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小院静谧无声,一缕微光从纸窗倾泻而出。
“萧姨?”慕清清敲了敲萧妃儿的房门。
“进来吧!”
推开房门却见萧妃儿独自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刺绣。
“萧姨,您在秀什么?”
她将自己亲手做的几个小甜品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挨着旁边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不缺这个,但是,我还是想亲手秀一个给他。”
“您是说您儿子?”
瞧着萧妃儿蹩脚的针线活,心里不由得感慨,虽然闻名于耳的毒医圣手使得一手好毒技,可是这拿针线还是差了点。
说起来,自己估计连针如何下都不知,比起来,还不如呢!
“是啊,这几日已经秀坏了好些许布了,看来我真得不适合这个!”她有些无奈道。
她心疼的拉着她的手:“瞧您,这手上多少针眼了?爱他不一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像我对慕小稀,要是他从头到脚我都操心安排的话,年纪轻轻估计就瞎了!只要他过得开心,身体健康,这啊,就够了!”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我与你不同,我们分离多年,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弥补他,他的心里现在又是怎么想,我不敢去打扰他,如果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有关于我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许,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爱。
她不求你回报,一心只希望你欢喜。
“萧姨,我想只要你亲手做的,他一定都喜欢!我看你绣的也差不多,休息会,先尝尝我的手艺!”
“你的手艺真不错!”她吃了一口酒量丸子道。
然后将桌上一个布裹递给了她,
“今天小稀五岁生辰,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出手。这件软甲薄如蝉翼,但若遇上内力高深的人,却能轻易化解,分毫不伤。”
慕清清接过那软甲衣自怜自艾道:“唉,这小子过一个生日真是赚大发了!一个个都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他!我这个当娘的好嫉妒!”
“小稀这孩子很聪明懂事!自然是有不少人喜欢了。”萧妃儿抿嘴一笑。
“说来这肯定是上天开眼了,当初我都疯成那样了,这小子居然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命硬的!”
说道这她猛然想起自己这病似乎与萧姨有关。
这脑子! 怎么之前没想起来问呢?
当年夺位之争,燕蓝平十月怀胎却深重剧毒为了保命,不得已将毒度给了腹中胎儿,以至于她慕清清这十八年来都是一生痴傻疯癫躲在深闺后院,不得面对世人。
这时她抬头对萧妃儿问道:“萧姨,当年,我娘的毒,听说是毒医圣手下的,是您吗?”
这毒也许是有人冒名栽赃的吧?她在心里想着。
萧妃儿收敛起笑容,很认真的回答道。
“是,就是我!”
“真的是你……”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了。
“当年,我被仇敌追杀,逃到大齐国时,已经奄奄一息,却被人救下,为报救命之恩那人在我这里拿走了一味毒药,后来,我才发现,她竟然是想对当今圣上用此毒,可惜却被陶婉给拦下了。”
“那人是谁?”是同时期夺嫡的皇家人?
“是皇后!”
没想到,她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会是皇后?
“皇后!为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我就不得而知。皇宫之事与我本就无瓜葛,所以并未去追究其根本,至于为什么皇后会暗中下毒,恐怕如今也只有问她本人了。”
“如果皇帝死了,当初的皇后能得到什么?”
她摇了摇头,“那时我早已借用月婉的身份在庵堂潜心修行,俗外之事能避则避。本以为你娘当时会就此香消玉殒,但好在当时身怀有你,在前神医的就治下,得保一命,不过可怜了你!一出世,就与其他孩童不同。”
“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吗?我瞧你气色不似从前暗淡,说话虽然看着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却不像痴傻,替你诊脉,就发现你的脉相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紊乱,反而比寻常人强健有力,说明你的身体非常正常!中了此毒的后果我非常清楚,虽然有神医留下的调养方子,还有我暗中调理,但你最多也活不过二十岁,可今时看来,你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最后她还欣慰的说道:“当时我还怀疑你不是真的慕清清呢!”
那正是真正的慕清清落水后。
但是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的确不是以前的那个慕清清了!
“这事你要查的话直接问皇后定然是得不到什么结果,不过她身边有一个嬷嬷,是她还是太子妃时就一直跟随的,所以你从她入手的话,应该知道一些!”
