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勉强笑道:“姑娘说啥呢?我绝对不会将二人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的,二位还请放心吧。”
陆三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咱们走了。”
这管家见到二人走出去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惹上这两尊瘟神一样的人物了。
一出门,陆三七和陈鸣川便已经翻上了墙头,二人从墙头之中穿身而过,缓缓地落在了一旁的泥地之上,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片花架,只是到了冬日里,这里未曾再生出什么花来,唯有凌霄花在枝头上,静静的绽放着。
空气中传来梅蕊的幽幽清香,陆三七不由得暗叹一声,虽说这内院之中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建造院子的手段还是值得人钦佩的,这园中可说是一步一景,曲桥流水,还有假山怪石,皆是放在正好的位置,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得赏心悦目。
而且从这院落的深处,似乎还能够隐隐听到丝竹之声,陆三七神色一喜:“说不准你的仇人就在里头呢,要是没事儿的话,怎么会有如此好听的丝竹之声呢?”
陈鸣川却不以为然:“或许只是叫戏班子罢了。”
两人虽是各执一词,但也没有吵起来,反而朝着那丝竹之声的来源走去,果不其然,陈鸣川说的不假,这丝竹之声的来源乃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一看这院子大小便知道,绝不可能是这家的主人所在的地方,只听院子之中传来几声娇声细语,似是有一个女子在唱着哀怨多愁的词儿,那词儿唱的似是要触动心弦一般,就连陆三七听了,也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情绪。那丝竹檀板之声,也和着声音可说是天衣无缝,一曲唱罢,便听得一个如出谷黄鹂一般的声音道:“也不知老爷何时到咱们这地方来看看。”
这里头似乎透露着许多闺中哀怨,又听得一旁有人曼声笑道:“老爷来不来,那都是老爷的事情,咱们这些人呢盼来盼去,也都只能得老爷一眼回顾罢了。”
这里头就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了,陆三七从外头的门缝之中看了进去,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院落之中的女子一个个涂脂抹粉的,可即便是脂粉也掩盖不了她们脸上的皱纹,这些人一瞧就有四五十岁那般老了,可她们的声音却又是如此年轻,这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不和谐。
陆三七实在不敢将自己眼前所见说出来,只好蹙着眉头。
见到自家的小娘子,神色如此为难,陈鸣川压低声音道:“七七,你看见什么了?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院落之中的女子突然冷声道:“外头站着是什么人?在门口如此放诞说话,影响咱们姐妹谈笑。”
这耳力实在太过非同寻常了吧,这么低沉的声音,最起码也得拥有陆三七这般的内力才能听见,可是女子居然已经听见了。
陈鸣川倒是没有一丝怀疑之色,他缓声道:“常年操纵乐器之人,耳力自然是格外好的,这句话倒是隐隐有赞叹屋中那女子的意思。”
那女子听得此言,声音却一下子和缓了:“还是这位小哥有见识,不错,咱们姐妹几个的耳力,都是格外好,你们竟然不是这府中之人,蓦地闯入这府中,恐怕是另有企图吧。”
陈鸣川也不再掩饰,他闪身便落在了这众多女子身前,陆三七也将门彻底关好,以免有人再进来。只见这屋中枯草丛生,显然是长久无人打扫了,而且园中皆是枯藤老树,即便今晚没有下雪,这里也萧条苍凉地可怕。
“这不就是一个变相的冷宫么?”
陆三七脱口而出,她电视剧看了不少,这地儿她也了解得很。
这几个四五十岁的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不是冷宫,也算得上是冷院了吧,咱们都是些老爷不要了的老女人,这面容是越发的不堪看了。”
竟还有人掏出了玳瑁小镜,对着脸照来照去,将头上头发落下来的头发丝轻轻地拢到了背后,看得出来,她们定然十分珍爱自己的美貌,可是她们毕竟已经年纪大了,就算是用了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
以陆三七的眼光瞧来,这些人还不若收拾得干干净净,整齐妥帖,反而会显得,比如今这浓妆艳抹好的多了。
“你是不是瞧着咱们很老?”突然又有女子开口。
陆三七,是个坦率之人,她点了点头:“我看众位怎么说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了吧。”
没想到这几个女子爆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惹得陆三七感觉后背发毛。拿着玳瑁小镜子的女子笑道:“知天命之年,五十岁,姑娘兴许不知咱们这里最大的张姐姐,也才二十五岁罢了。”
“什么?”陆三七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里的女子竟然如此年轻,最大的才二十五岁,那最小的说不准和自己年纪一般大,可是她们的面容看起来竟然如此衰老,这要么是中毒,要么竟然是受过了什么折磨。
“你们……”陆三七一脸难以置信,倒是惹了这几个女子,笑得更加开怀了。
她们像是很久都没有遇见过如此有趣的玩物一般,便想跟陆三七多多开开玩笑,惹得陆三七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些女子究竟是疯了,所以才说自己如此年轻,还是本来只想和自己开个玩笑罢了。
“咱们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一旁女子的笑意凝固在唇边:“咱们当真如此年轻,可你看我们的模样,已经是又老又丑的怪物了,你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陆三七只好点了点头:“若是诸位,想告诉我那便说吧。”
“咱们本来也都一个个生得极其俊美,就和内院那些来往的小姑娘一样,得了老爷的宠幸,可是老爷永远都喜欢最鲜嫩的女人,他天天将我们放到一个暗室之中,将一种十分古怪的药材用在我们身上,在短时间内我们会变得光彩照人,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