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君白,正在长爷爷屋中,长爷爷坐在桌前,正在婆娑这那杆长枪。君白坐在正对面,摆弄这两个洁白瓷碗和两碟咸菜,道:“长爷爷,来尝尝这陈年的烧刀子酒,一口下去,全身都舒服”。君白撕开黄泥封印,一股浓烈的酒香散满了屋子,酒香烈,酒也烈。
长爷爷继续婆娑这长枪,像是回忆往事,被这熟悉味道拉神来,缓缓道:“白小子,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就算这是流沙郡观家的极品烧刀子,我也不喝半口”。君白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长爷爷是明白有几根的。
“没事别的事,就给我讲讲风陵会的事,开甲军军纪严明在上,我绝不会求长爷爷做越矩的事,别坏了军纪”君白知晓长爷爷的担心。
“真没别的事?”长爷爷依然不太信任。
“没了,真没别的是”君白不由得多想了,长爷爷到底有什么秘密,说个风陵会的事情都藏遮掩着的。
“君阳那丫头私藏的吧,这府中上上下下,哪有这么好的酒”长爷爷端起其中的一碗,先是小抿一口,这一小口酒在嘴中打转,待滋味绵长而尽时,便一口而尽。笑得合不拢嘴了,摸这长长的下巴道:“好酒好酒,白小子,你给我满上”。
长爷爷又喝了一大碗,开始细细说道:“这风铃会啊,说来话就长了,自凤国立国前年以来就有了,至于来历在多本书上都有记载,其中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修行的种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兴起就很难讲了,举办时间不固定,有时候一年一次,有时候十年一次,这个是时间是不是由举办人定的,而是需要得强者的支持.....”。
君白听得入神,见到长爷爷意未尽而语止,君白立马笑嘿嘿地满上了一碗,长爷爷喝了一大口,嚼着一口咸菜,继续道:“这次举办当然是孤山老人自沧海归来,在凤国落脚,当然也有女皇的支持,这次重开风陵会自然是得到着这两位强者的支持。一时间做着人才培养生意的几大院也同时响应,有强者带队前来遴选修行种子,如其中的五行院、神兵院、山河院等,这些学院自然是做着人才培养,给山河大地输送人才生意,别小看,可赚钱呢”。
君白方才知道,原来这次风铃会不同于往日,原来是这些原因,十年都感受不到半点元气的自己,只能拿元气石去换酒喝,自己又是什么资质呢。君白一时间苦恼了,孤山老人和宛若神明的女皇是同等级别强者,自己见一面何其艰难,若没有天纵之资,如何能解答自己身体问题。
长爷爷见君白苦恼,便道:“当年的孤魅语也是以凡之资跻身鸿蒙强者。我们那一代人啊,当年将军少年血气方刚,上将军自南湖郡起,一路北上,披星戴月,无往不胜。化生境的修为在千军万马中也只能保身,要论战场成败,还得运筹帷幄,最后将军在支持女皇登基平定北方后,并未衣锦还乡,来到此处默默十五年,多少个十五年呐”。长爷爷出神了。
“当年父亲功勋卓著,为何就回到了这里,没有北境掌边军,也未得去凤京上朝堂”君白有些疑惑了,以前府上无人讨论这些事,也不知其中缘由,还一直以为父亲不愿朝堂和边境琐事,才来到这风陵郡安家。
“天下悠悠之口,是需要堵住的,如将军不回乡,怕是这凤国十年多年来都不得安稳”碗中的酒,长爷爷一口而尽,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居然哼起小调:“少年而郎啊,披星又戴月,孤枪镇风雪,裹尸还故乡,山上修行人呀,不平世间事”。说着自斟自饮起来。
今年十六岁的君白,才从其中知晓了不少事情,也从其中知晓不少事情。老头子回家这件事,怕是不这么简单。
“我家老头子是不是有事关生死的大事”君白终于还是憋不住了,问出了心中那个问题,问了那个与自己老头有过命交情的老头子。老头子回过味来,贼贼道:“北境儿郎,哪件事情是不生死攸关”。老头子喝了一大口烧刀子酒,便不再喝了,自顾着去婆娑着那长枪。
老头子不能再说一些事情,一些事情能从将军嘴里出来,不能从自己的嘴里出来。关于君白的一些事,老头子不敢记,也不想记得,所以选择性遗忘,关于君白,他只知道是将军府的孩子,君不离的孩子,其余的只字不提。
君白更加确信了姑姑忆长生的一些话,而自己却无力改变,然而最大的契机便是风陵会,那个被他们称之为神秘老人的孤山老人。自己心里的那道声音,也是在不断指引着自己。
“长爷爷,如果我想去参加风陵会,给我支两招”君白准备照着君阳学那软磨硬泡的功夫,结果长爷爷受不了娘里娘气的君百,直接翻脸,一脚将君白踹出了门外,自顾着婆娑这那杆长枪。桌上还剩的半坛酒,大灌一口,直接噗在了银枪之上,宛如当年的少年郎,喝酒摔碗,誓师出征。
风陵渡石刻之上,忆长生之前便带着君白来到这里,今晚,月色尤其明亮,月下有两人,一人是君不离,一人是忆长生。
“你还有脸来,眼睁睁看着大姐死”忆长生声音空灵,语气中全是失望。君不离无法辩解,当年的事情确实和自己有关,一边是身边百姓,一边是一门恩情,君不离沉默不语。
“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忆长生连连发问。君不离何尝不想,若是信得过,又何须把君白留在身边。如今却是迎来了转机,久久未开口的君不离缓缓到:“我争取了三年”。
“那个无情的东西肯肯放过”?
“如要保全北境,振北军气势,非我不能,而要回北境,必然是戴罪之身”君不离这一刻慷慨极了。忆长生看着君不离,像看着一个傻子。
“真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直接上凤京,过招便是”忆长生语气清冷。
“你能打得过”?
沉默,良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忆长生直接原地消失,就像月色,充满了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