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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距离太近

第二天清晨,阳光柔和地撒向大地,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喜欢,它不像夏天那样炽热,它是那么暖和,那么温柔,让人忍不住去接近。

阳光下的四人,有说有笑地穿梭在安静的小镇,因为还早,小镇的人们都还没出门,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跟中午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古月说想去小学看看,已经有很多年没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变了样没。

记得刚上中学的时候,因为想要见美文,他趁着暑假回来过,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一次两次的,便不再回来了。

美文的家就在小镇上,但毕业之后也很少去学校,几次徘徊在校门口,始终还是没有踏入。

四个人朝着小学的方向奔去,有时一前三后,有时两前两后,有时四人并排走,一路上撒下欢声笑语。

兴义小学,已经完全变了样,以前上课的破旧三层教学楼已经被换成了崭新的五层楼,满是沙土的操场换成了塑胶跑道,三台水泥石块堆成的乒乓球桌换成了新的标准的乒乓球桌,木板做成的篮球架也换成了透明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着,几乎已经找不到几年前的痕迹,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站在操场的中央,学校变得好大好大,古月一个人慢慢的往前走,他想要找到和以前有关的记忆,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记得,以前教学楼旁边有两颗大大的梧桐树,一到秋天,金黄的树叶飘落,很多同学都会捡起完整的,没有被风损坏的树叶夹在课本里,那时他们还会比赛谁捡得多呢。

古月看着这栋五层楼高的教学楼,所有的思绪都回到了小学时候,他努力寻找着以前留下的痕迹,绕过这栋教学楼,果然看见了那两棵高大的梧桐树,失望的脸上顿时泛起欣慰的笑容。他站在原地呼唤美文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古月躺在一棵梧桐树下,地上的草都已枯黄,飘落下来的树叶也因为放假没有人打扫,铺了厚厚的一层,加上大雪的覆盖,躺上去软软的,真是舒服极了。

古月拉着美文躺在自己身边,对着她傻傻地笑,伊文和菲菲陆续躺在美文的旁边,四个人并排躺着,有说有笑的,像是小孩子一样在草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玩得不亦乐乎。

湛蓝的天空,温柔的阳光,曾经的校园,喜欢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吃早餐的他们肚子很快就开始反抗了,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出门的时候,倪妈妈说了,今天包饺子给来家做客的同学吃,所以美文是故意不买早餐的,妈妈包的饺子,那可是左邻右舍都夸赞不已的。

现在家庭环境好些了,经常都可以吃到妈妈包的饺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家里负担重,除了姐弟俩要读书,爸爸还要承担小姑的学费,饺子,那可是盛宴,必须过年才能吃的。

美文转头望向古月,他那英俊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好看了,他的笑伴着阳光,足以驱散冬日的寒冷。因为躺在地上,他的身上沾了些泥土,头发上还沾着好几片树叶,古月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温柔地看着美文,替她拿掉身上留下的杂草。

美文伸出手,指着古月的头说:“头发上沾了好多叶子呢。”

古月低下头,使劲甩,几片叶子飘了下来,却还是有一些细小的枯草留在发间不愿掉落。古月低头问:“还有吗?”

美文点头回答:“还有。”

古月又使劲甩了甩了,还是没办法弄下那些细小的枯草。

美文靠近,说:“我帮你弄吧。”

“嗯。”古月将头凑到美文面前,美文的心微微一颤,这样的距离,让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服味,很清香,很熟悉,不禁让她想起古月家那洁白又温暖的大床。

“怎么了?”古月又把头往前挪了挪。

“没……没什么,你……你太高了。”美文害怕古月看她,她现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为自己刚刚龌蹉的想法而自责。

古月把头放低了一些,美文抬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他的发丝,他的头发很柔,很滑。

倪美文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深怕自己的鼻息打扰到古月,更怕扰乱了现在的美好。

她缓缓地拨动着古月的头发,或许是那些枯草太多太小太难找,她的动作很轻也很慢。那些细小的杂草像是跟自己捉迷藏似的,在他的发间跑来跑去,总是抓不住。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美文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古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因为寒风的吹拂,在微微地颤动。

或许是低头太久不舒服,也或许是他故意的,他猛然抬头,眼睛刚好撞上美文的眼睛,他们的距离太近,美文的脸迅速红了。

古月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然后又把身子往美文的方向凑了凑,美文的心像是打鼓一样咚咚直响。

她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我……我妈包了饺子,还等着我们呢。”说完,自己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倪美文,你走慢一点呀,你要独占阿姨包的饺子是不是?”伊文在身后大吼大叫,故意打趣美文,他怎么会不知道美文刚刚是害羞了。

“对呀对呀,我要把饺子吃完,就不留给你,哼……”美文只是说话,不敢回头。

“我当然知道你的功力,别的不说,说起吃饺子,我可比不上你,想当初……”伊文的话还没说完,美文跑回来,赶紧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让古月知道呢。

从小到大,家里每次吃饺子,倪美文都是吃得最多的,不仅如此,她还总是背着爸妈把弟弟碗里的饺子抢过来,一个一口硬塞进自己的嘴里。

如果恰好伊文运气好,赶上他们家吃饺子,她总是以伊文不喜欢吃饺子为由,把倪妈妈分给伊文的饺子全都放在自己碗里,别看她小小的身板,妈妈自己包的饺子算大了,她也能吃二三十个呢。

不过,每次吃多了,就会肚子疼,倪妈妈包的饺子,可都是纯肉馅的,绝不参假,吃那么多,肚子不疼才怪呢,可偏偏她没教训,每次吃饺子还是会忍不住吃很多,肚子疼她也愿意受着。

“什么想当初,你可不要瞎说。”美文的脸更红了,这样的事,她可不觉得光荣,毕竟她是女孩子嘛,哪有女孩子因为吃得多而觉得自己了不起的。虽说现在很多女生标榜自己是吃货,但又有几个是真的吃得多呢?

“好好好,我不瞎说,姑奶奶,先松开你的手,你的手里都是泥。”

美文松开捂住伊文的手,看了看,确实是有蛮多泥土的,可能是刚刚起身时弄的,也没大在意。

“不就是一顿可以吃二三十个饺子嘛,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你平时挺得意的呀。”伊文一边吐着嘴里的泥土,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着。

“伊文,你想死是不是……”美文伸开自己的小短腿,开始对伊文围追堵截,真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剁成肉泥。

古月看着他们打闹,一脸宠溺地看着美文,在他眼里,不管美文怎么样,都是最好的,如果美文喜欢吃饺子,他一定会跟着倪妈妈学习包饺子,这样以后美文想吃,他就可以随时包给她吃。

古月想着想着,竟然出神了,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他们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样子,他每天换着法儿的给美文做各种美食,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美文把它们都吃掉……

“喂,发什么呆呢,走了。”伊文拍拍古月的肩膀,把他从所有的幻想中拉回现实,他看了一眼美文,脸唰的一下红了。

美文不知道古月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脸红,只是觉得,他脸红的样子很好看,像是妈妈元宵夜做的红豆馅的元宵,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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