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关于你的,萨克维尔。虽然你只和我们一起待两个月,但是为了工作方便,我还是决定给你一套身份证件。”
“你身份证件的实物会在四天内补齐,包括一张可以去银行开户的上层区身份证,家庭关系——当然,是虚构的,不过绝对可靠,甚至还有一张某高中的学生证和武器持有许可证。对,因为你在这个高中里参加了射箭社,所以可以合法持有武器。”
“我在工坊那里给你插了队,由我最好的师傅制作,所有证件都可以保证是最高质量,在外观上完全不用担心。至于将你的生物资料录入博登上层区系统的事情,我们的保护伞之一,一位极客先生会帮你搞定。总之,你现在在上层区也有身份了,等你成年,这些证件足够你在上层区工作,买房,养老。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查出问题。”
“不过呢,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博登上层区系统新录入的信息在两个月内是可以撤销的,也就是说我随时可以让你手里的证件变成废纸。为了你的未来,好好工作,别的不要多问。”
“我现在和你讲讲我们的规矩。不多,只有三条。”艾德琳坐正了身体,对着萨克维尔竖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平时我不管,但工作时必须绝对服从我。需要你时,随叫随到。”
“第二,对朋友掏心,对敌人掏刀子。”
“第三,不准接触禁药。”
“我不知道你对禁药是否有概念。我不否认这生意非常来钱,有些人为了一点粉末或者液体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但这是自寻死路的东西,不管是持有它,售卖它,还是使用它,都不可能得以善终。”
“你要知道,乐土帮和传统的帮会不同,我们的人很少,做的事情也不多。我们所获得的保护大多来自上层区的极客社团,而非传统的街区暴力集团,这些网络极客在现实世界一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有的是医生,有的是律师,有的是政客,还有的是商人,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智慧而且富有,还有一套自己的是非价值观。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秩序’这一边的,并且,至少在表面上,都憎恨着卑劣的禁药。如果我们碰了这些违禁的粉末或者液体,容易引起极客们的反感,那我们就会倒霉。”
“我问你,以上三条,你能做到吗?”
萨克维尔没有多想,便说:“我能。”
“好。”艾德琳把手放下,回到了原来的懒散姿势,“现在我和你说说我们乐土帮如何在这里生存。我们有自己的谋生之道,很少和传统帮会有利益上的冲突,他们经常大打出手的那些生意,像赌博,风俗业,敲诈勒索绑架,还有禁药,地下搏击,我们都不做。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门路,用不着和他们抢这些。”
“传统的这些东西,利润虽高,但风险太大。一方面需要人手,我们的年纪摆在这里,招募地痞流氓不仅难以降服,还要给他们分钱,不值。另一方面,每开设一个场所,就是在敌人和警察眼里多设一个靶子,我不喜欢。说到底,何必加入那些没脑子的蠢货永无休止的战争?我希望乐土帮的各位都能好好活着,所以我们只做‘运输’。”
“每天,在博登的各个卫星堡之间来回穿梭的货物,数量多达上亿。买卖这些东西的人觉得自己的货物放在先进的货车上,有守卫看守就高枕无忧了。但是呢,高科技最大的弱点就是高科技本身,只要掌握一些技术和知识,他人眼里无法逾越的高墙壁垒,对我而言不过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我们只需要运用一些取巧的办法,就能创造出一些美妙的意外,这些货物中的一部分会因为这些小意外无偿的送到我们面前,之后我们再将这些货物卖给愿意出钱买下他们的人。”
“这样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是净赚,所以我们不会缺钱。极客先生们在平时为我们提供帮助,或者帮我们阻断上层区的追查。作为回报,我们给他们提供信息,有时他们想要什么但是不方便自己去拿,就由我们出手。说白了,我们是他们探入博登最底层淤泥中攫取利益的一双手。”
“当然了,偷取货物这种事情不能一直做,买家,卖家,保险公司,总有一个会警觉。我们是对目标精挑细选的猎手,但最好让其他人以为我们是运气好才得手的蟊贼,这能帮我们避开不必要的关注。”
“平时如果要挣钱,我们也有自己的地盘。博登的管理者所施行的是绝对的秩序,冰冷而且不近人情,所保护的终究只有少数人。而我们可以为警察保护不了的人提供保护,当然,他们要给钱,他们给钱,我们就帮他们解决问题。”
“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他们,帮会依街区生存,他们得要有油水让我们搜刮才行,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我希望你要么获得他们的尊敬,要么让他们发自内心的畏惧你,这样事情会好办很多。”
“总之,好好跟着我干,我能保证,你每个月都能挣得比那些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多。”
“好了,第二件事……”艾德琳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布置一下之后的任务。”
周围除了萨克维尔都有点走神的几人同时精神一振。
“最近任何人不准在死派帮的地盘出现,你们找乐子的时候遇到了最好也绕着点,我会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他们暂时还没发现莫比的死,也没把那场火灾和我们联系到一起。莫比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那帮王八蛋搞不好会借题发挥。”
“我都不记得了,我们是什么时候和他们不对付的?”史迪潘问道。
“两个月前。他们先挑的事,攻击了我们的假证工坊,让我们损失了一批熟练工人和不少证件。”此时开口的是白兰度。
“哦对,我想起来了,真该死,他们是想送给嫖客一人一本证当纪念品吗。”史迪潘道,“死派帮那帮人都是皮条客!他们哪来的胆子惹我们?”
“做好了的证有字,对他们来说是废纸,半成品的话他们应该没有出售货物的渠道。”高扁比较关心销赃环节,“如果是我,我不会大费周章去找这么个地方。”
“明显的恶意。”白兰度言简意赅,“为了使我们损失。”
“我知道死派帮是什么样的。”史迪潘抱着双臂,“就凭那些被皮肉生意腐化了脑子的白痴,他们哪里想得到突袭工坊。更何况我们的工坊是这么好找的吗?”
“他们要么买通了我们的人,要么也有黑客?”高扁猜测。
“黑客不可能,山本医生没有植入芯片的技术,他们也搞不到芯片,就算搞到了也不可能是老大的对手。买通倒是有可能,但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谁会笨到心甘情愿的被人买通然后把自己也丢到号子里去?”
“有其他人在背后指使他们?”萨克维尔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