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万花楼的姑娘各项技能也算练得有模有样了,虽说无法和行内人论个一二,但是唬住一般人也算够了。
另一边,画师也将万花楼里的每个姑娘们的画像落在纸上了,醋儿看到成品画轴,也不得不称赞画师实属厉害,把万花楼的每个姑娘的特点都画了出来。
醋儿命人将所有画轴挂在两块大长板上,最后醋儿又差人为每位姑娘添置了新衣。
一切就绪后,醋儿将所有姑娘叫到了大堂。
“今天以后,你们的训练时间就都不固定了,换句话说,各位姑娘接下来会非常忙,所以练习时间就纯粹是你们自己分配了。我希望你们可以记住,只有一直用功的人才可以身居高位,所以不要对练功这件事情掉以轻心。”醋儿嘱咐道。
听了醋儿话的让姑娘们各个脸露喜色,行列中一个姑娘开口询问道:“姑娘的话当真,接下来我们真的会很忙?”
“会,但是我希望你们听话,因为我们接下来的营业方式会和之前差的很多,并不是来者不拒。”醋儿说道。
醋儿走到一面墙前停下,姑娘们这才发现那面墙上竟然被大红绸子挡着,醋儿猛地一拽,将红绸子拽了下来,露出面前崭新的牌子。
墙上共有一百一十个牌子,分为两部分,每部分都是五个一排,一共二十排,一共用不同的两种材质所做,两边最上面的一排五个是玉牌,下面的牌子都是木牌。
“姑娘,我们一共才一百人,为什么有一百零二个牌子?”有姑娘问道。
“问到了点上,你们现在分为两派,不同行列的各有五十人,十人为一组,一组选出一人为花魁,花魁是玉牌,放在最上边,现在还未决出花魁,上面花魁的位置是空位,胜出的姑娘的名字将会被刻成在玉牌上,挂在最上面。”醋儿说道。
姑娘们面面相觑,芍药突然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何比拼?”
“这几日,我将会将万花楼选花魁的事情宣传出去,然后等到这消息传遍春城后,我会搭一个大台子,以抽签的形式决定表演顺序,胜出的姑娘可以进入下一轮。”醋儿顿了顿,“输了的姑娘的名字会印在木牌上,按照淘汰顺序分别从最后往前印上去。”
醋儿忽然想起李越己说的话,接着补充道:“你们记住时刻男人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要和他们有距离感,忽远忽近才是把控男人的秘诀。”
“醋儿姑娘,我不是有意反驳你,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热情迎客都没什么客人,要是拒绝客人的要求,那我们生意不是会更坏吗?”牡丹眼神里满是担忧。
醋儿摇摇头,“你们有没有人去清水坊看看那里是怎么经营的?”
姑娘们摇摇头,“清水坊是我们万花楼的死对头,我们怎么能去清水坊呢?难道是还怕他们生意不够好吗?”
“我知道你们对万花楼忠心耿耿,但是我们要看到人家是怎么经营的,才能知道怎么去超越对方,一味的针对,没有什么用。人家才不在乎你针对没针对呢,你要把对方的方法学过来,并且超过对方才算厉害。”醋儿言语里满是严肃,姑娘们被她的样子唬住了,一个个不说话。
“清水坊的客人分等级,并且所有客人都和姑娘们有距离感,这样一来,后面的客人就想提升等级,提升等级就要多去多花钱,这还默默给他们之间安排了比拼,人都是有好胜心的,如此一来,大家就攀比着去,没有抢上位置的话,就感觉自己低人一等似的,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被吸引过去了。”醋儿解释道。
二娘看姑娘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开口说道:“大家不必非要弄懂醋儿姑娘到底说的是什么,大家只需要听着醋儿姑娘安排就好。”
醋儿姑娘看向二娘,冲二娘一笑。
“醋儿姑娘,我把所有家当都压在了你身上,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二娘说道。
醋儿点点头,“我有信心,定不会让二娘失望的。”
冷月站在一侧,看着醋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他从不担心醋儿的决策,因为无论对错,醋儿总是有她自己扭转乾坤的法子。
醋儿交代所有事宜后,姑娘们也把花魁选拔大赛这件事情放进了心里,各自回房用功。
醋儿让二娘招人搭台子,准备花瓣和绸子,自己则和冷月去芸香阁。
“你饿了?”冷月俊俏的脸上飘过一丝担忧的神情。
醋儿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微笑,“不,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醋儿带着冷月轻车熟路地走到芸香阁,她抬头看着芸香阁门口的门匾上,她看着偌大牌子上的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季家如日中天,自己为了成为季老爷的徒弟参加考核的时候,这次来竟然变成了是为了让季家起死回生了。
冷月的视线扫过醋儿的脸,他看到醋儿的脸上满是哀愁,他开口问道:“饿成这样了吗?”
