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从进客栈后就没出来过,每日里废寝忘食的研究注解。方淮安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曾安张程在京城有熟悉的好友,昨日相约出了门。
这客栈里还住了十几位周县学子,都是周县书院的人,以方淮安马首是瞻。方淮安没去,他们自然不可能去。
云来会这么几年,第一次出现这等情况,不过让这些人如此不满的,还是那小二亲自上门去寻了,江暮寒居然在屋里睡觉。
恃才傲物到这种程度的,也是闻所未闻。
“我们都是头一次来参与府试,也不知道这规矩啊。”
“江公子你也是,既然无事下来看看也无妨,何必弄得场面这般难看。”张程言语里带了些埋怨。
“瞧公子说的,好像你昨儿参加了似的。”琼枝翻了个白眼。
“你……”
“好了。”曾安皱眉打断。“都已经这样了,先想想怎么解决才是。我可听说了,京城附属县城也就八个,昨日其他县的案首都到了,这事弄不好,怕是要牵连整个周县的名声。”
“小二,上菜。”他话音刚落,就听江暮寒来了这么一句。
曾安脸都青了。
“公子。”巧了,叫来的小二正好是昨日去请江暮寒的那个。只是神色和昨日完全不一样,带着些轻蔑。“实在对不住,得要先请您几位离开了。”
“这是何意?我们可是付了一个月的银子的!”琼枝着急道,而且马上就是府试了,哪有这个时候赶人的?
江暮寒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目光冰凉地看着那小二。却见对方根本就不以为然,面上还带着抹讥笑。
“姑娘放心,银子会如数退还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张程怒急,摔袖起身。“眼下离府试不过一日,你们说赶人就赶人!耽误了府试,你们可能负责?”
“那就是公子们自己的事情了,与小店无关。”
“岂有此理!”
“贵店如此行事,可是因为昨日的云来会?”方淮安也沉下了脸色。
“公子多虑了。”那小二来不及回答,倒是有另一人站了出来。“在下朱前,是这云来客栈的少东家。”
这人面容黝黑,却穿着身锦衣玉绸,眼底带着团青灰之色,举手抬足却做足了文人雅士的模样。
“此事原是小店的不对,早在半个月前,就有人在小店定了十几间客房。只是当时同他们交涉的,是在下,店内的掌柜并不知晓此事。”
“几位公子来的时候,在下正好不在京中,这才出了这等岔子。”
“这几日公子们在小店的花销,在下都给公子们免了,只是还请诸位不要让在下难做才是。”
这人话说的好听,可面上的嘲讽不见任何收敛,根本就没有赔礼道歉的意思。
不仅如此,这做缺德事的人是他,他却先占据了道德高点,很明显想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被赶出去不说,还不能说他云来客栈一个不字。
“你这分明就是信口胡诌!”张程涨红了脸,真有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入住第一日就已经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