“皇宫不是那么容易去的,但是我会找机会的。”
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那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将永远沉默掩埋,还有痴傻十八年的慕清清这罪就白受了!
她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我也希望你慎重,你身单力薄,并不是皇后的对手,她除了掌阔后宫,娘家亲眷在朝中也有不少势力,就算皇帝知晓了当年之事,都会掂量一二。”
“萧姨,我晓得。这件事我不会冲动的。”她一脸沉寂,那每次她们进皇宫皇后都没什么好脸色,甚至针锋相对,难道就是因为当年坏了她的事?
这件事她还是要查清楚的,毕竟事情过了这么久,查起来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姨今晚在这里也叨扰你这么久了,那我就先回去,您早点休息!”
“嗯!你去吧”她温婉的笑道。
回到小院,却见屋顶上,满月的亮光照射下,一抹看起来孤寂的红色身影正坐在那里。
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花红焰斜眼瞧了瞧那关闭的房门,又举着酒坛往嘴里满满的灌了一杯酒。
“哎呀,在这里喝酒,挺不错的哈!”
忽然房顶上窜出一个脑袋。
原来是慕清清正一脸嬉笑的出现在那。
“你来干什么?”这声音很沉静,没有以往的嗤笑恣自。
带着重重心事。
“这么好的月色,当然是来欣赏帅哥的啊!”
“嗤!”
花红焰听到这话不屑的摇头。
“咔,咔”慕清清端着零嘴盘子,里面装着香果瓜子,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嗑瓜子朝着房顶上来。
“怎么,今天怎么装起深沉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千万别跟我说啊!我怕我忍不住会畅快大笑!”
她端着零嘴在他身边坐下,拿出一根香蕉:“要吃吗?你肯定不会吃!”
说着就在他面前一块一块的撕开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
“今晚你不是吃了不少吗?真属猪的?”花红焰拿着酒壶,一双桃花眼冷眼瞧着道。
“吃了,那也不得饿嘛!再说,赏月的时候,不吃点东西,那多没意思,多对不起这么好的月色!”
两三口就吃完了,她潇洒的将香蕉皮往后一扔。
吃了香蕉又拿起一个苹果,咔嚓。
这声音,听得花红焰皱了皱眉。
“我现在心里很烦。”
这种话花红焰应该不会轻易对人说吧?
“哦,看出来了!”慕清清瞧着他,点了点头。
除此别无其他做答。
“我还想杀人!”
“是吗!好可怕!”还是那种态度。
“那年今天没有月亮!是我第一次进入暗枭殿。” 他看着远方道。
“等等,你从小就在暗枭殿了吗?”
“记忆中是的。”
“记忆中?”
她疑惑瞥了他一眼,又咬了口苹果。
“是,五岁,五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有的全是殿内的无尽杀戮,十二年殿主之争,那年的今夜,我将前任殿主杀了!然后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直到今天。”
“那你好厉害!你不知道当初初见你时,你那凶残的样子有多吓人!”她抿紧嘴很肯定道。
“我现在不凶吗?”
她认真的打量着他,额前两缕墨发自燃潇洒的垂下,一张俊美妖孽的脸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正拧眉盯着她。
她点了点头:“还是凶!凶巴巴的!不像是要杀人,而是我欠了你好多钱那种!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苦瓜脸!和你多不配啊!自信点年轻人!有什么心事,如果已经过去了,那就不是事了,就不要多想去缅怀了,那没意义。如果是担忧以后,更不用想了,像你这种杀手指不定哪天就嗝屁!要么也放宽心,要么就是你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别人休想让你眨一下眼睛!人这一生啊不是想着怎么活着,就是想着怎样活的让自己开心!”
“你这女人,这种胡说八道的理由我竟然听着还不错!”他脸上总于扬起了惯用的讥诮笑容。
“不,那是因为我说的很对!”她得意道,看着他手里紧握的酒瓶她凑近一笑道。“当然有一种情况就是例外,就是你肯定被女人甩了!”
“什么意思?”他道。
“你刚刚那意思就是你五岁开始杀人,然后很牛逼的坐上了杀手之王的位置,然后你又抱着酒瓶子……我还以为你意思是,想我当年如此彪悍的一皮哥,居然也有被女人甩的时候,如此模样,就像是解酒消愁!说,是不是被哪个姐妹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