醋儿原本悲伤的心情被冷月逗笑了,她哭笑不得地看向冷月,“我哪里是饿的,我都说是来见朋友了,吃饭不是目的。”
冷月的眉头拧了起来,“什么朋友啊,表情这么认真?”
醋儿不理冷月,直接径直进入店面,冷月紧跟在她身后,嘟囔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朋友这么重要。”
醋儿走进芸香阁后,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后,招呼店小二过来,“小二,你们家说书先生什么时候到啊?”
“说书先生已经到了,在后台候着呢,现在人少,姑娘要是想去见先生,直接去就行。”店小二说道。
小二的话音刚落,醋儿就起身准备去后台,冷月想要跟去,却被醋儿阻止,“你在这里等着吧,要不然桌子就被别人占了,我没那么容易被拐走!”
冷月冷着脸乖乖坐下,心想这女人侥幸心理实在是太重了,要是真的遇到一个坏人,怕就吃干抹净了。
醋儿找到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看着醋儿,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姑娘是……”
醋儿朝着说书先生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找先生要帮的事情才重要。”
说书先生看着醋儿澄澈又坚毅的眼神,脑袋里闪过当年那个年幼但是同样有着这样眼神的小女孩身影,两个身影逐渐重合,他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让我在台子上,说柳风巷巷口算命先生有块宝物的小姑娘!”
“嗯,是我。”醋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书先生看着醋儿,想起当年醋儿一脸笃定的样子,开口说道:“你当时说要和我做个买卖,我权当试试的态度去做,没想到真的让那柳风巷巷口的算命先生在春城风靡了一把,但是姑娘承诺的月钱却终止了。”
醋儿挠挠头,当时她为了取胜,对说书先生许下诺言,让他以后多一份月钱,然而后来她投机的事情让季老爷批评后,她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再加上之后一直困在家里读书,这件事就更完全想不起来了,想来自己的确食言了。
“先生,当时我的确是食言了,我也知道我在您的心里可能已经烙上了骗子的印记,但是当时我的确不是故意食言的。”醋儿解释道。
说书先生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相反,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温柔的,“不,我并没觉得姑娘是骗子,相反,我还觉得姑娘很了不起,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可以指使我做这么多事情,并且你还真的达到了你想要的结果,这点让我觉得没看错人。”
说书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还想姑娘果然是异于常人的成熟,只不过后来你把我给忘了这事儿让我觉得果然姑娘还是年幼,记性不好。”
醋儿松了一口气,“我也不过是平常女子,先生谬赞了,先生不生醋儿的气,醋儿已经很开心了。”
“这次姑娘又来找我,我相信姑娘这次肯定又能成功,不过这次可不能把我忘了。”说书先生捋了捋胡子说道。
醋儿连忙点头,“当时年少,现在我已经稳重不少了,自然不会再食言了。”
说书先生看着醋儿,“这次又想让我说个什么啊?”
醋儿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万花楼于十日后将会举办花魁大赛,这次花魁不是万花楼自己定,而是让大家去选,但是我怕大家不知道这事儿,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就来找先生了。”
醋儿看先生没有说话,赶紧又说道:“我觉得这事儿本来就挺稀奇的,再经过先生你的嘴这么一说,肯定会变得更吸引人,这才鼓起勇气再来求先生你了。”
说书先生看着醋儿,捋了捋胡子,“这万花楼选花魁的确可以衍生出好多故事,只是这月钱……”
醋儿听到说书先生暗示,马上会意,“一定不会亏待了先生!毕竟日后我还是会来找先生的。”
“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说书先生的话一出,醋儿的脸上立马绽出笑脸,仿佛事情已经成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