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是不得不上台,东方荣荣当众都说君家小主在此,若是自己不站出来,堂堂君家小主,未来世袭罔替的镇北王,却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落个缩头的乌龟称号是跑不掉的。
但是君白一旦站出来,当众都是修为不俗的少年天才,轻则言语不堪入耳,重则打生打死。论流言,那有开甲儿郎见骂同袍不放屁的道理。论武力,尚未入得修行之门的君白,那里承受得住修行者一击。
酒酒姑娘心里不是个滋味,在君白上台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之前被自己误认为是满元蒙的人是君白。才发现一本杂记中记载的一句话有些道理,书中说:”我走过的桥,都比许多人走的路都长。“
酒酒姑娘有些收获,觉得成长了。
也可能是酒酒姑娘才觉得从宫门来人世间走一趟,把被无情毒打一顿当作是成长。
同时酒酒姑娘脸上也有些恼恨表情,恼恨于自己被作弄。刚见到台上那一幕,那一刻的君白形象,正如在谪星宫中耳濡目染的那样,慷慨的北境儿郎,豪情盖天地。
特别是那句“辱开甲者死。”
刚刚被欺负的一些不愉变成了开心,心想道:“和书中写的一模一样!”
用市井的俗语来形容,那就是“又哭又笑,黄狗飙尿。”
酒酒姑娘正在失神,张白鸽可没闲着,毛山青灰溜溜地溜走时,正在招呼着让他叫爹。毛山青溜走可没让台下的众人变成哑巴。至少台下藏锋境的几个天才可没闲着。要论保命的杀招,流沙观牛身上都不少于十样。
“流沙郡观牛请赐教”观牛上了台。观牛土生土长在北境流沙郡,自然知道开甲军的厉害,不仅没有世人眼中所说的那么不堪,反而开甲军是观牛做梦都想加加入的,特别十三营首营虎头营,吃饭睡觉都想。
关牛在刚刚的山海榜上排行二十一,一身修为更是藏锋上境,修习炼刀决,领悟炼刀决特技,名为崩山。
台下的人来劲了,特别是千里迢迢来此参加风铃会的外郡天才,恨不得让观牛将君白生吞活剥了。
观牛望着君白。
君白看着他。
观牛刀眉剑目,双手抱拳,抱拳的方向不是向着君白,而是向着北境。
“流沙观牛请赐教!”观牛化掌为刀,做出进攻的姿势。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君白望着他,他望着他。
大眼瞪大眼。
沉默,良久的沉默。
台下观战众人紧张的气氛提到了嗓子眼,深深一吸口气不敢吐出来,深怕在一呼一吸间,注意不集中时漏掉了什么。
几个呼吸都过了,观牛依然是化掌为刀,做出进攻的姿势。
君白开着他,他望着他。
台下的人却忍不住了。
“你们倒是开始啊!”
“难道高手过招就是这样的,谁先出手谁就露出了破绽!”
“有些高手风范!”
“这种对局很难一见,看这个架势,一出手必然分生死!”
“我知道了,这是观家炼刀决中守式。”
“真厉害!”
“真特么墨迹,打个架还娘们磨磨唧唧的!”
君白视线转移到台下,心想自己还未开始,台下缺先热闹了起来,很是不解。
观牛继续未动,视线往转向台下,眼神中也是很多不解。
“牛大哥,你别看我啊,你倒是出手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君白就可以如此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君白视线转移到观牛腰间的葫芦,隔着这么些距离就能闻得见酒香,流沙郡观家的极品烧刀子酒啊,梦寐以求。
君白两眼放光,望向了观牛的腰间。
台下之人气氛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君白的脚动了动,往前微微一动了一步。
台下的人又紧张起来了。
“动了,出手了!”
“观牛,揍他!”
只有观牛自己知道,君白的视线并不盯着自己以掌化刀的起手式,而是盯着自己腰间的东西。
失音不由得揣测道:“这么深情望着,这观牛,莫不有龙阳之好!”,失音的小声哔哔让观牛听见了。观牛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君白一口老血,差点就吐了出来。
“观牛,排名第二十一的都败了,这君白莫不是榜上强者!”
之前那些辱骂君家的外来天才,有些打退堂鼓了,山海玄榜上的强者,除开失音、风思引、贺知觉,谁能上去制裁君白。
座位靠后的人已经有些人离开。
然而一些人还是不相信,明明并未出招,观牛为何先败了。
观牛干脆坐在了地上,怪眼看着失音,狠狠道:“失音,你毁老子清名!”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一点那个想法都没!”失音心狠手辣,言语上更是如此犀利。
观牛拿出腰间那壶酒,开始喝起来,索性不打了。
君白也坐下来,观牛仰头喝了一大口极品烧刀子酒,抹了抹嘴,把羊皮酒壶扔给了君白。君白熟悉地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
观牛率先开口道:“开甲十三营,只斩敌首,那厮言语虽过,过不至死!”
君白回答道:“那些黄土下埋着的枯骨就该死了?舍生就义,却换来别人戳脊梁骨!”
“那些被扔到北境的江湖骗子,都活得好好的,生死之间有一线!”观牛认真回答,过往那些打着开甲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扔到了北境前线,虽然生死不知,却也潇洒。
君白不语,那忆长生姑姑封印在体内的三条鱼只剩两条,那折扇公子死不死自己却没法控制,隐隐觉得,折扇公子的消失与那晚忆长生缩地成寸的消失感觉有些相似。
君白错开话题道:“开甲十三营,个个都是好汉!”
“是啊!”关牛也回忆道。
流沙郡虎头营,个个都是拼命汉子,醉时狂歌醒时笑,吹角连营中岁月老!
“知道虎头营王哥吗?”观牛回忆道。
“络腮胡子,大胖子!”
“我就是在他肩头撒尿长大的,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
“知道啊!”
“那来一局”
“嗯”君白一声嗯。
“五魁首啊”君白开口道。想起了长爷爷常常回想军中的一些事情,开甲营王德汉,不写家书不还去,战前一句行酒歌。
“六六六啊”观牛想着站在王哥肩头順风撒尿的那些日子。
“七个姑娘。”
“那么大呀!”
“哈哈!”
“哈哈!”
君白和观牛都开怀大笑。
台下的人看傻眼了。
“怎么会事!”
一些人也被这粗狂的气氛感染了。
台下人散去,只是东方荣荣有些没想通,大好的场面就这么结束了。失音看了一眼,也退去,今日好好的一场大戏就没了。
酒酒、君阳、满元蒙、张白鸽也上台来。盘腿而坐,女生未喝酒,男生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羊皮袋子里的烧刀子酒,很快就没了,换上了难喝的海南酒。
“这什么破酒,这么难喝”关牛埋怨道。
“可好喝咧,两元气石一坛咧”君阳男子打扮,轻松愉快地露出了女孩的心疼。
酒酒姑娘也尝试喝了一口,没吞下去,也没吐出来。
“你要小心了,风铃会前不太平,今天这个事只是个起因,我本想和如雷贯耳的大将军孩子君白过招的,就凭你之前那句辱开甲者死,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上一帮,风铃会前,可要小心,还想和你在北境把酒言华”观牛交待道。
“多谢!”君白认真回答道,千言万语不如一句多谢。
观牛离去,君白一行人正欲离去,却没走成,因为别云楼大厅新来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