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里没有带顶棚帷布的马车,只有那种露天拉货的马车,就是之前那农夫大哥把路淮咏拉到山里的的那种驴马通用的露天拉货车。
但有总比没有强。
最后路淮咏还是重新从鞋底里挖出了他那张地契,用它换回了白珺瑶的上瑶剑和玉佩,还有一辆露天的马车和几吊铜钱。
“路淮咏,你傻吗,那地契那么值钱,你为什么和农夫大哥换。”白珺瑶听说后急冲冲地跑去找了路淮咏。
“地契...,鬼药宅反正就在那里,也不会动,也不会跑,你担心它干啥,以后有钱了再买回来不就行了。倒是你的上瑶剑和玉佩,若是被转卖抵押出去了,几番转手,要找回它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路淮咏说的轻轻松松,丝毫没有可惜他的那张地契,这和他那天小心翼翼地从脚底下挖出地契的神态一点也不像。
“可那……”白珺瑶还想劝说,但是被路淮咏打断了。
“哎……,有什么好可是的,你那把上瑶剑是把好剑,若丢了才可惜呢。”路淮咏看了看白珺瑶说道。
路淮咏话语一落,白珺瑶看了一眼手中的上瑶剑又看了看路淮咏然后说道:“那要是以后有机会路过沥州,我帮你把鬼药宅赎回来。”
“路过沥州?你们......”白珺瑶话语一落,路淮咏下意识立马脱口而出。
“路过?”,白珺瑶的路过,是不是说明她不会回沥州了。路淮咏心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白珺瑶感觉到了路淮咏脱口而出那句“路过沥州”时的他微微震惊的表情,所以她当时也意识到路淮咏的欲言又止的原因。
其实白珺瑶和路淮咏之间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好像他们两个人的之间情感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是他们两之间又不敢各自越界,只是互明心意的相处的,不敢靠的太近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白珺瑶不敢越界,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路淮咏开这个口,一旦说破她的身份,恐怕这一路她都无法再和路淮咏若无其事的去北漠救赵长弓了。但是她又无法强迫自己远离路淮咏,把他当做一个同行的路人,她就是想靠近他。
白珺瑶因为这事都快把她折磨疯了,她好害怕,害怕路淮咏一旦知道她的身份,她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
但是她也清楚她不能这么一直瞒着路淮咏,而且相处越久,她越瞒不住。她已经想好了,等他们救出赵长弓之后,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和路淮咏说这些事了。
而路淮咏,他在万寿村的时候,曾经问过白珺瑶。
他问她:“你和詹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惊讶!
慌张!
害怕!
惊恐!
当路淮咏问出这话的时候,路淮咏竟然在白珺瑶脸上看到了这四种表情。
路淮咏当时内心也很惊讶,白珺瑶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身份,让他生出自己好像在逼问她的感觉,她究竟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白珺瑶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一个我字。
而且她双手平行的搭落在大腿两侧,哆哆嗦嗦的半握着。
路淮咏看了看白珺瑶这双抖动的双手,又看了看她的神情。
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白珺瑶的肩膀笑道:“你紧张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又不长你这样!”
他说完就自己走开了,白珺瑶还呆在那里。
路淮咏还是不忍心“逼问”白珺瑶。
......
收拾好马车,路淮咏和白珺瑶就驾着马车离开万年村了。
这是个乍暖还寒的时候。
白珺瑶没想到,她这一路竟然和路淮咏过了人间的第一个寒冬。
冬雪飘零,寒风刺骨,到现在的冷风暖阳,这一路发生了好多事。
她原来一直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她就没有过为什么事这么担忧,为什么事睡不着觉,为什么事日思夜想。
越靠进北漠,她就越担忧。但是她又迫不及待想见到玄小落他们。
“白珺瑶,你这一路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路淮咏问道。
白珺瑶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路淮咏拉着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正回头看着她问道。
这么面对面的,白珺瑶不知道路淮咏究竟看了自己有多久了。
“呃……”
要是回了“没有心事。”,岂不是明晃晃的扯谎。白珺瑶心想。
“你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若是现在还不想说,就没必要担忧。”路淮咏盯着白珺瑶,柔声说道。
“阿嚏……”白珺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好像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气氛。
路淮咏立马递过来一块手帕。
“你别自己胡乱的担心了。”路淮咏说着,转过去继续赶马车了。
白珺瑶擦完鼻涕之后,看了看路淮咏的后背。
“路淮咏你真不怕我骗了你吗?”
路淮咏听完之后,似乎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骗我?你骗我什么?骗财还是骗色!”
“骗子,路淮咏你才是骗子。”白珺瑶说着狠狠拍了拍一掌路淮咏的后背。
“哦……,白珺瑶你的手劲儿还是这么大。”路淮咏喊道。
这会儿两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冷风暖阳,这个天晒晒太阳还真是舒服,但是冷风吹久了,也会让人禁不住打起喷嚏,裹紧外衣。
下午路淮咏和白珺瑶就能到北漠地界了。
赵长弓和朱梨没有收到路淮咏给青一送去北漠信件,因为这会儿赵长弓和朱梨也在路上,他们正往沥州方向从北漠出来。
北漠到沥州,沥州到北漠,只有这一条路,他们会遇到的。
只是不知道青一和玄小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