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梨和赵长弓被送进了婚房,整个王宫才恢复了安静!
此刻朱梨、赵长弓正面对面的坐在婚床上,朱梨的头纱还没有被掀开,因为她现在手还动不了,赵长弓的手也动不了。
婚床上撒满代表“早生贵子”的大枣、花生、桂圆、瓜子。
床上的大红被子上绣着一个囍字,薄如蚕丝的红帐在摇晃,可能是从从门缝透进的风吹动的,因为今晚北漠王城的风有点大,朱梨的头纱也被吹动了,摇曳红烛光印在朱梨红头纱上和赵长弓脸上。
此刻婚房内很安静,耳边只有外面的风声。
赵长弓盯着朱梨,朱梨盯着眼前这块时不时被风吹动的红纱布。
“朱梨,你头上的头饰很重吧。我的手现在好像有点劲儿了,你的红盖头应该很轻,你把身体往外面倾斜一点,借门缝透进的风,把你的红盖头吹掉,然后我来帮把头饰卸下来。”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赵长弓说道。
因为赵长弓透过这红纱,可以看出朱梨这个金制玉嵌的凤冠很重。同时他也能隐隐约约看到朱梨被这红烛、红纱衬红的脸庞。
朱梨其实自己也觉得头饰很重,这一路带着这个头饰,确实把她压得头疼。
所以她听取了赵长弓的建议,把身体斜着往外倾了倾,红头纱确实晃动幅度更大了,但是好像这点风也吹不掉啊!
“赵长弓,这也吹不掉啊。而且……,而且我的头饰好像勾到红帐了。”
糟糕,好像真的是,朱梨的头饰和红帐缠在一起了。赵长弓一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坏事一样。
“朱梨,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头往左移一点。”
朱梨照做了,但是红帐也跟着头饰被勾过来了。
“再……,再往左一点。”赵长弓这会儿说话都没有底气了。因为他看着朱梨的头饰和红盖头还有红帐三个缠绕在一起,好像真的不太容易解开,自己好像真的指错道了!
朱梨听到赵长弓的语气,侧眼看了他一眼,她已经知道了她这头饰和这红盖头、红帐一时是解不开了。
然后朱梨的头饰就通过这层红纱布和红帐勾在了一起,朱梨瞬间觉得这头饰更重了!
两人陷入了一会儿的尴尬。
“我...”赵长弓好几次想说话,但是都没有说出来。
朱梨也猜到赵长弓可能是怕她会多想什么,不敢擅自掀自己的红盖头。
但是这头饰真的好重啊,压得她头疼。
又过了一刻钟,朱梨自己慢慢伸起手,但她还没有扯到红帐,手已经没有劲儿再抬起来了。
“我...”赵长弓想说话,但又没有说出来。
这时朱梨闭了眼说道:“赵长弓,你的手要是有劲,帮我把这红帐、红纱布扯下来,然后把头饰卸下来。”
赵长弓看了看朱梨,然后伸出手,把朱梨的凤冠拿了下来,连同红盖头和红帐都一起被扯下来了。
露出了朱梨通红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红烛衬的。
她细眉雪肤,眉间点了朱砂,染了红唇,直到朱梨睁开了眼,赵长弓才把他的视线从朱梨脸上移开。
这时两人面对面坐在婚床上,好像摘掉红纱布之后,朱梨反而有点尴尬了,原来她还可以盯着红纱布看,现在她只能...,只能看着赵长弓了,同时赵长弓也看着她。
“你...,你是什么发现青一蛊毒解药的方子用错药的?”朱梨问赵长弓。
“哦”,赵长弓回道,“我发现药方没有起作用之后,我看了一下长苇给我从外面药铺给我抓回来的药材,我在沥州药待了那么多年,身边还有路淮咏,多少都见过一些药材。后来我发现其中一味药和我印象中在沥州见过的药材不一样,我原来以为是我们私下里把补药方子换成解蛊毒的方子被赵长枫发现了,他给我偷偷换其中一味药。
但是后来我自己去了一趟药铺,那个药童跟我说那个药原本就是长那样,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直到后来我在一本北漠的医书的简介里看到了一句话,它提到中原医者用药和北漠巫医用药的区别,其中有一条很容易让人忽略,就是就算是同一个名称的药材,在中原和在北漠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药材。
所以我才知道或许我吃的那味药,不是赵长弓想让我吃的那味药,然后我去对比了一下中原的《药材图典》和《北漠药材图典》,最后换掉了那一味药。”
“哦...”朱梨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我才刚推出来,还没来得及喝药,所以...,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一周……”
“无事。”朱梨脸色突然黯淡起来。
直到后半夜朱梨和赵长弓软骨散的药劲才消去。
之后赵长弓便抱了一床被子睡在地上了。
朱梨一个人睡在婚床上,看着那摇曳的红帐。
外面风大,这天也挺冷的!
两个人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