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洋。
石甘磕头离开鳌仙宫,钻出红洋水面,大大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远处淡淡山的勾勒出天的轮廓,太阳正从东方广阔的水面冉冉的升起。霞光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泛起一层薄薄的朦胧雾纱。
好一副丹青水墨盛景!足可令人如幻如梦,如痴如醉。
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看见海洋和海洋上的日出,心情应该相当的愉悦才是。
可是石甘面对眼前的难得一见的美景,没有一丁点儿的欣赏心情。
离开父母许多天了,连他们的死活都不知道。石甘想到这些,眼泪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
必须马上去找到,梦中出现的好朋友哈喇山的鸥丫,请她帮忙一起去解救父母。
石甘准备离开红洋沙滩,踏上去哈喇山的山路。
“主人,等等我,等等我。”
声音从水边砂粒中的一个海螺中发出来。
石甘好奇的走过去。拳头大小的海螺里一只寄居蟹挥动两只大钳子,眨巴着眼睛喊他。
寄居蟹能说话,石甘虽觉有些奇怪,但他明白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的新奇事儿还多得很。
在鳌仙宫的梦里自己就是一只鳌龟,寄居蟹能说话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你在和我说话,你认识我。”石甘俯身问寄居蟹。
寄居蟹吐出几个泡泡道:“你是我的主人,当然认识你。”
“我怎么记不起你呢,我梦里只有一个好朋友叫鸥丫,小时候经常和她在这里玩。”
“呜呜~呜呜~主人,你没良心,就只记得鸥丫那个臭鸟,就忘了蟹蟹。”寄居蟹哭着走出海螺。
“你也认识鸥丫,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寄居蟹舞动八条腿,在沙滩上横过来横过去的跳跃着。
“小蟹蟹,小顽皮,你再不告诉我,我可就真走了哟。”
石甘假装迈步向岸边走。
突然间寄居蟹就变成一个身着红色盔甲约莫三尺来高的小孩。
黑葡萄似的双眸透出一股机灵,胖乎乎的圆脸白白净净的满是婴儿肥,粉嫩粉嫩的小圆嘴谁见谁爱,谁都想抱起来狠很的亲一下。
“别走,别走,我等了你几百年,又要扔下我。”小孩跑过来拉住石甘你的手。
石甘看着小孩泪汪汪的眼睛,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和小蟹蟹,还有鸥丫一起在沙滩玩耍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闪过。
其实这小孩是红洋里一只得道的寄居蟹。石甘上天前他就是他的仆从加小伙伴。鸥丫是他们共同的好朋友。
石甘记不起他上天前和上天后的所有事情。他的记忆只是梦里零星的几个小碎片,无法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他一把抱起小孩,轻轻的抛向空中,又轻轻的接住。
“我们真的认识,我们和鸥丫一起玩过,我们是朋友。”
“主人,我晕了,我晕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孩笑着舞动四肢央求。
石甘放下小孩,小孩拥抱住他:
“想起来了,我们认识。你是我的主人,你再也不可以丢下我,再也不可以了,呜呜~呜呜~”
“好,再也不会丢下你。”
石甘轻轻的擦拭着小孩的泪水:
“我是你的主人,我真的是鳌仙宫的小少爷?那你告诉我鳌仙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主人,我脑子里就记得要在在这里等着你,鳌仙宫发生的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一想头就疼得厉害。”
原来,鳌仙宫遭遇灭顶之灾时。石甘的爷爷拼尽最后力量,把小蟹蟹推出水面,藏进沙子里。
为了让小蟹蟹安心等后主人,摸去了鳌仙宫变故的记忆。
“好啦,记不起就算了。以后不准叫我主人,我们以后就是兄弟啦。”
“哦~哦~,我有哥哥耶!”
