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监狱外,景辰夜快要疯了。
“真的没有?”
“回王爷的话,属下已经派人查房了几次,都没有。”
“路上,搜了没?”
“沿路都搜过了,一个牵着一匹残废的汗血的男人说,孟夫人曾搭过他的马,然后马儿中途累趴了,孟夫人说了句跑都要跑到京城,往前跑了去。之后的,他不知道。
我们从马夫所指的孟夫人开始跑的地方找起,一路上沿边小镇都搜寻过了,不见孟夫人踪影,也没有人见她来过。”
“老四侧妃烧死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出了京?”景辰夜单手紧紧的握着楠木椅子的把手,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事发后,目击之人众多,不出一个时辰,城里城外都知道了。”
景辰夜紧捏着手把的铁掌,猛然一个用力,生生的把结实的楠木椅子,捏成了粉末,木屑扎入了他的手心,渗出了一股鲜血,他却浑然不觉。
“已经传出去了,那就是,她可能知道了,那……”
“无敌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们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苏承欢的话,一字一句的,容尖锐的针,扎在景辰夜的胸口,疼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王爷……”
“下去,让本王一个人静静,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挥手,一滴血露在了对面女子的脸上,那女子眉心微微一紧,似在担心景辰夜。
“下去,本王让你下去,听到没?”
“是,王爷!”
女子见景辰夜真的发怒了,也不敢多加逗留,忙退了出来。
到门口,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子眼神一个凌冽,飞步朝着东南方向去,果然,哪里有人。
她素手一伸,紧紧扣住一个正在慌张躲避的娇小身影:“什么人,胆敢偷听。”
那娇小身影猛打了个颤抖,随后气鼓鼓的转过了身,理直气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玲珑,谁给的你这个权利,居然敢对我大吼大叫的?仗着王爷的宠爱,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那娇小身影猛打了个颤抖,随后气鼓鼓的转过了身,理直气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玲珑,谁给的你这个权利,居然敢对我大吼大叫的?”
看清眼前之人,叫做玲珑的女子并没有松开手,眼神越发的凌冽起来:“王爷书房,不准任何人靠近,靠近者家法伺候,王妃莫不是忘了?”
景芳菲又打了个颤抖,却努力装着毫无畏惧的样子:“我,我不过是想来告诉王爷,今天我爹让我们去府上吃个饭,怎么了?我有罪了,这可是我爹让我来请的。”
玲珑知道,景芳菲是在拿老王爷做幌子呢,她也不想和景芳菲过度纠缠,冷扫了景芳菲一眼:“那请王妃告诉老王爷,王爷心情不好,这几天都不出门。还有,王妃岁以后最好别再进来,不然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我……你……”景芳菲被气的七窍生烟,奈何她对玲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人家有王爷护着,自己动不得她半分呢。
景芳菲犹然记得,她因为妒忌玲珑的得宠,曾设计陷害过玲珑,在玲珑的茶水里加了巴豆粉,没想到被玲珑试穿,景辰夜当场罚她下跪,在二十多名侍妾面前,让她颜面尽失。
从那以后,景辰夜不止一次严厉警告过她,若是胆敢对玲珑如何就让她加倍偿还。
景辰夜的脾气,她确实是知道的,说一不二,所以自此以后,她如何嫉妒玲珑,都不敢再对玲珑下手过,甚至隐隐的,对玲珑还有些惧怕。
是以现在她只能气的七窍生烟的份儿,尽没敢反驳一词一句。
玲珑将她押送出了书房院子,然后径自离开,看着玲珑远去的背影,景芳菲恨恨的踱了下脚,不服气的道:“凭什么只有她能进书房,凭什么凭什么,夜你真是太偏心了,讨厌讨厌讨厌!”
自己和自己发了一通脾气后,她又冷静了下来,刚才其实她隐隐有听到一些什么,景辰夜好像在找孟夫人,景芳菲委屈的红了眼睛。
“都嫁做人妇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到底在你心里头,我能排的上第几位,夜,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能不能也不要爱上别人,这个苏承欢,你能不能彻底忘记了她?”
她说着,尽蹲在地上,呜呜咽咽起来。
屋子里,景辰夜颓然的倒在椅子上,眼眶一片通红。
计划有变,他已经不用假死了,老四一去,天下是谁的,已经十分的明显。
老大老二在战场上送了命,接下来就是他三哥,本坐稳储君位置的老四烧成了灰烬,老五老七是平庸之辈,入不了父皇的眼。
老八早年就被父皇打压下来,剩下的几个兄弟,不是年纪尚有,就是平庸无为,皇位,急事不用争夺,也是三哥的。
可是景辰夜知道,这个位置是用容无敌的命换来的,景辰剑必定如坐针毡。
他也知道,只要一天不找到苏承欢,他一天也不会接受景辰剑任命的摄政王一位。
天,渐渐黑了,他尽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日。
太阳西落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他都浑然不觉,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样,他以前就知道自己很爱苏承欢,却不知道爱尽然到了这种地步,这种如果一得到苏承欢的死讯,他也想随之而去的地步。
虽然他们之间到现在,什么都关系都不是,身子在她想要献身的时候,碍于三王爷在场,他都不能欣然接受。
该死的,到底她去了哪里?
景辰夜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苏承欢必定尚在人世,她可能是迷路走进森林里找不到出路了,也可能是扭伤了脚在一处荒野等待人来营救。
他能找到她的,必定能找到的。
彼时,比景辰夜更痛苦的,想必就是景辰剑了。
苏承欢三番五次说过,容无敌的性子,绝对会拼个你死我活,弄个鱼死网破,他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容无敌,容无敌绝对不是这样的烈性子。
现在,他信了,可是却晚了。
捏着手里的一方绣帕,这是容无敌用过的,有一次被月季花枝挂住,他捡了过来,帕子上,似还带着容无敌的香气,他把手帕放到鼻翼间,一寸寸的闻嗅过去,那股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正是容无敌的味道。
他的眼泪,不住的落在帕子上,一点一滴晕开,渗出一朵朵青灰色的花朵。
屋子里,忽跳跃了一抹亮色来,一个聘婷的女子,掌了一站油灯,走了进来。
“王爷,天都黑了,怎么不点灯。”
进来的人,是景辰剑的侧王妃,生的十分清纯可爱,是景辰剑在妓院里赎身出来的,最后挑选充实为自己“后宫”的。
“出去!”以前他最是喜欢看着女子甜美的笑容,可如今,他只觉得这女子推门而入,带进来的风把容无敌残留在手帕上的味道给冲散了,气的他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