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累了一通的水冰儿半靠在贵妃塌上,这温和的夏夜还是有一丝凉意。
潋滟宫前院荡满了烧烤的香气,飘过烟波湖,似乎要四溢在整个皇宫。
夜色妖娆,渐渐困意席了上来,水冰儿努力的睁着瞌睡的眸子,可惜渐渐不敌。四个丫鬟不时的瞌点下头,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养心殿。
风倾彦望着平静的夜色,被搅起的心湖,却如何不肯安分。清风席卷着夏日的味道,刺激着人的神经。修长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沧桑,几分迷茫。
怎么?吸吸鼻子,有几分香气。御膳房,总不至于这个时辰还开膳吧。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亦是想冲出这满屋的压抑,风倾彦循着香气走出。
竟然是潋滟宫!这女人,这个时候还不安分。微微皱了下眉头。
慢着!宫墙处一跃而过的黑影?!风倾彦提起轻功,尾随跟了而去。行至玉溪,却消失不见。心头一丝疑惑,那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返回潋滟宫。
愕然惊住。
院子里,四个丫鬟歪歪斜斜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把扇。地上一丛篝火渐渐熄灭,只余零星火光。架上却空无一物。莫非,那黑影只是个偷食的?
来不见细想,却见贵妃塌上纤细的人儿略微翻动,月白的光洒在白纱上说不出的恬静和谐。衣衫间一张小脸,许是生火沾染了灰痕,却有些可爱。睡梦中的人儿绯红的嘴巴偶尔动几下,似乎在说着什么。
一时失了心神。这榻上的人儿,不是白日里侍寝的女子是谁。为何,她如此像极了冰洏?甚至比歆儿都要像。
忽然榻上的小人儿缩了缩身子,许是感觉到了夜的凉意。
风倾彦有些不忍,轻轻抱起绵软的娇躯行至内殿。水冰儿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立马往热源处靠了靠,唇角漾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风倾彦身子有些僵直,顿了一下,弯腰欲将她放入床榻。怎奈身上的人却似乎不愿放开这温暖舒适的处所,紧紧的贴在他胸前。
一股热气从小腹传来。风倾彦极力抑制着自己。为什么,他此刻是那么想要她,从没有像现在想要过一个女人。只因为她像冰洏吗?可是他恨她,即便恨得不是她,但这如此相似的容貌,却让他不得不想到冰洏。
不容他多想,胸前的人儿竟扭动几下,扯开外衫的衣带。夏夜,终究是热的。睡梦中,水冰儿觉得有些燥热,懵懂的脱开衣物。
修长的玉颈展露在面前,细如白瓷,往下探取,那一片温软处竟让他慌乱的移不开眼睛。她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甚至不是第二个第三个,可是,此刻,他却只想要她。
再也不愿意忍下去,也不愿多想。风倾彦轻轻将她放在榻上,缓缓除掉她的衣衫,宛若欣赏一颗珍宝。那样玲珑细致的胴体,傲人娇嫩的双峰……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此刻,他的眼里却只有她。
幔帐轻垂下,风倾彦附上她的身,轻吻那细致的耳垂。身下的人似乎感觉到异样,小嘴微微出声,风倾彦循着声音附上那红艳诱人的樱唇,几曲婉转,唇舌探入,去吸取她的芬芳。
水冰儿感到更加燥热,下意识的扭动身躯,迷蒙中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甜美异样。
风倾彦微微一笑,眸光迷离,邪魅的脸庞俊逸无边。这娇人,竟如此可爱。呼吸加促,忍不住吻上那柔软的玉峰,唇舌婉转。身下的人儿禁不起这突然的逗弄,嘤咛出声……一个挺入,风倾彦探向那神秘的幽谷,仿若尝尽天下甜美的甘露……
水冰儿眉头一皱,下体的不适让她脸上的表情微变,接着而来的冲击却带给她无边的快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宛如波涛冲击着海岸,沙滩却无比期盼……
月光躲在幔帐之外,似乎也忍不住这一室旖旎……
……
风倾彦侧卧在床边,看着沉沉睡去的佳人,莞尔一笑。这小人儿,如此竟还能睡得香甜。看着娇美的人儿,忍不住蠢蠢欲动。
终究,还是忍住了。轻轻拥住她,瞬间进入了梦乡。从没有女人,能让他如此惬意。快活的,似乎不只是身体。
至于,他和她,那都是明天的事,此刻,他只想贪婪的享受这甜美的舒意。
“主人……”月淼烟轻语,眼前的男子,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也看不透自己。眼角滑过一丝忧伤,浅的不着痕迹。
“没查到?”男子眉头深锁,透着一股阴霾,“月儿,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除非……”
