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的手臂被人抓住,迈开的步子,在重力的驱使下,瞬间退了回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大概是天冷的缘故,白净的手指上染着粉粉的红,连青紫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你干嘛?”她使着劲儿,想把手从对方的掌心中挣脱出来,最终失败。
对方一副轻轻松松拿捏她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体验到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
“放开我啊。”
“事情没处理完,不准走。”许行文言简意赅。
“我不是不追究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一只手不行,她就使上另一只手。
然而,再次失败了。
许行文不动声色将她另一只手按住,令她动弹不得。
这人手掌心冷得很,丝丝凉意刺得她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我没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他的语气也是凉凉的。
“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撞了你,我需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他那“清白”两字咬得有些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陈思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我......我哪里污蔑你了,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说清楚就行了啊,你这是干嘛啊。”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两只手使足了劲,试图从他的掌心中逃脱出来。
“我说了,我没撞你。”许行文语气淡淡的陈述,“你别混淆事实,不是我撞你,是你转角没看路,自己撞上来的,该解释清楚的是你,该道歉的也是你。”
他一副“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给他一句‘对不起’你今天就别想走的”表情,很难不让陈思联想到,他这是在报昨晚的一吻之仇。
苍天啊,明月啊。这十一月的冷天,陈思的冷汗差点从额角冒出来,她的身体却犹如火烧,一茬一茬的冒着热气,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太让人难受了。
是继续不要脸逞强,还是束手就擒投降,是个难题。
“实际上.......事实.......却如你所说吗?”脸皮什么的,还是不要了,敌强我弱情况下,先服个软总归没错吧?
她耷拉着双肩,脸微微偏过去避开他的视线。是心虚的表现。
许行文入眼看见她通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长睫毛,他瞧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怂货儿的气息,心里忍不住哼笑一声。
“你认为是我撞了你,我认为是你撞了我,实际如何,就看视频说话了。我身为警察,一向秉公执法,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也没有因为我警察身份冤枉你的道理,你说对不对?”许行文说着,双手使力,拖着她就准备往沃尔玛的保卫室去。
他的力气大,稍微一用劲,就拖得她一个趔趄,差点绊住推车摔一跤。
陈思来不及追究这“一绊之仇”,脑子全被他所谓的“秉公执法”给唬懵住了。
“你认真的啊?”她苦着脸,终于敢正面看他了。
“你看着像假的吗?”
不像。正因为不像,所以她才郁闷。她一个正经大学法学专业毕业生,考过了司法考试,当过两年律师,做多了凭法律条款声讨正义的事儿,当然知道什么是公平公正。
可这事儿,是能用“公平公正”这事儿解决的吗?
许行文这公事公办的态度,明显不想私了,更不想就这么简单的了了。
陈思算盘没打好,瞬间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杰出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