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滑稽
火流云看到她的泪,心底的火气如同烟雾一般消散,松开手,立在床边儿。
“你滚!”元宝儿嚷嚷,他竟然打她屁股!太过分了。
火流云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远远看到流月正晃悠着被人扶过来,心下一紧,眉又皱了起来,他差点儿忘了,今晚是流月与她的新婚夜哪?他若离开了,他们会洞房吧?这个认知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门复又关上,顺带着还从里面反锁上,这个丫头是他的,别人不能染指,他对自己说。
“你干什么锁门?”元宝儿质问,这人有毛病吧?今天是她跟流月成亲啊,他跑来捣什么乱?还将门锁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他邪恶地笑,一步步走向床。
“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在这儿做什么?快出去。”元宝儿大声骂骂,手摸向衣襟,里面有她的宝贝,要是他敢再胡来,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想跟流月在一起?”火流云怒气顿生,双眸冷睇着元宝儿,似乎如果她敢说是他马上就要吃了她一样。
“我是讨厌你没错,你就是个霸道的臭男人,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元宝儿脱口而出,想到他刚刚又想来强吻那一套,她就气愤,谁准备他吻她了?虽然他吻的感觉说起来也似乎蛮不错的,但是她讨厌被人强迫!
“你想嫁给流月,是因为他容易被你摆布吧?哼,你不要做梦了,你越是想,本王越不让你如意。”火流云冷冷地说道,她就是想嫁给流月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开门,月王爷回来了。”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小丫头的唤声。
“滚!”火流云火大的吼,他决不让别人碰元宝儿一下,因为她,他要定了!
门外的小丫环一听是火流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是月王爷跟里面的公主新娘拜的堂么?怎么云王爷倒跑进这洞房里了?这是怎么个意思?不是她刚刚听错了吧?那丫环壮了壮胆儿,再次开声道:“月王爷回来了,请开开门吧。”
“叫你滚,没听到吗?”火流云再次怒吼,他的话她们没听到吗?
这次丫环可以确认里面的是云王爷,也不敢再开口,看了看另一个扶着火流月的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不滚?”火流云没听到外面人的动静,知道他们还没离去,马上又怒问。
小丫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别惹怒云王爷的好,两人马上搀扶着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儿的火流月离开了院子。
“你到底想干嘛?”元宝儿见火流云将火流月赶走了,心下大为恼怒,高声喝问。
“我想干嘛?我倒想问问你想干嘛?”火流云逼近元宝儿,他很想知道这丫头给他下了什么药,竟然让他一再的反常,一再的失控!
“我想你出去!”元宝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讨厌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是不经她允许强吻她,总是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休想!”火流云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他已经将流月赶走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离开?就算这时离开,别人也会以为他做了什么,而他实际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为何要走?
“哼,别以为你能再次近我的身,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离我远点儿。”元宝儿见他一步步又逼了上来,心下稍稍有些慌乱,不由得出言威胁。
“哦,是吗?”火流云想来是有所顾忌,手摸了摸自己还肿得老高的唇,冷声问:“你这些是从哪儿学来的?”他心下有些疑问,据他的探子回报,嫁来的明月公主除了会些稀松平常的武功,根本就不会用药使毒才对,那眼前这个是怎么回事儿?是探子消息失误还是别的原因?
“我外公教的,怎么样?怕了吧?”元宝儿得意地说,就她这一身的毒药,虽然少有致命的,但制住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怕?哈!”火流云被激得双眸冒火,手抚着肿胀的唇心火大盛,她竟然给他下药还是没有解药的那种,如果到了明天还是这付模样儿,他要如何见人?!他步步走向元宝儿,她是元盛派来和亲的公主,他就不信,她真的敢毒死他?
“喂,我真的有药啊。”元宝儿退缩到床里,直到背靠着墙,退无可退才有些惊慌地说道,她原本心里很有底气的,但被他的气势一吓,不由得护紧怀中的宝贝,心下有些慌乱,他,真的都不怕吗?
