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香靡人,白司寒一点点将她锁骨上残存的血腥味舔去,富有水仙香的气息掩盖住血腥味。
“小溪儿,你睡了很久了,快醒来吧!”
话音刚落,门槛踏来轻盈的脚步声,虽然很是悄然,但耳力极为好的白司寒察觉到了。
血泯手提着一个男子,面色一冷,将他粗暴的扔在地上。
那男子哆嗦的身子,瑟瑟发抖的垂下头。
“主子,就是这个人在夜溟大肆宣扬火麒阁豺狼野心,恣意妄为,源头就是他!”
“抬起头来!”冰冷的声音自从那薄唇轻启,亦如落入冰窖似的寒冷,蔓延而来。
男子牙龈打颤,浑身毛孔堵塞似的难受,倥偬着神情,不敢抬起头来。
“本王让你,抬起头来!”厉吼一声,彻底将男子额间的冷汗滴落出来。
在白司寒气势威压下,男子微微抬起了下颔,一张由于恐惧而狰狞抽蓄的脸,映现而出。
然而侧坐榻前的男子,正似琉璃瓶,眼颦泛着寒芒,幽暗深邃下,是流了錾的刀削五官,乌青自从那眼底溢出来,一袭白衣谪仙袅袅,沁入骨髓的纤尘不染。
此刻他正躬身而下,领握榻前伊人娴静的玉手,犹如一个从地狱逃出的恶魔正安抚着一个脆弱的天使。
画面既邪肆又妖冶,让男子双膝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一股液体自从亵裤中流出。
血泯嫌弃一瞪,冷眼讥嘲,“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废物,夜溟怎么会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人,简直就是夜溟的耻辱。”
男子咽了咽一抹唾液,自将恐惧调转,闻言身后那灼热的目光,彻底将他尊严踩在脚下。
白司寒回眸而过,将冷戾射向男子,脱口质问,“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嘴唇打颤,正眼直视他的目光,呼吸一窒,才嗫嚅着开口。
“是……是一个少年,他……他让我这么做的!”
“那人是谁?”血泯率先质问,一手拎起男子的衣襟,紧紧逼问,“到底是谁?”
犹记当年,那个身着褴褛的孩提,邋遢的脸上带着挣扎,被人贩子买卖,瘦小的身子将整个人衬得面黄肌瘦,狼狈不堪。
血泯清晰的记得那一晚,奔波的车舆在陡峭的山路中跌落,濒临死亡前抓住了悬崖上的一枝救命树梢,他紧紧的抓着,小手因为使劲而擦破了皮。
他是如此的渴望活着,跌落进山崖陡峭间的一处山洞,人贩子们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将他逼入绝境。
也是那一时,一抹金白的身子从天而降,少年冷俊的气息逐渐扩散开来,那柄耀眼的上弦月被冰轮映照着,仿佛他就是月光派来拯救孩提的。
“滚!”
少年声音极淡的,却带着令人血液凝固的砭冷。
线条冷硬上,嵌着一双锐利的黑眸,刚毅冷漠,周身罥绕的冷厉雾气更是摄人,只是将那柄上弦月抬起瞬间。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恍然间,那几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变成了碎冰。
他唯恐着,萎缩着,自那提着沾血的上弦月少年,臂弯一震,最后一滴血滴落在薄冰上。
那一夜,呼啸而过的寒风中,一簇簇雪花独自飘零,将整个山野布满了皑皑白雪。
少年冷脸而视,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近,将上弦月一抬,他原以为少年会因此而杀了他。
却不曾想,手腕上的一荡震动,铁链被劈开了。
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还没等他开口辞谢,少年薄唇轻启,“从今以后,你自由了,你就是我的下属,我会给你一切所有想要的,金钱权势还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他内心震撼无比,激动得不知用什么话来概括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只是耳畔旁徘徊不定的,是那一句‘你自由了’。
被少年救后,他被带回了火麒阁,站在冥火薄绡灯下等待某人归来的人影,恭维作揖,将所有的尊敬都呈现于少年。
“主子,你回来了!”眼光一沉,将少年身旁瘦小的他容入眼中。
在流转目光时,那人才隐隐发觉少年眉宇间露出的一丝不悦,添礼,以手加额。
“请主子吩咐!”
少年袍袖一拂,将上弦月卷起,双手托起剑身,迤逦走去,只是声音一淡。
“从今以后,你就叫血泯,记住,你没有别的名字,你就叫血泯!”
那人身影被溟火灯拉扯着,摇曳着,仿佛永无止境。
他面色一僵,险些没有被少年所言的话所惊住,少年所指的‘你’,旁人慧眼,无非就是他。
血泯犹记当初,那人与他个子不高,只是比他看起来面红圆润,浑身散发出的一股漠然,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但自那金白的身影渐渐消弭去,那人眼中才掠过一丝可疑的波澜。
“从今以后,你就是火麒阁的一员,我叫血煞,你叫血泯。”
血泯拥有了一个‘家’,比暖还要低一下,却比寒还要高。
昏暗,沉闷,冰冷,无情,这个‘家’,他除了能感觉到这些,仿佛再也没有感受过新鲜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