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马明斯,因为不用上班,就下到一楼来帮助招呼顾客。
“马明斯,你去看一个病人,把这些药带去。”
“熬水喝,一天吃两次。”
马库斯说着,指了指柜台上的三包药。
“让病人两天就把药渣掉到,换新的药重新熬。这三包药吃完,我会免费再给他药的。”
马库斯递来了一张纸条给马明斯,马明斯看到羊皮纸上写着:西区,橡树街230,亚岱尔。
马明斯拎着捆好的三包药,走出了卡曼斯药铺。
花了两毫塔,马车才把他拉到西区的橡树街。
下了马车,马明斯沿着狭窄的街道一间一间找230号。
这里住的都是贫民,这些贫民,大多是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他们失去土地后,像蝗虫一样涌进城里来,这些人的到来,为工厂主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
在城里谋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但是,最后这些人会发现,城里的日子,并没有在农村好多少,多少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但最后却累死在工厂里。
马明斯在灰扬烟熏的一家出租房里的顶层,找到了亚岱尔。
这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但疾病,夺去了他本应该强壮的身体。
马明斯避开地上躺着的人,在最里面找到了亚岱尔。
亚岱尔此时,正卷缩在角落里。当听到马明斯叫他的名字时,抬起了消瘦的脸庞,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马明斯。
马明斯看到亚岱尔一头乱糟糟的黑色头发披在肩上,似乎好久没有修剪过,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
“亚岱尔,这是马库斯让我带给你的药。”
“马库斯?哦,好人。”
亚岱尔似乎最后才想起来,他在下班回来的途中,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昏,整个人越来越难受。
于是犹豫着走进了路边的一家药店。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只敢卖一小点药。
估计是细心的马库斯在问病的时候,记下了他的地址。
“好人,让人送药到这里。”
亚岱尔说着,哆嗦着在身上摸了摸,马明斯看到了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币。
“这些药是免费送给你的,亚岱尔,不要钱。”
亚岱尔一听,起初有点不敢相信,但看到马明斯一脸的肯定后,混浊的眼里,有点湿润。
“我有钱时,会还你们药钱的。真的,我身体好的时候,一天能挣两个毫塔。”
一天挣两个毫塔,交了房租,吃那种又黑又硬的面包都不够。
马明斯心里想起了伊士来堡拍卖中心里,那些有钱的贵族和富商,动辄几十金币,甚至上千金币的出手。
“亚岱尔,你不用想那些,这些药吃完了,马库斯说还会免费给你的。”
“记住,三次的药,每包熬水喝两天就要倒掉。”
从躺在地上的人旁边出来,马明斯看到了回廊上一个被烟熏的漆黑的药罐,放在一个破旧的炉子上。
亚岱尔房间的那两个人,应该是和亚岱尔合租的人,估计,晚上,还会有人回到这个充满汗臭味的房间来睡觉。
退出房间,看着高低床旁边躺着的人,马明斯突然想起了亚历群半岛上,那座诡异的空城。
那时,马明斯同样走进一栋楼层的最高层,当马明斯在那间狭小的房间走动时,当时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似乎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唧声。
那座空城里的人,是在正常生活的时候,突然消失的吗?
而那不高兴的一声哼,是他们的撞到他们回来的灵魂吗?
马明斯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快速走出亚岱尔租住的那栋楼房,来到正街上,匆匆打了辆马车,马明斯想快点离开橡树街。
马明斯走后,亚岱尔突然发现自己脚面前有两枚铜币,亚岱尔的眼睛迅速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然后装得若无其事的用脚遮住了那两枚铜币,再慢慢的用脚把铜币挪过了。
最后,那两枚铜币,终于被亚岱儿抓住,并迅速的装入口袋里面。
如果有人说丢失了钱币,我会还他的,但要他给我三毫塔,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得有点吃东西的钱,还得付房租。
马明斯乘坐的马车无法快速奔跑,橡树街上,太多的行人乱走在路中央。
路边,一对乞讨的残疾父子敲着手中的木棍,希望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马明斯让马车夫停一下,在自己的口袋里只摸出六毫塔的纸币。有两个铜币刚刚马明斯悄悄放在了亚岱尔那里。
马明斯留下两毫塔付马车钱,这辆马车说只要一毫塔,但马明斯怕马车夫最后认为路远,半路突然涨价。
当马明斯把四毫塔,丢进残疾父子放在地上的帽子里。
离开那里一小段路时,马车夫却告诉马明斯,刚刚他给钱的人,是俩个骗子,他们既没有残疾,也不是父子。
“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的诈骗犯,许多犯罪团伙长期盘踞在这里,那些人专门干些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的事。也会残忍的把没有父母的孤儿打成真正的残疾,让那些孤儿去其他地方乞讨。”
“就没有人管吗?比如,行营队。”
“看到他们也管,估计是管不了那么多吧。另外,许多人被坑后,不会主动的报案。”
“先生,那些人没有固定的住所,行营队的人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老窝。”
马车夫正说着,前面突然骚乱起来。马明斯看到了穿着制服的行营队在驱赶那些路边的乞丐。有乞丐行看到营队的人来驱赶,爬起来就跑,有几个真正的残疾人,被行营队的人推倒在地。
突然,在乱糟糟的人群中,马明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希尔?”
“停一下。”
“这两个倒是真正的乞丐。”
马车夫因为马明斯又要停下了给钱,看着躲在街角的两个乞讨的小孩说。
“不过,他们也可能是被团伙操纵的乞讨者,你给的钱,落不到他们俩人的口袋里。”
在马车夫自顾说着的瞬间,马明斯看到的人影,早已经消息在茫茫人海里。
回到卡曼斯药铺的马明斯,告诉了马库斯他在橡树街看到的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
“那个希尔小姐你们一直没有再发现她的踪影?”
“是的,马库斯。自从在蒂图斯的别墅里看到她后,从此,她就消失了。”
“你得把这件事告诉那位斯林大人,马明斯。”
“斯林两天不在伊士来堡,但我可以告诉罗莫斯队长。”
“只是,当时那里人又多又乱,而那个身影,匆匆的闪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希尔小姐。”
“或许,我们可以让亚岱尔帮着留意一下。我会给亚岱尔详细的说说那个希尔的长相。但如果她变幻了容貌,就只能让亚岱尔注意一下那片区域有没有其他怪异的事发生了。”
马库斯说着,招呼大家去用午餐。
“我为你们炖了牛奶土豆,还加了菠菜和扁豆。”
“一起去吃吧,这个时候,顾客也少。”
马库斯对查尔德说,并把放在外面的一些药收进了柜台里面。
“今天又有牛肉吃了,马明斯,你做的那顿牛肉炖胡萝卜,马库斯都夸好吃。”
凯文说着,已经向二楼走去。
马明斯刚刚上到二楼,吉娜已经站在厨房外面等着他。
马明斯趁马库斯和查尔德还没有上来,用一个盘子,装了一些牛肉土豆,悄悄的端着准备送到楼上给吉娜吃。
“马明斯。”
马明斯吓了一跳,被发现了?
“马明斯,马明斯。”
不是马库斯,也不是查尔德的声音。
一个有点奇怪的声音,突然不停的叫着马明斯。
凯文也愣愣的看着马明斯,然后又四处,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楼上。
“汪汪,汪汪。”
吉娜突然对着三楼叫起来,马明斯上到三楼,三楼也没有任何人。
“马明斯。”
一个声音在马明斯后面响起,吉娜汪汪的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又叫了两声。
“马明斯。”
“青儿.贝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