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蟒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好似在恐惧着什么。它身上的腥气冲撞进陆三七的鼻子里,整个脑袋都被熏得晕乎乎的,陆三七甚至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在不断地咯吱作响。
她突然听到了“噗嗤”一声,只见祁长生竟然拔下了他束发的簪子,狠狠扎入了药蟒的身体里。
药蟒疼得抽搐起来,身体也略微松了松。
陆三七栽倒在地,还没站稳,便听祁长生道:“陆三七,你的脖子!”陆三七捂住了脖子,那里的情蛊再一次发作了。
似乎是受了药蟒浑身上下药气的吸引,情蛊的躁动越来越快,陆三七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裂开了。
又有一片阴影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陆三七的眼前。来人正是沈笃,他手中拿着一柄薄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光华。
随着他的脚步,陆三七的手卡住了祁长生的手:“长生,不对劲了,咱们快走。”
“你们还能走到哪里去?”沈笃开口了,他轻轻舔舐着嘴唇:“我费尽心机养了这么一条药蟒,居然被你们母子所利用,今天就是我将这一切全部讨还回来的时候!”
陆三七疼得都快要忍不住牙缝之中的呻吟了,她痛哭得满头大汗,隐隐约约从嘴巴之中咬出了几个字:“那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哈,小丫头你既然问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药蟒天性温驯,最喜欢和小孩子玩耍,但是他和情蛊天生相克,近十年来,药蟒越发厉害,反倒是将长生身体中的情蛊镇住了。”
沈笃将手中的薄刃,骤然扎入了药蟒的鳞片之下,一大块血肉淋漓的鳞片,就这么被他给削了下来。
祁长生再一次捂住心口,看他那痛苦的模样,也知道情蛊又一次发作了。
陆三七凭着一口气,勉强张开嘴巴:“于是你利用我身体之中的情蛊,来激发祁长生身体之中的蛊虫,最后再让药蟒和我们同归于尽,你好吸收药蟒的精华,是也不是?”
就在陆三七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那支线任务进度一下子跳到了百分之百。所有人都是被利用的,只有沈笃在背后,提着所有木偶的丝线,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恭喜宿主完成了支线任务——虫,并且获得了五百积分,且触发了意外奖励,灵蟒宝血。”
这灵蟒宝血是啥玩意儿,陆三七的脖子太疼,她已经来不及想清楚了,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她从自己的系统格子中,拿出了一把冲锋枪,这枪子弹射速快,面积大,沈笃是铁定逃不了的。
没想到沈笃看到了陆三七的冲锋枪,竟然笑出声来:“你不想要你那个姘头的命了?今日你动手杀我,他必死无疑。”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陆三七,除了陈鸣川。陆三七的手一垂,将枪放下了,没办法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如今她和祁长生蛊虫发作,药蟒又是被折磨得极为痛苦的模样,想要活下来,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沈叔,我娘亲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祁长生此刻还在说着话,也不知道是想拖延拖延时间,还是另有计策。
沈笃却十分放肆地大笑起来:“少爷,你那个貌美的娘亲,以后就会听我的话了,她生性善良且愚蠢,我过去之所以听她的话,不过是利用她来培植药蟒,如今大事将成,你以为我还会听她的么?”
祁家这么多年,也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百姓虽然得了祁家的恩惠,可他们会永远记得,祁家要了他们孩子的性命,只要稍微有人催化一下,祁家就会永远覆灭,这算盘,打得很精。
薄刃的寒光落了下来,陆三七也闭上了眼睛。却听“铮”得一声,薄刃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割向她的脖子,陆三七摸着肿胀的脖子,睁开了眼睛。
却见陈鸣川穿了一件玄色衣袍,冷冷地站在石洞中,他脸上伤口还未好全,但过去俊朗的模样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而他的手中,却掂量着一块小小的石子,看那样子,八成是随手捡的。
“三七,到我身边来。”陈鸣川张开口,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剧毒给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一看到陈鸣川的脸,陆三七的心一下子软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这张脸,就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沈笃的薄刃,也已经被打到了一边,陆三七刚要迈步,又想起了身边的祁长生,她拉住祁长生,一步一蹭地走到了陈鸣川身旁。
这会儿,她真想对着陈鸣川的肩膀来上一拳,问问他怎么这个生死一线的时候才来,可她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玩笑,自家狗男人,必定是好容易胜过了剧毒,才能苏醒,这一拳头,她又怎么打得下去。
“你……你怎么会醒过来……我分明在你用的药中,加了一点紫丁香,这东西能让你的伤口溃烂得更加厉害……”
沈笃的眼神里头满是惊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策划的事情,在最想不到的地方出了差错。
“我在路上就醒了。”陈鸣川淡然道:“只是那时昏沉过度,虽然能听到别人说话,但就是苏醒不了。”
陆三七一下子就低了头,这么说来,一路上自己说的话,狗男人都听到了,她觉得脸一下子滚烫了起来,这些天,她可说了很多平时从来不会说的话。
“你……”沈笃突然无话可说了,他今日的谋算,全是一败涂地。
这么多年了,他为了能够得到药蟒,可说是费尽心机,好容易有肥羊上门,拿来了他最需要的情蛊,偏偏,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他如何意平?
“哼,家主最相信的人是我,不是你们两个,我只要杀了他就行!”
话音一落,沈笃再一次出手了,这一次他竟是从怀中飞出了数根银针,这些银针力道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悄然无声,但对付祁长生这样的瞎子,可说是再阴毒不过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