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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決城少年

決城里,绝大多数的房屋都已坍塌,放眼望去,废墟之上更像是末日的景象。血水汇了一滩又一滩,腥杀之气怎么也遮掩不住。尸体并没有被处置,而是横陈在街道上——这是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破碎的墙壁,被缓缓撑开了,男孩爬了出来,他叫仙-加拉斯。

加拉斯家族是決城里最古老的一个家族,见证了这座城池辉煌,每逢外敌侵犯,加拉斯家族便都会顶在前线。因为元宗节要到了,所以城内早早地布置了红幕,红联,红帆……

战争开始的号角却是毫无征兆吹响了,年幼的仙就被他母亲留在家里,不准外出。

一日,两日,三日——

然后……

轰烈地巨响越来越近了,仙看到家里的守卫也都匆忙跑出家宅。母亲也会不时的过来看一眼,抚着他的头,还轻轻地说,等战争过后,要在元宗节给仙穿上新织的红衣。仙没有仔细地听着,因为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烁光,战栗着,是害怕!

——

灼眼的光,交杂着轰响……

仙正跪坐在身旁的废墟前,想挖开这堆砖石,因为……因为他母亲就在下面!仙清楚地记得在他昏迷的前一刻,有母亲的脸,还有,血!

男孩费力地搬着砖块,汗水流进了手上的伤口里,又混着血流下,苍白的稚脸上憋着鲜红。

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他是一个魔法师,准确来说是一名二阶魔法师,虽然他平时只显露出一阶魔法师的能力,但他确实很厉害,因为,他才十二岁!

正常情况下,魔法师二十岁时达到三阶已经是天才了,至于最强的七阶魔法师,大陆上还真没有几个。

使用了魔力加成后,在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刻,仙终于搬开了最大的一块砖石。他轻轻地擦拭着母亲的脸,嗯……冰凉的……

仙早就知道了一种叫作“复仇”的东西,但是年幼的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无法挽回的,还要同样夺予呢?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昏沉着、阴暗着。仙召开明灯魔法,三个简单的法阵链接着,彼此交互。这是他常在母亲面前耍的小把戏,一阶光系魔法。

可是?还有谁会看呢?还有谁会为此开心?真的还有吗?仙终年平静的眸中,此刻正微光荡漾。

仙向四周望去,想要散离自己的情绪,却只能看到无边的、凄寂的夜幕。湿气下沉,血腥味也被压缩了,弱弱的明光下,暗影翻动,也没有一丝响声。

“我要变强大,然后,去复仇!”小男孩脑中闪出这样的想法,但他的表情依然凝固着,又凭添了丝凌寒。

于是,男孩运起魔力,空气中的元素被逐渐抽离,糅合,凝聚,再消散。他在消散的魔力中,寻找着最佳的运行方法,一次,两次,三次……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环绕在周围的血腥,都被净化了。

黎明准时到来,仙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魔力运转。体力也耗尽了,华贵的锦衣上充满了汗渍。很难想象一个小男孩可以坚持这么久。坚持,可不是简单的事。

“复仇第一要务,明确敌人。”仙面无表情的自语,站得笔直,像把冰冷的剑。

这并不怎么困难,入侵者肯定被群攻属性的四阶千杀魔法攻击过,那么就一定沾染了那独有的气息,加拉斯意志的气息,父亲的气息。仙的父亲元-加拉斯就是一位四阶魔法师。

“复仇第二要务,提高实力。”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眼神。仙又摇了摇头,昨晚的修炼方式太慢了,就算实力得以大大提升,那些气息也该消失了。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仙又记起了曾经看过的魔法。奇特的魔法阵术,当时引起了他的好奇,背过咒法后,仙也询问了父亲,然后他被父亲严厉的告诫——这是绝对不可学习的禁忌魔法,蚀心术,无阶。属性,暗。

所谓的无阶魔法,是指没有评阶的魔法,可能很强,也可能很弱。暗魔法仙也曾经听他父亲说过,人类拥有肉体和意志,其他一切外物都并不属于人,人类只是懂得借用。暗魔法只能由意志发动,每个人都可以,空气中没有暗属性能量,所以发动暗系魔法必须要借助肉体之灵——生命。虽然魔力提升很迅速,但对身体的伤害也更大。

仙并未纠结于此,而是直接默背起法咒,结印,乞灵,然后,魔力运转……成功了!

仙稚嫩的手指按在一名死者的额头上,魔力同化,吸收亡者意志,源源不断地补充着自己骤减的生命力。自己的魔法气息也更加浓郁了,极速迫近三阶魔法师。

一具具的尸体,因为魔力同化,化作元素,消融在空气中。这废墟也更是空荡……

太阳,又落下了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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