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的眼中不再是纯真,而是一种坚毅,片刻之后,楚寒夏还是挥了挥手,“一个都不许放过。”春晖堂的杀手得令杀了出来,江辛艰难的抵抗,叶初然手上的发钗却始终没有扎入楚寒夏的脖子分毫,“求求你,放你他们好不好,求求你了。”叶初然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身上的伤又痛,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只是不管叶初然怎么求他,他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亭九过来传信,“公子,不好了,有人攻入了春晖堂的总部,如今留着的人已死伤过半。”
“什么?谁的人?”
“应该是叶府跟百里炎的人,为首的是百里炎的贴身侍卫秦逸。”
亭九刚说完,就又冲出了一批人,是来帮叶初尘跟江辛的。
趁楚寒夏的失神,叶初然拿起发钗直接刺进了他的身体,但她也知道,那并不至于致命,她反而又受了楚寒夏一掌,直接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扔给江辛一个锦囊,说道,“小辛姐,带我哥走,快走。”说完这句话,叶初然整个人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坚持了,直接昏死了过去
江辛边扶着叶初尘,边抵御着那些杀手,看了叶初然一眼,然后下了命令,“带叶小姐走。”
只是还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楚寒夏已经抢先一步抱起了叶初然,很快便消失了。
“追。”江辛下了命令,然后看了叶初尘,他内伤很重,最后她还是决定先带叶初尘回去疗伤。
春晖堂在山中的总部被捣毁殆尽,楚寒夏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叶初尘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调虎离山,为了解决叶初尘,他调出了大部分春晖堂的高手埋伏在周围,只是没想到,百里炎竟然釜底抽薪,让秦逸直接去捣毁了他春晖堂的总址,而且,引叶初尘上山的时候,他只顾着防着百里炎的人,没想到这次来救叶初尘的,除了江辛,竟然都是苏城安排的,又被他们算计了一次,楚寒夏发誓,他一定要报仇。
抱着叶初然回了自己最后剩下的一处私宅,一路上,楚寒夏看到怀里那个原本在他面前闹腾的姑娘如今毫无生机的闭着眼,竟然有一瞬间心软了,第一掌他虽然收了三分内力,第二掌也只是用了一成力,但那两掌终究是自己打出去的,兴许是心存歉意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苏城把夜霖月托他带给夏凛的各种灵丹妙药都交给了百里炎,几日不见,苏城也越来越佩服这个男人了,一边要操心着夏凛的事情,一边还要帮他谋划解决楚寒夏的事情,这次捣毁春晖堂,也多亏了他,而他除了脸色稍显憔悴之外并无异样,只是还来不及开口问一下夏凛的情况,江辛就扶着叶初尘走了进来,“主子,叶当家受了严重的内伤。”
原本坐着的两人一同站了起来,百里炎立刻叫人把叶初尘送到了上官煜的别院,然后开口问江辛,“不是派人去了吗?为何还会受这么重的伤,然然呢?”
江辛跪了下来,“主子,属下无能,带的人在半路遇到了春晖堂埋伏的人,耗费了一些功夫,等赶到时,叶当家已经受伤了,叶小姐也受了伤,又被楚寒夏带走了。”
“起来吧,不能全怪你。”当初叶初尘找他来商量解决春晖堂这件事的时候,他倒真的小瞧了这春晖堂的人了,如今不止然然没救出来,还害得叶初尘伤得这么重,自己倒是又欠了叶家一个人情了。
江辛忽然想起叶初然扔给她的锦囊,她拿出来交给了百里炎,“主子,这是叶小姐给我的。”
百里炎接过来,打开锦囊,里面竟然是噬心蛊的养蛊之法,只是这养蛊之法叶初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能研制出解药,她是在帮楚寒夏疗伤的时候,在他的房中找到的。
“辛儿,你先下去休息吧,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此次传你来是为了保护凛凛的,别自己先伤着了。”
“是,主子。”
江辛退了下去,苏城开口了,“有了这养蛊之法,是不是就有办法研制出解药了?那你是不是就不用把凛凛跟你辛辛苦苦打下的这天下托付给我了?”知道百里炎有了为救夏凛,用自己的命为她解毒的时候,苏城真的有些佩服这个男人,不止想好了这天下之后的安治之法,甚至都想到了打掉夏凛腹中他自己的孩子,并给她服下忘情丹忘记他忘记这一切的地步。
“虽然只差养蛊的最后一味毒了,但到底能不能研制出解药,还需要看上官那边,只是,朕不能拿凛凛的性命冒险,若是三日之后上官不能研制出解药,朕只能这么做了。”
“你为了凛凛竟然真能做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付出的?”