火流云逼到床边儿,一脚跨上去,伸手将元宝儿抓了过来,像老鹰捉小鸡一般。
元宝儿一慌,探在袖中的手一挥,火流云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色粉末飘过,落在他的身体上,有些透过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肌肤,肌肤上一片沁凉,感觉挺舒服。
他正想着这会是什么药,却发现沁凉的感觉很快过去,代之是浑身的搔痒,如百蚁挠抓般,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他伸向元宝儿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反过来在自己身上挠抓,他的头脑一片清明,但身上的痒让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他知道他现在的形象一定难看死了,他知道在她的面前他一定是什么形象都没了,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连对她愤怒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谁要能让他不痒了,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元宝儿见他跳下床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哪里还有半点儿王爷的样子?再看看他那依然肿胀如腊肠的双唇,终于禁不住放声大笑。
天啊,快救救她吧?不然她会笑死的,有哪个新婚夜看到如此情形?只怕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了,真是笑死了,她捧着肚子笑倒在床上,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火流云被她的大笑刺激到了,稍稍找回了些神智,愤恨地看向她,那目光很是复杂,带着丝恼怒,带着丝幽怨,甚至还带着些许羞愧!
就是他神中的那丝像是被人发现隐私的羞愧让元宝儿止住了笑,她咬住了下唇,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一般,伸手取出解药,走下床送到火流云嘴边儿,他眼中的神色让她有些无法再继续捉弄他了。
火流云倔强的紧闭着唇,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又是她的诡计,今晚,他已经中过她的算计次数太多了!
“唉,火流云,这是解药。”一眼就看透他此时的想法,元宝儿出声解释。
火流云百爪挠心般难受,手不停地抓着身上,眼睛看着眼前的药丸却仍是没张口,这女人给他的教训足够深刻,他不想再次被她当猴子耍,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戏耍,他就在心底发誓,过后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要就算了。”元宝儿有些气馁,亏她觉得心里有愧想早些给他解药的,他竟然不领悟,那算了,最好痒死他!她气恼地收起药丸。
“等下,我要。”火流云终是开口,就算是毒药,也比这样痒难耐的好。
元宝儿转身还想再奚落他两句,却在他的目光下将话咽了回去,乖乖地伸手将药丸放进他的口中。
不是他是不是故意的,嘴合得太快,他的唇轻含过她的指尖,一阵酥麻有感觉传入大脑,元宝儿像是手碰到火烧似的收回了手,将手背在身后,脸红到了颈窝。
原想开口质问的,却见眼前的人根本没看他,一会泰然自若的样子,想问的话又说不出口了,也许他是无意的吧,她这么想着,没再出声。
那药果然有效,刚吞下去没多久,火流云就觉得身上难受的感觉没有了,他眼眸严厉的扫向元宝儿,她敢耍着他玩儿?这次,他绝不轻饶!
“来人”,火流云厉声高喝。
声音叫地比较高,扯动了嘴唇才想起,自己唇还肿着,有些羞敢讲地转身背对着门。
“属下在。”一个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跪在火流云面前。
“将这个女人给我打入水牢。”火流云冷声吩咐,声音中的怒气掩饰不住。
元宝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先一步点穴制住,火流云亲自搜她的身,将她身上的各种药粉找出来扔到地上,这才道:“带走!”
“你混蛋,还我的宝贝。”元宝儿气死了,这家伙竟然恩将仇报,她的药啊,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东东,虽然她也不是做不出来新的,但那不是还需要花时间吗?
“哼。”火流云冷哼一声,想到刚刚竟然着了她的道,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她堂堂火凤国一手遮天的云王,未来的国王,为了她一个丫头片子三番两话食言而肥不算,竟然还于新婚夜抢了弟弟的娘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了,她倒好,不领情就罢了,竟然还拿药捉弄他?实在是可恶!
