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暮雪,覆盖着雪场,小念穿着笨重的滑雪服,杵着滑雪杖,一点点地向前滑行,与其说是滑行,不如说是蹭着走,简阳穿着单板在她旁边滑了好几圈了,小念不断催促简阳去滑雪,别跟着她。
“你快去玩吧!我本身平衡感不好,我就尝试一下,尝试过了就好了。”小念脸冻得通红。
“你换单板,我教你,双板看似开始好掌握,但后期技巧不好提高。”简阳说。
“不,我不换,会摔的,我怕疼。”小念噘着嘴,摇着头。
“没事,你换单板,保证你摔不着!”简阳神气活现地样子,拍胸脯保证。
“小念,你去吧,有简师兄保护你,你怕什么?”王婷说。
“是啊!去玩,有男朋友还不听男朋友的!”向娜娜说,有点失落。
“走吧!”简阳搓着手,放在小念脸上。
“好吧!”小念回答,一步一步汲着双板,艰难的去换单板了。
小念换好单板,简阳在后面扶着小念,说:“你先感觉一下,前刃和后刃平衡的感觉,没事,我保护你。”,小念前后尝试着保持平衡,可手还紧紧抓着简阳。
“嗯嗯,表现不错,我现在松手,你自己感觉一下。”简阳认真的做着滑雪教练。
“不行,你不能走。”小念突然失去平衡,赶紧抓住简阳。
“没事,你尝试一下,我在后面保护你。”简阳微笑着说。
“阳哥,还真是个好男朋友啊。”张扬对靳小海说。靳小海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念,小脸冻得通红,但笑容还是那么温暖,他很久没有跟她说话了。小念的笔记本,也是他交由王婷转交的,他不忍去见小念,怕自己本来已经藏好的心,平衡好的情绪,在见到小念后又消失殆尽。他只能让自己不去看她,但现在他所有的感官情绪又随着小念转动了。
“你喜欢小念,多久了?”张扬问。靳小海还是默不作声。
“别这么消沉啊?如果可以,你可以喜欢别人,王婷挺好的,要不就是咱们班的苏倩倩,不是对你挺有好感的吗?”张扬说。
“那你别喜欢乐冉欣了,喜欢别人吧。”靳小海侧目看着张扬。
“我做不到。”张扬说,心里还都是乐冉欣的味道。
“你看,咱们俩谁也别劝谁了。”靳小海说。
“嗨,咱俩啊,不说了。”张扬一脸的无奈。
靳小海不太会滑雪,他也没穿滑雪板,他就想在雪道走一走,看看小念就好了,她看着小念在简阳的教导下,已经可以单脚穿板直滑了,确实进步飞速。他突然灵机一动,他跑过去跟简阳说:“阳哥,我也想滑雪,小念进步飞速,你比教练教的好多了。”一派单纯的样子。
简阳则一脸冷漠警惕的样子,他想了想说:“行吧!你去穿个单板吧!”靳小海屁颠屁颠去租单板了。
“这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呢?”简阳嘟哝着。
“你说什么?”小念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单脚直滑有点样子了,注意点,速度不要太快,再练习一下,在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走上来啊!”简阳十分正经的样子,活脱脱教练的样子。
“哦,好!”小念听话地去练习。一溜烟滑了下去,而且她发现滑雪是一项可以让人上瘾的运动,她越滑越兴奋,刷刷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还有溅起来的雪点打在她的腿上,空气里都是雪清新的气味,她畅快至极,从未有过的新奇、冒险、刺激的感觉,像极了她现在的爱情。简阳的眼睛一直追随者小念。
“阳哥,这个单板我现在穿吗?”靳小海说。
“嗯。”简阳语气冰冷,眼神还在跟着小念。他发现小念越滑越快,直冲下去,小念单脚穿着板,平衡不易把控,小念也发现自己的速度有点快,想要停下来,她不知道前方缓坡可以自行停下,想要用另一只脚去停,简阳眼看着她想要伸出脚来刹车,这样很容易摔出去,最严重的的情况是会摔到头部,简阳一个箭步冲出滑倒,大喊:“小念,别伸出脚刹车,等停。”
“啊!”小念听到远方飘来简阳的声音,听得不甚清楚,来不及回应,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都是溅起来的雪,简阳跑过去时,小念正奋力起身,简阳看她笨拙的样子,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扶她起来,小念被扶起来后,不高兴地噘着嘴。
“你不喊我,我不会摔的。”
“我不喊你,你就会摔得更惨。”
“怎么会,我可以停下来!”
“你如果用脚刹车,可能整个人仰翻,摔在地上,最严重的是可能会摔到头和脖子,那样就太严重了。”简阳有点严肃,语气有些重,小念有点吓到了,不敢说话。简阳也意识到语气有点重,马上缓和了表情,拍了拍小念身上的雪。
“你好凶!”
