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芯蕊自那日后每日都偷偷来相国寺和周承年幽会。
周承玄为了防止史芯蕊再害沈袖和明初,一直派人偷偷盯着她。
盯梢的人都闲了一年多了,终于来了活。
盯梢的小厮很诧异这个从来不拜佛的侧妃什么时候变成善男信女了,天天往寺庙跑?
他本想一探究竟,但是周承年与史芯蕊会面的偏殿是皇家专用的,小厮进不去,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二人来到偏殿后的柴房内,周承年皱眉道:“一直有人跟着你,很有可能是周承玄派来的,你要小心。”
史芯蕊冷笑一声道:“你怕了?我早就对他死心了,他对我亦是如此,发现又如何?”
周承年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目光有些阴寒,撇了撇嘴,又忽然装作满眼宠溺的样子道:“傻丫头,万一老六借题发挥,你我都身败名裂。
本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父皇顶多打我一顿,你呢?你觉得令尊大人那时会疼惜女儿,还是爱惜名声,不认你这个女儿呢?”
史芯蕊做什么事情都欠考虑,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经周承年的提醒,不禁有些害怕,急切问道:“那要怎么办,我们先别见面了!”
周承年轻蔑一笑道:“暂时别见,不过寺庙你得来,有机会你找老六好好聊聊。
告诉他你终于想明白了,以前是你的错,不应该陷害明初,不应该害王妃小产,这几日每天都在佛前忏悔。
你求老六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保证好好做人。”
史芯蕊异常愤怒,一把推开了抱着她的周承年,嗔怒道:“你到底是站在谁一边的?居然让我低三下四地求他,没可能!”
周承年见她生气,赶忙又凑近了些,轻抚她的发梢,温和道:“卧薪尝胆,你恨老六,可以以后再对付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担心咱俩整日云雨,万一你怀孕了怎么瞒得过他?”
史芯蕊的心颤了颤,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本来打算弄一个明初当年佩戴的避孕香囊,但那味道太刻骨铭心,她怕被人发现了异样。
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却要避孕,太可笑了!
其实打心底她想要一个孩子,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孩子才可以依靠。
周承玄不愿意与她生,周承年又主动送上门,对待这样一个帅哥,她哪里有抵抗力?
有了孩子,以她对周承玄的了解,就算发现了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那好歹也是陛下的孙子。
史芯蕊知道周承玄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沈袖已经没有生孕能力了,明初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弄不清周承玄到底在想什么,既喜欢逛青楼,又不纳妾。
其实她更寄希望于周承年,希望他能杀了老六,再纳自己为妃。
有了孩子,她就不那么担心周承年会有一天抛弃她。
但是孩子名不正言不顺,也是问题。
周承年看出了史芯蕊的担忧,嘴角一勾,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她的手中,又握住她的拳头,悠悠道:“这个收好,要是老六不从,你就把这个喂给他。”
史芯蕊皱眉望着周承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道:“这是什么?”
周承年眨眼笑了笑道:“放心,这东西无毒,他死不了。不过是一粒春药,正好成全了你们俩!”
史芯蕊有些怨愤地瞪着周承年,娇嗔道:“你……你居然让我和他……你还爱我吗?”
周承年将史芯蕊搂的更紧了些,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淡淡道:“我的娘子,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不介意你的处子之身。
要是老六发现咱们的事,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先把他那边的事解决了,让他放下对你的戒备,剩下的交给我。”
周承年不愧是情场老手,一个“娘子”就将史芯蕊弄得浑身酥麻,甘愿为他奉献一切。
她将药丸紧紧握在手中,坚定了决心。
另一处,周承玄听小厮汇报侧妃经常往寺庙跑也很是诧异,但小厮进不去拜佛的偏殿,他决定亲自一探究竟。
翌日,他上完早朝,等着史芯蕊出发就伪装好偷偷前往相国寺,他把事先准备好的僧侣服饰换上,偷偷来到了史芯蕊所在的偏殿。
他躲在殿内的柱子后,只见史芯蕊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极其虔诚地念诵道: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弟子曾经因为邪念,犯下诸多罪孽,今发愿忏悔,恳请佛祖原谅。
求佛祖保佑,保佑殿下福寿安康,保佑王妃子嗣绵延,弟子愿折损十年寿命。”
说完叩首三拜,抬起头后又道:“求佛祖保佑,‘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说完俯伏在地,长跪不起,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梨花带雨,涕泪横流。
周承玄冰冷的心倏地就火热起来了。他确实觉得史芯蕊德行有失,但如果因此就一直冷落她,也不忍心。
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侧妃,做那些事也是出于对他的爱,现在又这么诚恳地忏悔,他怎么能不心动?
今天这场戏是史芯蕊和周承年特意准备好的,他们早料到周承玄会亲自一探究竟,所以特意演了这么一出。
说实话,史芯蕊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过愧疚的,但是当周承玄对她如此决绝时,她忽然不后悔了,突然有了一种邪恶的想法,你不想让我好,你也别想好!
但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对周承玄和他的女人们下手,直到周承年的出现,她忽然看到了生机。
在佛前忏悔了一个时辰,史芯蕊扶着酸痛的大腿回到了淮王府。
周承玄心事重重,等她走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也回府了。
他经过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的思想斗争,决定给史芯蕊一个机会。
第二天,他下了早朝,竟只身前往了史芯蕊的房中。
众人十分惊愕,不知是福是祸,这是侧妃又得宠了,还是惹殿下不快了?
久别重逢,二人竟有些生疏,史芯蕊有些小得意,又有些怅惘。
她觉得周承年的法子还真有效,她忽然发觉男人也不是多么难搞,早知道可以这样,也不会独守空房一年多了……
周承玄屏退了众人后,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侧首望着史芯蕊淡淡问道:“这么长时间未见,侧妃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