元宝儿被强拉硬拽着扔进了水牢,没腰身的水在灯光下黑黝黝的,有些吓人,元宝儿倔强的咬紧了嘴巴,眼中却满是骇怕。
水很凉,元宝儿娇小的身子缩在里面更觉得冷,不由得抱紧双臂,眼圈发红,她自小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受这种委屈,想着在谷中时时有外公保护宠着,自己却偏要跑出来,现在好了,跑来遭这种罪,她越想越难过,不由得低泣出声。
牢中的冷气越来越重,元宝儿渐觉头脑晕沉,眼皮渐渐的有些耷拉下来,意识开始有些迷糊,迷蒙间,似有一阵白光在眼前闪现,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在白光里出现,他的眸光冷冷的,却挥手取出一件雪白的毛皮衣服将她裹在中间,她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火流云没有离开喜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情烦躁,他气恼元宝儿先前耍了他,可是想到水牢里阴冷的空气,他的心没来由的扯紧,她那么娇小,能受得了吗?他忍不住去想她,然后又暗骂自己贱,明明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关心了?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她,心却无法平静下来,想走出门去,又抚了抚自己的唇,这个时间出去,被人看到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一想到她为了不让他吻竟然用了这种手段,他心中就恼怒不已,如果换成是流月,她还会这样吗?他想着,心里酸胀不已。
对了,说起流月,他明日该如何跟流月解释今晚的事儿?虽然当初一冲动就进了这喜房,也想着好好补偿流月就好了,但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补偿流月是否能够接受,流月喜欢她,他看得很明白,不知道明早他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恨他,他叹口气,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遇到这个丫头就反常得不像是原来的自己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揉揉头疼的额,走过去在床上躺下。
床上还留有她躺过的痕迹,空气中有丝淡淡的少女馨香,他嗅着这芳香,竟渐渐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中,一身红衣的元宝儿对着他巧笑倩兮,飞奔着奔入他的怀抱,他满足的抱着她娇弱的身子,温柔的吻着她的唇,但突然,怀中的人儿变成了一条滑溜的金鱼,顺着她的衣角就跑掉了,他失望地寻找着她,但眼前却出现浓浓的迷雾,他走啊走啊,就是无法找出她的所在,急得一头冷汗的醒来,却发现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火流云睁开眼,心下甚是奇怪,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个梦能说明什么?难道他真的如流月猜的那样喜欢上她了?哈,怎么可能?他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他想要得到她不过是因为男人的那点儿自尊心,他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就是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如同别的女人一般低下高昂的头颅罢了,一定是这样的,他反复对自己说着,似乎说得多了,事情就真的变成他说的那样。
元宝儿睡得很熟,直到身下的凉意从腿上蔓延至全身,她才蓦然惊醒,一抬眼,正看到昨晚带她来的那人从牢门口走进来。
那人面无表情的打开水牢的门,声音没什么温度地道:“公主,请跟在下出去。”
元宝儿原想说“凭什么他让来就来他让出就出”这句话的,但腿上传来水的冰凉让她将这句话咽进了肚里,不管是为了什么,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回到月华阁,新房里还是一片大红,喜庆的颜色和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瞥了一眼背对门口坐在桌前的火流云,从他身边儿走过去,什么都没说。
火流云心下气恼,这女人昨晚做错了事儿,她竟然还这付样子?如果不是想到水牢里太过寒冷,怕她冻出病来,他才不管她哪,可如今看来,一晚上的时间只不过让她的身服湿了大半,她的脸色除了略显苍白外,竟然没有别的不妥,他有些怀疑,昨晚的水牢是不是有特别的事儿发生,他需要好好查查,如果没人关照她的话,她一个女子被关了一晚不该是现在这付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或者她还有别的不通常人之处,并不怕冷,但,可能吗?
元宝儿偷瞄一眼火流云,只见他的唇依然还肿胀未消,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扑哧”一声再次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在火流云投射过来的冰寒目光下收了住,心下有些小小的悔意:她昨晚确实过分了吧?他毕竟是王爷,看,今天他都没法出门儿了,但转念她又释然了,谁让他昨晚想那么对她来着?
“不许笑!”某人气恼地命令,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虽然收了声但却还在心底笑他,哼,如果不是她,他会弄成这样?他羞恼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