“是,我凶你了,我错了!”简阳满脸堆笑。
“哼!”小念别开头,不出声。
“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简阳抱着小念。
“我没生气,你关心我,我理解。”小念看着简阳说,但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她看过简阳对待乐冉欣的态度,她是知道简阳是有脾气的人,她低下头想了想说:“以后都别凶我,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好不还?”,眼眸里似蒙了层雾。
“好,不凶,不凶,永远不凶。”简阳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满是懊恼和愧疚,这是他心爱的女孩啊。
“还继续滑吗?”简阳问小念。
“嗯,我很想滑出漂亮的S型。”小念笑笑说。
“好,继续,这次我好好教你刹车。”简阳说。
“那靳小海呢?”小念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靳小海。
“你等我一会儿。”简阳说完走向靳小海,给靳小海简单讲解了单脚滑行的感觉,以及刹车,就让他自己练了,然后就回来手把手的教小念刹车。
“你的重心要放在你的前脚,后脚就是轻轻放在板上,哎,对,就这样,刹车的时候用后刃...”在简阳细致的优化下,小念果然进度飞快,已经可以在初级滑道进行简单的单板滑行了,小念一次又一次的向上爬,接着在滑下去,乐此不疲。
王婷和向娜娜孩子还在蹭着滑行,对小念能单板滑行,着实羡慕不已,向娜娜对小念大声喊着:“小念,能不能借你家简阳一下,也教教我们啊!”
“行啊!你问他。”小念笑着又滑下去了。向娜娜和王婷围着简阳,简阳也只好教她们,忙乎了一上午,大家都差不多能简单滑行了。小念玩的不亦乐乎,早就肚子打鼓了,大家就卸下雪具去吃饭,简单吃了中饭,小念不等休息,就又跑去滑雪,简阳也乐意陪着她。
滑雪场上人流穿梭,小念在其中穿行,像是沐浴在风中,她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是已经可以滑出S型了,两人都十分有成就感,简阳说:“我带你去中级滑道吧。”
“那会不会不好控制。”小念说。
“没事,我带着你。”简阳说。两人坐上缆车,来到中级滑道,小念站在那,感觉有呼呼的风声,滑道比较初级坡度更高,并且有超大的转弯区域。
“我觉得我不行。”小念有点害怕。
“没事,我带你。你只要掌握好平衡,顺着正确的力度。”简阳说,很有把握的样子。
“嗯嗯,好!”小念说。
“好,那我数到3,咱们就开始啦,你放松哦!”简阳说。
“1,2 ,3。走!”
简阳和小念同时出发,简阳在小念后边的安全距离慢慢的滑行,知道看到小念控制的不错,简阳才更自在的冲击,转弯,跳转,路径流畅利落,小念看呆了,心想这个男朋友还真的是块宝,什么都玩得好,什么都玩的转啊,小念也向前冲击着,不再刹车控速,快速向前滑行,简阳也缓速等她,小念心心念念的都是简阳,虽然她换刃还不熟练,好在还在她可控范围内,在快到简阳身边的时候,一个鱼雷闪现,等简阳大喊出声时,她已经来不及躲闪,一个飞身,啪,小念被重重地撞倒在地,后脑着地,登时,小念觉得天旋地转,颈椎麻了,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简阳疯了似的滑到小念身边,查看小念的情况,小念紧闭双目,仿佛失魂了一般,简阳不敢轻易挪动,只一直大叫着小念的名字,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围过来,先查看小念的情况,接着一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带着小念紧急赶往医院,简阳的泪突然涌出来,他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无法判断任何事,他脱掉滑雪板,跟在小念身后,大喊着小念的名字,等担架抬上车,小念悠悠的转醒,她感到恶心,开始呕吐,浑身发冷汗,头晕的没有办法坐起来,医务人员用蹩脚的英文询问小念的情况,小念逐一回答。医务人员经过简单检查判断,初步情况应该是脑震荡,但还是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简阳看着小念,小念亦看着简阳,他抚摸着她的脸,说:“对不起,如果不带你去中级滑道,你不会受伤。”,有一滴泪滴到她的脸颊。
小念微弱的说:“我怎么了?你别哭啊!”,小念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医务人员这时说,让小念闭眼休息,避免更加晕眩。
到达医院后,简阳帮助小念填了一沓单子后,小念被带去抽血,照脑部CT,简阳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他真希望躺在里面的是他,而不是小念。这时,电话响了,电话里是向娜娜:“听说一个中国女孩被撞到送医院,是小念吗?打小念的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她?”,电话里焦急万分。
“是,现在在医院,她在做CT。初步估计是脑震荡。”简阳靠着墙,语气虽震惊,声音却在战抖。
“哪个医院,发个地址过来,我们让酒店叫车。”向娜娜急切地说。
