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太阳风暴之类的影响,使得它们暴露在了月球表面。因为它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正对着地球的那一面,同时由于太阳风暴的影响,金字塔内的程序也再次被激活,就是那个毁灭了当时文明时代的程序重新开始了倒计时。看到这里,我只觉得前面那么一小部分倒是挺真的,但是后面的那些就有点呵呵了,不得不说作者想象力还是不错的。这里面,他还详细地讲解了要如何阻止金字塔的毁灭程序,只是那部分篇幅过长,而且内容杂乱无章,诸如其中一段明明在讲解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识却偏偏硬生生地插进去了一些跟物理完全不搭边的东西,况且还有许多地方都还是我所看不懂的,让我不禁觉得这作者是不是写着写着走火入魔了。小说以一种悲剧的方式结尾了,主人公不断地重复不断地试验,最后在经历了一千零六十三次的失败后终于成功地阻止了地球被毁灭的命运,但他自己也被地球所遗忘,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看完,我摇摇头把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寻找我的猎物。
想要找的书算是顺利地找到了,在我去结账的时候,脑袋里突然蹦出个要不要把那书也带回去的想法,只是偶尔看看,回忆回忆当时看到的怪景。可当我再回到那个书柜的时候,那本书已不见踪影,不知是被谁买走了还是被店员放到它原来的位置。再向店员一打听,连他也不知道,也就只好作罢。
两年后,趁着新春的假期,我又故地重游。正巧,那位小林老师陪着几位老大爷在镇口嗑着瓜子家长里短。我想着既然遇上了就没有不上去打招呼的理由,可又想到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人家说不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再三纠结了后,还是决定上前去和他们问声好。他们的闲谈被我打断,小林老师转过头疑惑地问我我是谁,又为何认识她且知道她姓林。果然还是忘记了。我尽量简单地解释了两年前我来过这个地方,那个时候我是来找我的同学李宇的。可见她还是满脸的疑惑,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李宇,我们这里有过一个叫李宇的吗,我怎么不记得。这时又有一个人朝着我们这边走来,虽然他的皮肤稍微得白了点,但我还是认得出他就是当初的那个黑小伙。小林老师冲着他喊道,老公,你记得咱们这里有来过一个叫李宇的吗。原来他俩都成亲了。他走到她身边,想了会,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很诧异,这怎么会没有呢?再继续追问那位赵老先生是否还健在。结果她指着她对面的老头子说,那便是赵老先生。我看了一眼,这怎么可能呢,我所知道的那位赵老先生跟眼前这位完全是一点都不像,根本就是两个人。我沉思着是我记忆错乱了还是他们真的忘记了?
是晚,我借宿在了当地一家农户的家里。晚饭过后,我搬着一盏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赏月,竟然难得地望见天边划过一颗流星。看到这副景象我感慨万千,天地万物又和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又有什么区别呢,能够天下太平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