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选之人,便是上天亲选的人。但那人有言你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你满月之际抓阄说起。众多女红之物、琴棋书画以及兵器中,你没有选平日里一般女郎选的东西,而是独独选了一把小剑。”
“此时,爹怕是已然信了那人的话,所以从那日起,爹便让你习武功,念兵书。”
“而前几日秋狩之时,你回府告知我,你成了武举人,我便知这一切逃不过天命。所以,如今我只能尽可能护你周全。”
南荣瑰听完后,内心极为纷乱,沉思了一晌,便说:“阿兄,若我不是天选之人,我怕也是会如此做的。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我们南荣一族本就是为了护国泰民安而存在。天命在我看来,没有百姓一分重要。”
“所以,阿兄,这条路,我拼了命也会走下去的。”
南荣暄看着神情庄重的南荣瑰,又想起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南荣瑰,不禁有些心疼和痛惜。
他的手抬了抬,想抚南荣瑰的头,但一想南荣瑰已长大了,做兄长的也该避嫌。他抬起的手顿了顿,最后却是放下了。
南荣瑰见状,忙用自己的手抓着南荣暄的手放在自己的发顶,眉眼弯弯地笑道:“阿兄,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妹妹。”
南荣暄一向面色平和,如今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南荣瑰,心里有些发酸,眼眸更是微湿。
他觉得自家妹妹承受的太多了,若她不是天选之人,自己定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护她一生平安喜乐。但如今自己却只能尽力助她,而不能替她,多少有些惭愧。
南荣家训第一条便是将门之家,一代只可出一将。南荣一氏看得太清了,只因帝王究竟还是忌惮功高震主的守将。
此时,南荣瑰看着南荣暄的神情,大概猜得出自家兄长在想什么。
于是,南荣瑰岔开话题,便把明日义诊之事说与南荣暄。
“阿兄,明日我要同迟公子一起义诊。”
南荣暄惊讶问:“你此举何意?莫非想要试探迟隐?”
南荣瑰笑道:“阿兄,您可真聪慧!”
南荣暄简直无奈了:“快别贫了,你有作甚的幺蛾子。你可最好离他远一点,此人这么快得到圣上的信任,定不是纯粹之人。更何况男女有别。”
南荣瑰戏谑道:“我这都天选之人了,还在意那些礼节作甚?”
南荣暄直接放弃了,反正整个京华都无人敢惹自家这位小魔头。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再给爹上柱香,我们便走吧。”
南荣瑰忙道:“好。”
南荣瑰给南荣昭上了三柱香,又在拜垫上磕了三个头,心念爹爹,我定会为你报仇,也定会护国泰民安。
随后,南荣暄把南荣瑰送回了世安苑,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荣瑰回房后洗浴了一番,便也直接上床歇息了。她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
她心想梦中的那道声音极有可能是阿兄说的那人,现在她想自己既然是天选之人,那也定然会参与朝堂之事。看来,试探迟隐是一件必要之事了。
如今梦中之人所说的话与现实重合了,看来自己是定要走到那一步了。虽然前路渺茫,但是她不想退缩,她从来都不是那等懦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