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微笑,眼眸中有欣赏之意:“那小公子是大学士迟洛之子迟隐。”
父亲很少夸赞旁人,那晚我让父亲给我讲迟公子。
从那以后,我便芳心自许。不曾想,就在前几日的赏菊宴上他说他已有心悦的女子,话里话外都是对那女子的敬爱。
我当下便失仪了。若是他没有心悦的女子,我想我也许还有机会。只是如今这般,我虽平日里嚣扬跋扈,但不会在他面前做强人所难之事。
南荣瑰看着元嘉。
元嘉平日里张扬的模样此刻竟全是柔弱之态,元嘉甚至满眼泪花。
南荣瑰看着,纵是平日里不喜元嘉,如今心下也有些不好受。
她走出雅间,对着蝶儿道:“你我一同将县主扶到马车上,她喝醉了。”
南荣瑰和蝶儿一同将元嘉扶上马车后,就独自走在街道上。
忽闻一阵喧哗,她抬头朝那发声处看去。
只见一满头华发的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
“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刀即将刺入大将军后背之际,大将军一下跃起,随后转身,踢掉那把长刀,随即将洪渊一把刺入那长刀主人。”
“好!”
“大将军可真是智勇双全啊!”
接下来便是一阵喝彩。
南荣瑰心中一股暖流涌过,眉目舒展,面上也轻松了些。
她抬步朝那说书的店铺走去,走直店铺前,她看了看牌匾——赤心阁。
好名字!她心想。
微微在门前停了一瞬,南荣瑰便进了赤心阁,目不斜视地径直上了二楼大堂。
她叫来小二添茶后便专心听说书了。
“方才鄙人说的是宁州之战,接下来就讲晋原之战了。”
堂下又是一阵喝彩声。
南荣瑰心想爹爹戎战沙场一生,血性了一辈子,终究是值得的。
爹爹的战死换来云朝百姓的安居乐业终究是会被青史所撰刻的。
可是啊,名垂青史始终是换不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蓦地,一道如月光柔和的声音传来:
“阿瑰,你也在此啊。”
南荣瑰抬头,展颜对着坐在对面的男子打趣道:
“小锦儿啊,你也在,真巧。”
被南荣瑰成为小锦儿的那名男子身着湖蓝色衣衫,身姿挺拔,面目清隽,一双眼眸干净异常。
那名男子整个人不同于迟隐的谪仙风范,不同于颜锦绣的形貌昳丽,不同于陈季之的少年意气,也不同于齐光的恣意潇洒。
他虽周身尊贵不同于常人,但却如春日暖阳般令人舒心。
正是大皇子元锦。
闻言,元锦似是僵了僵,无奈道:“普天之下恐只有你敢这般唤我了。”
比南荣瑰尊贵的人也有。
比如圣上,可圣上是不会这般亲近的。而元婼虽也是跳脱性子,却始终对元锦有些畏惧,因而也不敢如此打趣。
听此,南荣瑰依旧眯眼笑道:“我这般,才是显得与小锦儿你不生分呐!”
“你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我可比你大七岁呢,你也应唤我锦哥哥吧。”
“小锦儿怎的喜这般调调的?若你喜欢旁人这般唤你,请小锦儿出门右行,便看到京城第一大青楼媚香楼。”
元锦虚手点了南荣瑰的额头:“你啊你,早晚败在你这张嘴上。”
“话说,前几日琼姨在赏菊宴上相中了哪几家千金啊?”南荣瑰饶有兴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