“主人!”月淼烟轻声打断,心头的忧伤却再也无法压下,“你,难道还不相信月儿吗?”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无奈。喜欢上他,是她的劫。
“好月儿,我知道你的。”男子瞬间变换笑颜,嘴角笑靥轻扬,眼神里却能够看到内心的冰冷。”
“非要这样吗?”月淼烟忍不住开口,他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那些看似飘渺的东西,触手可及的幸福却弃之一旁。
“记好你的本分!”男子语气微冷,“月儿,进宫这么多天,也该行动了。”言下之意,不言自喻。
忧伤如何迷雾般蔓延,月淼烟心中轻叹,明知道是万劫不复,却生生往里面跳,即便如此,她愿意相陪。
“主人,我去之前,似乎已有人先到。”突然想起什么,月淼烟犹疑开口。那架上的烧烤不翼而飞,必是有人先到。
“哦?”男子陷入深思,如若如此,那这场戏玩家不是一家。
月淼烟望着男子绝美的容姿,嘴角一抹苦笑。那个醉儿,果真是一汪清水,抑或她深的不可见底。她确定她不会武功,在她下散浸香的时候,如若她会,肯定能够避开,不会沉沉睡去。
“你去吧。”许久,男子开口。既然翻遍了那潋滟宫,也没寻出什么,这个滟妃,也许是自己高估了。只是,如若是这样,那风倾彦为何会侍寝之日将她禁足呢?能引得他如此失常,必有他人不知之处。
月淼烟深深望向男子,想要寻到一丝一缕的温暖。可惜,没有。幽然退下,伴着月色的苍凉。
烟波湖上,翠鸟轻啼,清脆婉转。
水冰儿悠悠醒转,昨夜这一觉,睡得好奇怪。头晕沉沉的,想起那奇怪的梦,脸都禁不住发红。自己,竟然,那个……梦交!虽然自己还算开放,尤其在老鸨妈妈的熏陶下,可是,这也不意味着自己不在乎啊,尤其,那个男人,竟然还是昨天把自己赶回来的鸟皇帝!
水冰儿气呼呼的想着,微微一动。身上却是忍不住的酸痛,尤其是下体,竟如梦境般真实的疼痛。唉,肯定是日里太累了,看来要好好调养一下了。
“醒了?”慵懒的男音。
水冰儿一个激灵,惊得都要跳起来,可身体的不适却限制了她的行动。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看清楚床上的男人竟然是鸟皇帝,水冰儿怒火燃烧的咆哮。
风倾彦好笑的看着她,她确实不是冰洏,但比冰洏可爱,“我怎么就不能在你床上?”唇角弯弯,一缕丝发垂落在眼睑,掩去他至极的魅惑。
水冰儿气结,这鸟皇帝,昨天把自己赶出来,半夜里却爬到人家床上,看来这淫贼的称号应该给他。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见过喜欢偷情的皇帝。这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停停停,好像跑题了。首要的问题是,自己到底有没有和他……那个。
急急的翻开被褥,待看到床上那一抹殷红,水冰儿绝望的想仰天长啸。自己,竟然是这样shi身了,呜呜……她曾经幻想的美好,都被这色狼破坏了。眼睛看向罪魁祸首,恨不得射出两把刀子,将他碎尸万段。
风倾彦撩起水冰儿的丝发,一只手忍不住轻点那娇嫩的樱桃。谁让她自己掀开被褥,这满园的春色是挡也挡不住的,“不必这么急着证实自己是处子吧?”眼神看向榻上那盛开的桃花,嘴里揶揄,心里却藏不住的欣喜:明知她青楼出身,现在却是如此想完整的拥有她。
水冰儿打开他不安分的手,恨恨的瞪他一眼,这鸟皇帝,老是理解错误。想想就气愤,她如何不能忍受是在这种情况下献出的第一次。虽然,除了一开始的疼痛,还是很美好的……但是,美好,不意味着她能接受啊。
“主子!主子,你在里面吗?”外面传来丫鬟的喊声。墨儿几个奇怪的很,竟然在院子里就睡着了,一觉醒来,主子却不见了。
来不及再去生气,水冰儿急急的抓起衣服,扔到风倾彦身上,“快穿!”一边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穿衣。
风倾彦有些诧异,想她是害羞,便顺从的穿上衣衫。没等他系好衣带,却被水冰儿扯着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死命把他往外一推。
风倾彦连忙运转轻功,这女人,要谋杀亲夫不成?不等他开口,水冰儿抛出一句,“昨夜的事情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方式发生的一个错误——所以,我不会为你负责。”
听着她绕口令似的一通话,风倾彦好不容易搞清意思,心里哭笑不得,这被妃子赶下床还推下窗外不想负责的皇帝,他怕是古今第一人吧。好像,有些地方不对,明明是他该为她负责啊,这怎么什么都反了?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水冰儿连忙整理凌乱的床榻,不再管窗外那人。他武功如此高强,才不信会摔死,恐怕都不会伤了一根毫毛。
开门。
丫鬟们紧张的看着水冰儿,“主子,您没事吧?”
