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和楚玥璃打过交道,知道她最擅长打个回马枪,便拿腔作势地道:“你且发个誓吧。”
楚玥璃皱眉道:“若寻到银子后不给母亲,就让我……让我嫁不到顾府去!”
在楚夫人看来,这绝对是关乎富贵和命运的大事。毕竟,女子这一辈子,嫁个好人家,好比二次投胎,最为重要。楚玥璃以此为誓,定不敢也不会反悔。
于是,楚夫人叫来归如,让她带人去寻祥子媳妇。自始至终,她都不认为祥子媳妇敢偷东西。再者,就算偷了,她也不能出府去。
楚夫人一声令下,整个楚府都跟着翻了个天。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祥子媳妇的尸体就被从后院一口靠近紫藤阁的井水中捞了出来。
楚夫人得到消息后,也十分震惊。她叫来大夫,拔掉扎了满脸的针,然后和楚玥璃匆匆赶了过去。
多宝和红宵见楚夫人和楚玥璃疾步而来,便迎了上去,默默跟在楚玥璃身后侧。
祥子媳妇看起来就像刚被瓢泼大雨浇过,脸上不见任何异样,只是闭着眼,再也无法用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盯着楚玥璃的一举一动。
楚怜影、楚照月、楚曼儿等人得到消息,纷纷赶来。
楚曼儿一见到楚玥璃,便拉着她的手,低声耳语道:“三姐姐,事儿可成了?”
楚玥璃看向祥子媳妇的尸体,低声回道:“没能见到侯爷。”
楚曼儿撅嘴不语,一副委屈的模样,转而却又道:“好姐姐,你明日再去。”
楚玥璃幽幽道:“我的聘礼被偷,已然无脸去见顾侯。”
楚曼儿也听说了此事,原本还不太信,可见闹出了人命,这才信以为真,当即道:“手脚不干净,死有余辜!”
楚玥璃用眼尾扫了楚曼儿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楚照月看了楚玥璃一眼,眼神颇为担忧。
楚怜影好似不敢看死人的尸体,只是闭着眼问水灵:“真的……死人了?”
水灵回道:“是的小姐,祥子媳妇死了。”
楚怜影抖了一下,虽然睁开了眼,却只是将目光落在其它地方,不敢看祥子媳妇。
楚夫人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姐们和下人们,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归如的身上,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归如回道:“回禀夫人,奴也不懂仵作的活计,不过粗略看了一下,倒也没见到什么伤。看样子,不像是被人捆了扔进井里的。”
楚夫人皱眉,问:“什么意思?”
归如回道:“奴也不晓得祥子媳妇是怎么死的。”
楚夫人道:“搜!仔细搜一搜!”
归如有些为难,却因是楚夫人的吩咐,只得应下,继续触碰祥子媳妇的尸体。不想,另一只纤纤玉指伸了过来,在祥子媳妇的身上仔细摸索起来。这双手的主人,竟然是楚玥璃。归如着实吃惊不小。在她看来,楚玥璃虽然有几分狠劲,但是终究是乡下来的,除了谄媚和长相,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毫无小姐的派头。而今,她突然动手摸起祥子媳妇的尸体,一是证明她胆子着实不小,二是……证明她寻财心切。
下人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都认为祥子媳妇确实偷了楚玥璃的聘礼和嫁妆,所以她才如此紧张,乃至于亲自动手翻找。
楚夫人虽然不悦,却也没阻止。毕竟,那聘礼里有她五千两。
楚玥璃从上摸到下,又从左到右,将祥子媳妇摸了个遍,又准备翻个面继续摸。
多宝和红宵虽然害怕,但因楚玥璃在,二人也都壮着胆子,帮楚玥璃将尸体翻个面。
楚玥璃摸完后,站起身。
楚夫人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楚玥璃回道:“银票不在她身上,那些金银细软也不知所踪。”
楚夫人立刻指着井道:“下面可曾捞过?”微微一顿,“你那银票,可曾用油纸包好,不会见水融字吧?”
楚玥璃笃定地回道:“不但用油纸包好了,还用蜡密封好了。别说遇水了,就算在水里泡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一点儿事。”
楚夫人当即立断,对管家道:“找人下去打捞!快!”
管家领命,立刻寻人下去打捞。
楚夫人心急如焚,看样子竟比楚玥璃都急切。
多宝一路跑回紫藤阁,打来水,给楚玥璃净手。
楚玥璃洗干净手,便拧眉不语。
楚照月安抚道:“钱财都是身外物,别急坏了身子。”
楚玥璃重重一叹。
楚怜影道:“是啊三妹妹,千万不要过于难过,仔细失了楚家风骨。”
楚玥璃耷拉着脑袋,不想说话。
楚怜影继续道:“好生奇怪。”
楚夫人看像楚怜影,问:“什么奇怪?”
楚怜影思忖着回道:“祥子媳妇是府里的家生子,一辈子都是楚家的奴才,她偷三妹妹的聘礼和嫁妆做什么?若是想要逃出府去,又怎会尸沉紫藤阁?”
楚玥璃抬头看向楚怜影,道:“尸沉紫藤阁?二姐,祥子媳妇的尸体,可是在紫藤阁外。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吓得我都不敢喝紫藤阁里的水了。”
楚怜影改口道:“是姐姐口误,三妹妹休要气恼。姐姐只是想不明白,祥子媳妇为何要这么做?”
楚曼儿还指望楚玥璃给自己要清莲膏,于是替她开口道:“定是有人指使,否则,祥子媳妇哪里来的狗胆?!”
楚怜影道:“六妹妹这话在理。然……谁会指使祥子媳妇做出此等不要脸面之事?”目光环视一圈,“你们可曾看见,祥子媳妇在死之前,和谁说过话、见过面?”
众人纷纷摇头。
楚曼儿道:“祥子媳妇既然做出此等没脸之事,定要避开人,又怎会让人看见?!”
楚怜影看向红宵和多宝,慢声细语地道:“这就奇怪了。紫藤阁里一直有人,怎就会让祥子媳妇得手?”目光落在楚玥璃身上,“三妹妹今日感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休息,谁还能当着她的面,潜入屋子行窃?”
楚照月听出异样,皱眉,问:“二姐,你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