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七赶紧将陈鸣川推开,周围的气氛太好,让她忘记了马车里头还有一个人呢。
“啧啧,这声音,我听了都脸都红。”
祁长生丝毫没有闭上他的嘴巴,还在不停地叨叨,陆三七巴不得找来针线,把他的嘴巴都给缝上。
可偏偏狗男人太狗了,胳膊一圈,就把她拦在怀中:“这是我家娘子,只要她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
陆三七的脸烫得都发涨了,她轻轻别过脸:“你……你别胡说了。”
好歹还算是有风吹过,让她感觉脸上没那么发烧。
余江镇已经远远地出现了,还是原先那副样子,有不少镇民在外头劳作,几点零星的炊烟升腾起来。
马车出现在田地旁边的时候,突然有一堆百姓举着农具,将马车围了起来。当众人瞧见是陆三七等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复杂。
“是陆姑娘和陈公子回来了……”旁边有人赶紧把话送到了镇里头。
柳云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陆三七突然压低了声音:“祁长生,你快让小乖试试,这些寻常镇民身上,有没有蛊虫。”
小乖却十分乖巧地在祁长生的手腕上盘曲起来,丝毫没有想要攻击的意思。意思也很明显了,这几个人身上一条蛊虫都没有,看来并没有被控制。
“陆姑娘……咱们这些日子,都很想你。”几个农人都开始抹眼泪了。
陆三七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她一脸莫名,按照上官玄的话说,整个余江镇的人,都对他们充满仇视,怎么这几个人完全不像是这个意思。
“到底咋回事,你们倒是说啊。”陆三七的目光从众人的面上扫过。
“唉……咱们都被柳云望那个畜生给赶出来了!”一个佝偻着身形的老者先说话了:“打从赵镇长死了,柳云望就成了镇长,他们非说,镇长是两湖城的人给害死的,可咱们几个都觉得不对劲。”
“就是啊,人家那可是将军,想杀赵镇长,还用得着下毒么?没有你们,人家踏平余江镇,多简单的一件事。”
大家七嘴八舌,陆三七也算是听明白了,从那时候开始,柳云望就将这些不服气的人,全部赶到镇外,只能在这儿扎些木棚子,勉强度日。
幸好现在正是秋燥的时候,天气不算是冷,否则这些木棚子根本就是不能住人的。
“咱们本来都打算早点去两湖城,可是这儿都是些老弱病残,身体哪能受得了,还没等走出去,就被那些个打渔的给赶回来了。”
这些镇民们一个赛一个得苦,说得陆三七心中更是愤怒不已,她轻轻拍了拍众人的手:“大家伙儿都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找柳云望说理去。”
有了陆三七的安抚,众人都安了心,赶紧道:“陆姑娘也要多加小心,他们还真把投石车给造出来了,咱们都不敢回去。”
投石车那可是源自于陆三七的设计,弱点在什么地方陆三七都是门儿清,想要用这种笨重家伙来对付她,那根本就是做梦。
陆三七也不打算掩藏行踪,她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到余江镇的镇门口,门口已经用不少巨木结成了路障,尖刺全部对准了外头。
一瞧见陆三七三人的身影,余江镇放哨的人很快就进门通报了。
不多时,柳云望就出门相迎了,他脸上挂着惊喜之色,竟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陆姑娘,陈公子,没想到你们回来了。”
他的目光又掠到了祁长生身上:“这位是?”
“他是个牧蛇人。”陆三七故意咬中了蛇这个字。
柳云望神色间并未有什么异色,显然他是并不知道,祁长生的蛇,就是蛊虫的天敌。
这样的人,是没有下蛊虫的本事的,那么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了这些事。
“几位舟车劳顿,一定累了,赶紧先进来休息休息吧。”柳云望话里话外,颇有几分把陆三七等人当外人的意思。
陆三七就当自己没听出来:“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翠云姐呢?怎么没见她?”
“翠云有了身孕,正在家中休养。”柳云望一怔,脸上依旧是笑颜。
“翠云姐怀孕了!”陆三七脸上虽是惊喜之色,可心中却是一惊,难怪柳云望做了这么多事,史翠云却管不住了。
史翠云对柳云望乃是十分真心,如今又要当娘亲了,必定不忍对柳云望多加苛责。
“先不说这个了,几位还请到寒舍喝点茶水。”柳云望扬手一让。
陈鸣川有意无意往镇口望了一眼:“柳兄,如今两湖城也落在咱们的手中,为何还要如此戒备?”
“这……几位有所不知,两湖城的人,为了收归咱们,有意杀了赵镇长,咱们和两湖城,势不两立!”
柳云望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可他的眼睛,却落在了陆三七身上,仿佛想从陆三七的身上,瞧一瞧有什么端倪。
可陆三七的表情,可说是滴水不漏,还有几分惊骇之色:“镇长……镇长去世了?”
柳云望一听此言,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是啊,赵镇长前些日子被请到了两湖城,没想到回来了就毒发身亡,此事定然是上官玄那贼子做得,自从你们走后,他又有反叛的意思,更想架空你们几个。”
若是没看到那些蛊虫,陆三七瞧着柳云望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还真要相信他是个好人了,可惜,她已经发觉了这里头的门道,柳云望的样子,倒让她生出了一分恶心之感。
不过几步,就走到了史翠云的家中,这个家虽小,却依旧十分干净。
史翠云正坐在凳子上,绣着花,她拿着细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在此刻,她听到了院子之中的响动,便抬起头来。只见柳云望引着三个人走入门中,最前头那个手脚轻快的,正是陆三七。
“翠云姐,我们来看你了!”陆三七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先到了。
史翠云将手中的细针扎在针箩上,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一沉,又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