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和蒋树两人,一路向东边走去。
走过一条又一条街,转过重重街角,路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面,此时走在一片青翠的小树林。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折射在两人的身上。正午的温度正在快速升高,碧绿的树丛挡住外面燥热的空气,几股清风吹了进来,走在树林的两人此时极为舒适。偶尔几声鸟鸣,增添了一份安详的气氛。
李弦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懒散地对身旁面无表情的人说道:“蒋先生,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走在温和的小树丛中,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感觉脚下软绵绵的。此处除了鸟叫,别无他人,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在这里做正好。
蒋树直奔主题,开口便说:“这些皇家的隐秘,外人知道会掉脑袋的。”
“但我曾经身份特殊---副宰相。南宫帝是一个爱惜人才的人物,舍不得杀我。”
李弦:“副宰相是什么?你难道曾经是宰相吗?”
蒋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说:“副宰相是皇帝身边的谋臣,身份很隐秘。拥有不俗的治国能力,但只能暗中辅助帝王。帮助帝王思考大臣们提出的意见,哪些是可行,哪些不可行。这种身份还有一项重要的职能,暗中监察宰相治国的动机。”
“宰相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但有其他大臣相互克制,防止专政。副宰相既不属于御史,也不属于朝庭明面上的官职,而是为帝王出谋献策的人物。”
李弦:“难道仅仅因为你是人才,所以帝王不打算杀你?”当世人才济济,何必为一个小人物忍下杀心。难道就不怕一旦事情败露,皇室所面临的尴尬处境么!
把赌注放下一个不信任的人身上,南宫帝赌得有些大了,魄力不小,就是不知道成效如何?
蒋树深邃的眼中,若有所思,“不全是,他留着我还有价值....”
李弦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想了想说:“皇室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皇帝舍不得杀你,难道其他人就不想杀你吗?”
“自然有皇室的人要杀我。两年前听说过那位世子吗?”蒋树笑了笑。
李弦睁大眼睛说道:“难道是蔡郡王的第五个小儿?当时在京都闹的沸沸扬扬,听说是遭遇暗杀!”
“正是,那是陛下替我杀的,因为有些皇室的亲王手伸得太长。”
皇室几位王爷坐不住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会允许苍蝇飞进眼睛里吗?为了消除后患,自己又不好动手,只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出手。
陛下这一盘棋,岂容得别人来帮他出棋?
杀他一个最无用的小儿子,已经很给这个王爷的面子。南宫帝是为了让他冷静,也是为了震慑其他的亲王,否则代价不堪设想。
李弦不由得多看了身边这人两眼,连皇帝都给他撑腰,此人何德何能?得人如此青睐。至于其中的内涵,李弦也不好多问。
“诶!你还没给我说,太后为什么要杀大元帅。难道他不怕南宫国边疆不保吗?”李弦眼中一寒,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蒋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还是让那人给你说。我说的,你不信。”
李弦:“那人是谁?”
蒋树:“等会你就知道了。”
李弦:“你为什么帮我?”
蒋树:“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你爹。”
李弦:“帮我爹?”
蒋树话风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儿。
那年夏天,村里一片活跃的气氛。村里人朴实无华,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很充实,整天洋溢着小娃快活的笑声。
有一天黄昏,在外院乘凉的村民,被突然降临的灾难吓到了。
村落很隐秘,并不被外人知晓,但那天来了一群蒙面强盗,他们手持刀枪,眼神冰冷,个个都是刀口上添血的凶人。
他们嘴上说不杀人,只要钱财,可他们真的杀人了!
“你放开我侄女,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们不能这样。”大叔扯着一名强盗的衣袖,想让他放开手中的少女。
少女哭的撕心裂肺,嘴上不停喊着救救我。可是,除了大叔,还有谁站出来啊!
他们是强盗,村民只是一群平头百姓,手无寸铁,拿什么来救?送死么!
手无寸铁的大叔苦苦哀求,可是这些恶人哪会管得了那么多。转身一脚把大叔踏出一丈远,踢出了内伤。
大叔嘴角咳血,但依然跑过去抱着强盗的脚踝苦苦哀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吧!”
“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杀了。”强盗眼中出现杀气,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老蒋!算了吧!”后面的老妇人流着泪,大声地喊到。
村民虽然心里难受,但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大叔流着泪,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腿,继续苦苦哀求:“小女没有了爹,只剩下一个老母需要送终啊....您就.....”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唰”的一声,大叔倒地身亡!被强盗一刀给斩了!
鲜血溅到了不远处蒋树的脸上。
“爹!”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少年蒋树口中发出。
上一刻,他爹还是一个鲜活的人,正在苦苦哀求着一群恶人。可是下一刻,死了?!
蒋母痛苦地晕倒了,嘴中淌着鲜血....
“为什么?”蒋树跪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地上的嫩草,指甲深入掌心,鲜血从指缝流出,眼中一片血红!
“我要杀了你们!”少年蒋树面前的一群强盗,他们每个人的面孔,被他刻在心里!
“老二,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杀的?”土匪头子厉声呵斥。
老二面色一冷,眼中一片杀机,他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都杀了,不然他们报官,咱们就完了。”
土匪头子眼珠转了转,正在考量着此事。
周围村民听见了,惊恐的浑身颤抖。一群人蹲在地上,被拿着大刀的土匪们包围着,没有一人敢放肆地站起来。
老二多看了少年蒋树一眼,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却给他异样的压力。他感觉此人不简单,今日若不解决了,它朝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在他的料想中,蒋树必须死。心想:斩草要除根,不能留下隐患。
在不征求其他人同意的情况下,老二再次举起大砍刀劈向蒋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