“是啊,到底有什么地方呢?”
苏城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夏凛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多相信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医术吧,如今这春晖堂也不足为惧了,我这就回宫派人去搜查楚寒夏的下落,会想办法把叶小姐救回来的,对了,你给我的四个暗卫之前被你调了两个回天曦国,如今剩下的两个你要不也调回去吧,你把江辛叫过来了,留在宫里的那个孩子还是得多点人护着才是。”
“楚寒夏一日不除,总归是有后患,你又不会武功,还是留下来吧,朕的宫中敢造次的人倒还不多,默默留在朕的宫中还是安全的。”
苏城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自信。
把夏凛暂时无碍的事情告诉夜霖月之后,夜霖月竟然面无表情。
“小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我哥这次竟然真的只送来了些药,也没有差人把我绑回去,甚至连点口信都没有,这实在不像我哥。”
“怎么着,想回去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担心。”
苏城一手搂过夜霖月,“不过,是时候准备一下去你家提亲了。”
“你真的要去?”
“自然。”
“我担心我哥不同意。”
“没事,总有办法让他同意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苏城心里也是没底的,这把人家妹妹给拐了,这搁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楚寒夏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叶初然不管的,在连着两日亲自为叶初然疗伤之后,她终于醒了,只是看他的眼神再也不如往昔那般闪烁着光芒。
“然儿。”他这么叫着。
叶初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醒来后的那几日,叶初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给她的药她不肯喝,是楚寒夏硬灌下去的,只是她的内伤却似乎一直没法痊愈,身体还甚至一天比一天虚弱,在有一次发现叶初然自己给自己施针又将药给逼出之后,楚寒夏终于知道了原因,他点了叶初然的穴,收起了她所有的银针,“想死吗?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让你死的。”
看了楚寒夏片刻之后,叶初然终于开口了,“我不会让你威胁我哥的。”
“不要再偷偷搞这些把戏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死不了。”
叶初然笑了,这是她醒后,第一次朝他笑,看着这笑楚寒夏却觉得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你笑什么?”
“我想死,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楚寒夏也笑了,“你觉得你死了我就没办法对付你哥了吗?咲娘,看着她,她若有事,你给她陪葬。”
“是,公子。”
叶初然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后悔没有听哥哥的话,后悔被这个男人骗了一次又一次,她看着咲娘,或许只能对不起她了。
自从夏凛喝了上官煜的药,便昏昏沉沉睡了几日,彻底清醒已经是几天之后了,醒了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了不少,也似乎不痛了,只是却不见百里炎,江辛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夏凛觉得有些不安,“小辛,你们陛下呢?”
“娘娘,主子受伤了,还未醒。”
夏凛心里的不安更深了,“为什么会受伤?严重吗?他人呢?”
“娘娘,你身上的毒刚解,身子还未恢复,又怀有身孕,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主子那里有上官神医在照料。”
“他到底怎么样了?”
江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凛缓了缓自己的心情,“小辛,我去看看他,放心,我会冷静的。”
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百里炎,夏凛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上官煜跟江辛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她抓住百里炎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停不住了,这个傻子竟真的为了她不顾自己了。
“凛凛再哭,为夫就要心疼了。”
夏凛忽然愣住了,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傻愣楞的看着百里炎,这家伙不是说因为取心头血,伤到了心脉,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吗?怎么听这声音,看这表情,好像这伤不严重啊,“你,没事了?”
“本来想瞒着凛凛,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但看凛凛哭得这么伤心,我也不忍心了。”
“你真的没事吗?”夏凛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记得若是她要解毒那是要他的心头血的,她虽然不是医学生,但是医学知识她还是懂一点的,在古代这落后的医疗条件之下,要取这心头血,无疑是要他的命。
“放心,然然找到了这噬心蛊的养蛊之法,上官煜不眠不休研究了两日终于研制出了解药,虽然解药的确还是需要我的血,但并没有伤到心脉,凛凛不信可以检查一下。”说着就拉着夏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夏凛愣了一下,竟然哭得更伤心了。
看着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百里炎用手擦了擦夏凛的眼泪鼻涕,然后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吓到你了。”
夏凛一把推开百里炎,然后给他甩了一巴掌,百里炎楞了一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了,夏凛看着他笑,又委屈得直流眼泪,站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