水冰儿打个呵欠,装作初醒的样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没事没事,我还要睡会,你们都出去吧。”强硬的赶出丫鬟,关上门,赶紧回床上补觉。这鸟皇帝!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是女子,偏偏还有些小人!
风倾彦莞尔一笑,心中的那团阴影似乎在阳光的照射下弥漫消散。
无关乎爱与不爱,至少,这女子,给她温暖的感觉。冰洏,就让她随风而去吧。恨与不恨之间,或许只是思想的一刹那。自己,又何尝对得住她?释然。
待回到养心殿,却见软椅上早坐了一人。不是凌萧南是谁?明明不许他出将军府,可这家伙简直就当耳旁风了。不过,自己本就没打算真的禁,也禁不住。
风倾彦心情明媚,不去计较,“萧南,你倒是清闲啊?”
凌萧南诧异,明明听说昨日皇帝召寝滟妃大发雷霆,不仅赶了出去,还将她禁足,今日早早赶来看热闹,怎么一点都不是那么回事呢?看来,传说跟现实,总是存在差距。
“皇上也清闲的很哪,大清早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清早的喊他萧南,还是在养心殿,真是肉麻。
“这个……”风倾彦脸上讪讪的,总不好意思说自己偷溜进妃子宫里行周公之礼,却落得被推下楼的下场。
有意思,凌萧南笑的无比奸诈,肯定有好戏看了,“听说……昨天某人可是很失常啊。”老虎唇上拔须,他凌萧南可不怕,要是惹得老虎发怒,这戏就更好看了。
风倾彦没有说话。这宫里的耳朵倒真是传得远,恐怕滟妃失宠的事早就传的纷纷攘攘了吧。其实,也不过一日。况且,她,算是失宠吗?不过,这女人竟然说对他不负责任,还真是要好好的禁她几天。眉眼轻扬,眸子里浸满了不自知的纷纷扰扰的笑意。
凌萧南大大惊异,这皇帝怎么笑的跟花痴似的,据可靠消息回报,怎么着今天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看凌萧南一幅吞了鸡蛋的表情,风倾彦没有介意。昨日的事,就当做他和她的一个秘密吧。那女人,总不至于去宣扬把皇帝推下楼吧?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那个,风倾彦,你不会是因为看了……”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凌萧南不达目的不罢休,两手在胸前比划着。
“什么?”风倾彦疑惑的看向他,待看到他在胸前的比划,豁然明白。怒火中烧,这家伙,那日的刺客,不会是去看妃子更衣了吧?自己的女人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你好大的胆子!”
看到风倾彦火大的样子,凌萧南心里乐翻了天,嘴上却连连说道,“皇上饶命,小臣真不是故意的,皇上放心,不该看的地方,微臣一律没看到。”把皇帝惹毛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风倾彦恨恨的看了他半晌,终是没有发作。
“萧南,近日,可有动静?”想起昨晚的不速之客,风倾彦有隐隐的担忧。昨夜如此那般,她依然沉睡,想必是中了迷药。只是,那人如此好的身手,又何必多此一举。莫非,另有其人呢?他,要动手了吗?
“啊?”凌萧南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自从惹上那女人,不只风倾彦怪怪的,连自己都枉负了绝顶的聪明。
风倾彦投来质疑的眼光,这家伙,今日里怎么变的如此呆滞?亏他还是堂堂定朝将军。“昨日里,有人夜探潋滟宫,似乎还不只一个。”
“这样啊,你那个滟妃行情还不错啊。”凌萧南顾左右而言他,昨夜?他怎么知道,今日来又不在养心殿,难道……眼睛里精光闪闪,语气暧昧至极,“莫非,咱们的皇帝陛下昨夜……”
“凌萧南!”风倾彦咬牙切齿,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难不成,朕昨日在哪个妃子宫里过夜,还要跟你禀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