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有作出决定……”陆三七的头一低,她难得的像小女儿一般娇羞的绞着手指:“哎呀,总之我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她一激动,身体一忽闪,胸骨就疼的厉害,她又赶紧的缩回了被子里。
“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头一蒙,陆三七就当自己,是个能够躲避危险的鸵鸟,好歹地避开了陈鸣川眼里的桃花劫。
这些日子,陈鸣川除了出去打听古河道的消息,回来便是照顾陆三七,给她端茶送水一样不落。
这会儿,陈鸣川正在桌子旁边坐着,手中捻着茶盏细细地喝着。
却听街上一片喧闹声,他们在药铺的街市后头,租下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陆三七也被这喧闹声吵醒了,她伸着脖子望了一眼。
只见不少官差押着一行人从大街上缓缓走了过去,而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十分沉重的枷锁,一看就知道是朝廷钦犯,这情形就和游街差不多。
“掌柜的,这是啥情况?”陆三七看到掌柜的从后院经过,便赶紧问道:“外头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错?”
“这些都是圣上在两湖城找到的奸细,据说这些人给南阳王谋反提供了不少粮草辎重,因此才将这些人进去抓了。”
陆三七从床上爬了起来,隔着窗子往外望去,只见那些戴着枷锁的囚犯之中,有一人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居然是杜百万。
之前杜百万,在两湖城一直忙于做生意,两人也少有交流的时候,后来杜百万的生意扩大了,就一直在外头忙碌,没想到再见之时,杜百万竟然已经成了一个阶下囚。
陆三七伸手指着,那一群人,刚想说什么可又见掌柜的还在这儿待着,她只好暂且不言。
掌柜的也是个识趣的人,看陆三七这幅表情,忙道:“二位先慢慢聊着,我去再熬点药。”他匆匆走了,陈鸣川才开口道:“没想到杜兄竟然也被朝廷给擒住了,看他这副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一般。”
的确,杜百万虽然嘴欠,但绝对是一个认真的人,可是他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的萎靡不振,极度憔悴,显然受到了人生之中的重大打击。
以圣上目前清除异己的残忍手段,若是得知,杜百万给南阳王提供了许多粮草辎重,必定会抄没了他们全家,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杜百万现在才会如此吗?
按照杜百万的任务要求,他只需要成为这个世界的首富,便可以回去了,他又是个惯爱走正路的那种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绝对不会将粮草辎重卖给南阳王,这不上赶着等别人来打自己的脸吗?
陆三七想来想去,她都想不通杜百万为何要这么做,但是,看见这些衙差的态度十分恶劣,她不由得又一次用上了劲儿,结果胸前又是一疼,差点疼晕过去。
陈鸣川坐在一旁,瞧着陆三七的反应,突然开口道:“这位杜兄是否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
以狗男人的眼力,什么都瞒不过她,陆三七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你们怎么认识的?”陈鸣川笑得云淡风轻。
可是陆三七看着这笑意,不由得感觉到后脊梁骨上发凉,这狗男人问这些事干什么?她赶紧赔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后来他们家搬了……”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喽。”陈鸣川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你别误会!”陆三七连连摆手:“我和杜百万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关系,我们两个虽然认识的早,但是一直都是当哥们儿处的。”
话音一落,她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干嘛要像狗男人解释这么多,而且看这样子,狗男人似乎是在逗弄自己。
果不其然,陈鸣川突然站起来,环着陆三七的脖子:“七七,以杜兄这幅尊容,我不觉得他能和我竞争。”
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陆三七在心里面大声叫嚣着,可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和这狗男人总不能势不两立吧,她只好翻了个白眼,窝回了床上。
“狗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总觉得杜百万有点可怜,不然我们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即便你不这么说,我也是要去救杜兄的。”陈鸣川满口应承了下来:“看杜兄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怕是被人冤枉的,我今天往三教九流那儿塞点银子,打探打探他们的消息,你现在只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很快,陈鸣川就走出去了,有他在旁边助阵,陆三七倒是不担心这些事儿了。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好好的闭目养神,此刻陈鸣川则是给一个乞丐塞了十两银子,让这乞丐到天牢外头使了银子,向几个在外看守的狱卒询问其中的各种缘由。
却没想到这乞丐竟被那些人给打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那些人全是朝廷要的重犯,谁都不能打听他们的下落。
看来果然和南阳王反叛有关陈鸣川,思索了片刻,现在梅花九娘已经死了,和云老头等人的联系也已经断了,而前些日子他也已经回到之前的房子里去看过,祁长生并不在那里,显然是被白天行的人给带走了。
被送上万松山之后,又前前后后耽误了又耽误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据说南阳王已经打出了黔西道,黔西道上不少外族之人很是支持南阳王,这一道洪流越来越大,几个月便已经有了三十万之众。
以整个朝廷的布防而言,最有可能拦住南阳王的关窍,便在于北安城向西百里之遥的鱼嘴关,那因有一处鱼嘴似的河口而得名,易守难攻,且河口两边皆是高山,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南阳王年轻时也曾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可说是用兵如神,他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若是他突破了鱼嘴关,必定会打到北安城,这也是让朝廷和南阳王两败俱伤的最好时机。
可这必定会让北安城的百姓流离失所,陈鸣川暗想,自己当真要任由这一切发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