小孩张开双臂蹦蹦跳跳的大喊。
“名字也得改,不能再叫小蟹蟹。”
“那叫我什么呀?”小孩噘着嘴问。
石甘看着小孩身上红红的硬硬的盔甲,就立马想出一个名字:
“铁头,就叫你铁头”
“好听,好听,我就叫铁头。大哥,我们还是去找鸥丫吧。”
“对,你还没告诉我鸥丫的情况。”
“大哥,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鸥丫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年,当年,呜呜~”
铁头说着就哭起来了。
“小男子汉,不许哭,慢慢的告诉我,当年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们去找鸥丫边走边说。”
两人凭着模糊的记忆走上去哈喇山山神庙崎岖不平的山路。
走过几座小山,灌木林里几树山梨正熟,一个个像小皮球一样,挂在枝头上,水嫩水嫩的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
石甘这时才感觉到肚子好饿,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闻到梨香,口水陡然就流出嘴角。
他和铁头钻进林子爬上梨树,摘下山梨,用手抹了抹灰尘,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饱肚子,石甘感觉身轻气爽了许多。伸展双臂大吸几口林中空气,浑身力量充沛。
铁头吃得肚子鼓鼓的,嘴里不停的打嗝。仰面躺在厚厚的枯草和落叶上,再也不想战起来爬山路。
“不想走了,不想走就趴在我背上,大哥背你走。”石甘在铁头旁边蹲下身子。
“不用背,大哥拉开衣袋就行了。”
铁头打着饱嗝说话含混不清。
石甘有些不解的拉开衣袋。铁头地上一跃,就变成藏在海螺里的寄居蟹,钻进了石甘衣袋里。
“铁头,现在吃得饱饱的,躺在衣袋舒舒服服的,该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石甘一步一步的踏着上山的石阶。
“大哥,那天我一个人不好玩儿,就想去找鸥丫玩。走到山神庙外,鲜红的血流满台阶,密密麻麻的苍蝇“嗡嗡”的乱飞,我悄悄的趴在门缝上向里偷看。”
“看到了什么?”石甘急切的问。
“院里好多好多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液在地方凝成厚厚一层红色浆糊。”
“鸥丫呢?鸥丫呢?”
“我壮起胆子跑进去,把每是尸体和每个角落都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有发现鸥丫和她父亲鸥鸿山神。他们应该逃过了一劫,后来我来过好多次都没找到他们,但我发现了一些鸩鸟的羽毛。”
“又是该死的翱鸩部落。这个翱鸩部落造了多少罪孽,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山神庙的大门口。
山神庙的拱形大门和院墙都垮了,正殿的屋顶也塌了,只有一间偏殿还勉强站立着。
院子中间,他们一起在上面玩耍的大圆磨盘石,上面已经长满了野草。
几只受惊的山鸡扑腾着翅膀,从坍塌的草屋顶堆里飞出来,掠过几根还斜立地上,还没有完全腐朽的屋架立柱。
石甘鼻子是一阵酸楚,泪水如开闸之水夺眶而出:
“铁头,赶怕到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人在坍塌的木头和草顶堆里,慢慢的翻找。一股一股腐臭,扑鼻而来。
“呜呜,呜呜,大哥快过来。”铁头泣不成声。
石甘跑过去。草堆里一具已经发黑的人体骨架,手腕上戴着一串红宝石手链。
两人都认得这串红宝石手链,是鸥丫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家族信物。
“铁头,你个臭小子,你不是说你找过好多回吗?你怎么就没发现她,她成了枯骨也没能入土!”
石甘满脸泪水的埋怨铁头。
“呜呜,大哥,原来真的没发现她,我翻找过好多遍都没有她的尸首呀。”
铁头委屈的揉揉小鼻子。
两人把鸥丫骨架包起来,埋在院外一棵大树下。他们俩不知道,鸥丫其实还好好的活着。
鸥丫当年为了迷惑仇人,就把家族信物戴在了一具女尸体上,造成她己死的假象,摆脱追杀。
埋葬完鸥丫,石甘瘫坐在地上。
父母生死不明,梦中好友命丧仇人。他脑子里就像有成千上万只小飞蛾子,一个一个振翅乱飞。冲撞着他的五腑六脏,目眩头晕云天雾地,他真的快要奔溃。
“大哥,不要悲痛伤心,我们要想办法去救你的父母,找鸥丫的仇人报仇阿。”
铁头紧紧的依偎着石甘。
“对,一定要救出父母,一定要为鸥丫报仇雪恨。”
石甘站起来,两眼露出了凶光。
“走,我们先去练练御水神功。”
石甘抓起铁头飞身而起,片刻就回到了红洋沙滩上。
“铁头,一边呆着。”
铁头赶紧退到沙滩边上,变回拳头大小的海螺寄居蟹,躲在石头边上。
石甘面对红洋两脚分开,两手在胸前做抱球状,慢慢的向上举。举过头顶时,大喊一声:
“起。”
红洋水面一个两丈多粗细几十丈高的水柱冲天而起。
石甘飞身上了水柱顶上,盘腿打坐。他开始慢慢的旋转,水柱顶上开始有水珠向周倾泄。
就象现代的一个巨大的喷泉,蘑菇壮的巨大水幕,熠熠生辉。
天门之上值守天兵,看得真真切切,不敢有半分怠慢,立即向天庭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