“好,我发个短信给你。”简阳无力地说,发完地址,他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恨自己,真的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让小念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门开了,小念被推了出来,输着葡萄糖,面色苍白,昏睡着。简阳担心至极,不停地询问护士,直到听到主治医生说,小念属于中度脑震荡,需要静养,不能剧烈运动,并且需要服用口服药来进行治疗,一周内就会康复,但现在还需要观察24小时后。他这才放下心来,握着小念的手,静默地看着她。
向娜娜和王婷跑到酒店大堂叫车时,碰到靳小海和张扬,靳小海看她们焦急万分的样子,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他听到小念受伤入院时,用力的抓着向娜娜的手,大声的询问着:“你说她怎么了?被撞飞了!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力气太大,拉的向娜娜直喊痛,王婷和张扬赶紧让靳小海松手。
“你被听向娜娜瞎说,我们都没在现场,也不知道小念是不是被撞飞了,只听到简师兄说,她是脑震荡,在拍CT,你别着急!”王婷强迫自己镇定地一一说出来。
“大家都别着急,叫车了吗?我们一起去。”张扬把靳小海扯到一边,对大家说。
“已经叫车了,真是痛死我了!”向娜娜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脸的怒气。
等车到了,大家鱼贯入内,都不说话,张扬拿出手机,哒哒哒的打下一行字,又哒哒哒的删掉了,他看着窗外。靳小海低着头,心内似煎熬在火上。大家到达医院,飞奔进去,询问是否有一个中国女孩进了医院,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几人在急诊找到了简阳,他如雕像一样紧握着小念的手,一动不动,望着小念,眼睛红红的。
“简师兄,小念没事吧!”向娜娜问道。
简阳如突然被叫醒,顺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痕,说:“没事,现在打着镇静,在睡觉,中度脑震荡,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颈椎和腰椎。需要静养。”,说着又望着小念。
靳小海紧握着拳头,眼睛似冒着火,盯着病床上的小念,不知道该做什么?张扬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大家说:“小念没事,我们就放心了!”,然后用眼神告诉他,不要闹事。
“吓死我了,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王婷边说边深呼吸。
“你们怎么都在呢?”小念醒了,声音虚弱。
“你没事吧!大姐,你都要吓死我了,你说你滑个雪那么拼命干什么?还有你,简阳,哦,不,简师兄,你怎么也没看好她啊!”向娜娜心直口快地责怪着简阳。
“是我错,我没注意到。”简阳低下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怎么在医院?”小念纳闷地问,大家听到小念这么说,顿时都有点慌乱。
“你被撞了,你脑震荡了!你不记得了吗?”向娜娜焦急地说。
“我只记得,在滑雪,剩下的就不记得。哎呀,头疼!”小念捂着脑袋,闭着眼睛有点痛苦。简阳听到这话,赶紧去请来了医生,医生赶紧过来询问了小念一些事后,简单检查了下,说脑震荡会有记忆暂失的症状,24个小时以后再观察一下。大家听到这,才又放下心。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靳小海问,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
“我就是恶心,头晕,头疼。”小念微笑着,可这微笑让靳小海更加难受。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靳小海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说。
“好!”小念闭上了眼睛,大家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到了傍晚,大家帮简阳和小念买了点汉堡三明治之类的,也就都回酒店了。
晚上,夜很深了,因急诊室人少,晚上温度较低,小念被推到了另一间病房,简阳给小念盖好被子,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脸庞,小念甜蜜的笑着。
“我真的被撞飞了吗?”小念问,她听到简阳跟医生聊她的病况时,有这么说。
“嗯。不过,没有飞的太高,但是你确实是后脑着地,如果不戴护具,情况会非常危险。”简阳担忧地说。
“嘿嘿,真好玩。”小念顽皮地笑。
“我居然体验了一次,韩剧女主的桥段,失忆了,哎呀,头疼!”小念得意忘形,一晃头,头又开始痛了。
“躺好,别动了,你现在是脑震荡,不知道吗?”简阳责怪小念道。
“哼!你凶我,你说你永远不凶我的。”小念假装可怜的样子。
“好,我错了,我错了,好好躺着。”简阳宠溺地又掖了掖被子。嘟囔着被子薄,就又把旁边病床的被子给小念盖上了。
“你说我这个恋爱谈得,脑袋受了多少重创啊!还真是脑袋被撞了,才会爱上你啊!”小念自己揶揄着自己,嘿嘿地傻笑。
“你真让我又担忧又伤心,怎么老受伤,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受伤知道吗?”简阳听到小念这么说,眼圈似乎又有些酸酸的。
“好的,我以后一定好好保重自己,好吧!”小念看他这么担心,心下很感动,握着简阳的手,温柔地说。
“睡吧!好好睡!”简阳吻了小念的嘴唇,看着她入睡,等她睡着,才昏昏沉沉地趴在她旁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