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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

张泽在病房里醒来,医生为他做了全身检查。

“你的恢复速度真快。”医生有些惊叹,“要是一般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没有三五个月是起不来了,但是你半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那我肯定不是一般人。”张泽笑笑,“那我多久能出院?”

“伤口没多大问题了。”医生说,“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就可以出院了。”

张泽一听,马上就翻身下床,动作干净利落,医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张泽问。

“天啊,你太乱来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医生显得很担心。

“我昨晚就出去逛了一圈了。”

“……”

“你不说话就是可以了。”

说完,张泽转身就出了房间,医生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地笑了起来。

离开房子才发现今天的天气并不是那么好,厚重的乌云压在天空,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风也冷得刺骨。

“你想去哪?”医生也出来了。

“去卡蓝家看看。”张泽说,“我的战车应该在他那里吧。”

“对,听说是,而且还给你修好了。”医生顿了顿,“修的比以前还好。”

“什么?比以前还好?”

“老英雄把他儿子的战车配件拆给你了。”医生说,“那可是二代车,可不是比你原来的好了。”

“这样啊……”张泽点点头,心想那么珍贵的东西爷爷也拆给自己了,那他怎么办。

“你要去的话,开我的车吧。”医生递过来一把钥匙,“三轮车,遮雨是没有问题的。”

张泽接过钥匙,医生又指了指一边的一辆破旧三轮车,不过雨棚挺严实的。

“那你呢?”

“我就住医院,医院还有很多伤者,我要留下来。”

告别了医生,张泽骑着三轮车离开了镇子,很快就到了卡蓝的帐篷家里。暴雨中的帐篷很不安分,在风中呼呼呼的响着,不过扎基比较严实,没有出现任何被风吹起的痕迹。

张泽去了停放战车的帐篷,自己的战车果然被修复完整了,而且清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油漆也全部刷了一遍,看起来就像一辆刚生产出来的战车。而旁边就堆着原本破烂的零配件,装甲片、履带以及碎成几块的发动机,还有副炮等等,战车的大部分配件都坏了。

张泽有点好奇,自己的战车现在会是什么模样,但是他没有急着去驾驶舱,而是继续去找卡蓝。

他来到了原本停放蓝色战车的帐篷,但是这里已经没有那辆战车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男人的绿色战车,它没有主炮,看起来就像是一辆装甲车,只有两挺机关炮挺在两侧。这辆战车的油漆也已经是重新刷过了,看起来也很新。

卡蓝不在这里,张泽继续往帐篷深处走,他到了卧室的位置,但是帐篷全部关闭着,里面没有声音,也许在睡觉吧?

“卡蓝……”

张泽小声喊了一声,很快卡蓝就从帐篷里出来了,看到是张泽后,笑了起来,但是卡蓝笑的很苦涩,张泽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了?”

卡蓝没有回答张泽的问题,他只是低下头,转身进了帐篷,示意张泽也进来。

进了帐篷,张泽看到爷爷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呼吸却显得十分微弱。当爷爷看到张泽时,他想要张嘴说话,但只是嘴唇动了起来,却没有发出声。通过嘴型,张泽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他在问自己好了吗。

“我没事了爷爷,您怎么样?”

爷爷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抓住了张泽和卡蓝的手,嘴角露出了微笑。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爷爷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帐篷外,卡蓝对张泽说。

“医生呢?”张泽问卡蓝,“你不是说医生守着爷爷吗?”

“医生回去了,昨晚。”卡蓝说,“爷爷让他回去的。”

“所以医生就回去了?”张泽很不理解,“放任老人这样也不管吗?”

“不是,医生跟我说了的。”卡蓝坐在了地上,深深地吸一口气,“他说爷爷年纪太大了,又经历了战斗,已经不行了。”

大雨还在下着,没完没了的下着,张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时他的心比外面的雨声还要杂乱烦躁,但是更加心情复杂的是卡蓝吧,毕竟是他的爷爷。

一个东西抵在了张泽的手上,张泽低头,看到卡蓝将一张信纸递了过来。

“爷爷写给你的,说一定要交给你。”卡蓝说,“本来是后面在给你的,但是没想到你提前来了。”

张泽接过了信纸,打开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字体是扭曲的,想必是爷爷用最后的力气写的吧,上面写的是,带卡蓝去他想去的地方……

张泽的心理猛地一酸,一把捏紧了信纸,强忍着眼角的眼泪,努力的大口呼吸,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但其实这是多余的,卡蓝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沉浸在伤痛之中。

下午,镇子里的人接走了爷爷,第二天葬礼在镇子的中心举行,所有人都参加了。

雨还是很大,天空轰隆隆的响着,人们顶着暴雨,在街道上为老英雄哀悼,他们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已经分不清了……

葬礼过后的第三天,天气晴朗,张泽走在镇子的街道上,他看到了镇子南边灰烬里有人在施工。

“这边是要重建了吗?”张泽问施工的工人。

“不是,镇子里的大家说要保留下来。”工人看着周围狼狈的迹象,“就像纪念碑一样,永远记住这场悲剧。”

“那这里清扫出来是做什么?”

“建雕像。”工人说,“给老英雄建雕像,他守护了我们的镇子两次,我们必须要把他的英雄事迹给保留传承下去。”

“那太好了,爷爷确实是英雄。”

工人却笑了,他说道,“镇上有人提到,应该给你也建一个雕像。”

“我?”张泽连忙摆摆手,“我就算了,我怎么能和爷爷比。”

“这可由不得你。”工人笑着说,“而且你确实拯救了我们的镇子,老英雄也答应了,所以我们要在老英雄的雕像两边,给他的两个孙子做一个小雕像,守护老英雄。”

孙子……

“我不是老英雄的孙子。”张泽说。

“人类史一个大家庭,老英雄做你的爷爷,你不亏。”

工人说完就继续工作去了。

雕像啊,张泽抬起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也许这样也不错,红狼也不见得有人给他建雕像吧……

“张泽。”

卡蓝来了。

“你终于肯出来了。”张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自从爷爷去世后,卡蓝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现在终于出来了。

“恩,让你担心了。”卡蓝说,“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已经走了。”

“当然不会。”张拍拍卡蓝的肩膀,“现在好些了吧?”

“好多了。”卡蓝点点头,“我不该这么伤心,我该感到自豪,就像爸爸妈妈一样,爷爷也是一个英雄。”

“那就好。”张泽说,“既然这样,我想差不多该走了。”

“这么快?”

“对啊。不过走之前我还希望你可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那天晚上问过你的。”

问过的,卡蓝开始在脑海里搜寻这个问题,很快他就有了答案,那天晚上张泽问过自己,有没有想过做一个赏金猎人。

“当然。”卡蓝丝毫没有犹豫,“我也想去看看爷爷和爸爸妈妈看过的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

“那么,在这么大的世界旅行,你也许需要一个机械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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