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大臣没有瞧出一点猫腻,跟往常一样汇报着工作。
在平静的汇报中,一个老大臣忍不住躬身站出来,率先发难道:
“皇上,老臣有事禀报。”
得到皇帝传话太监的准奏,大臣继续义愤填膺地说:
“臣以为,状元郎的能力配不上礼部尚书这个职位,我们这些臣子哪个不是从小官当起?难道就凭他是状元?但是在这朝廷当中不说全部是状元,可也已过半数啊。”
跟这个大臣同一派系的臣子也附和说:
“是啊,陛下,礼不可废啊。还有陛下请看,顾卓身为前状元何尝不是从小品官员做起?”
顾云也就是凌云站出来说:
“陛下,臣以为王阁老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六部尚书之位均是能者居之,不知王阁老怎么就知道状元郎没有能力做这个礼部尚书呢?”
王阁老也看过甘蓝在殿试上的表现,能力确实无可置疑,一时间王阁老竟无语凝噎。
这时路卓站出来附议顾云:
“陛下,臣附议。”
朝廷现如今超过半数的人站在凌云凌卓一边,只是两边的臣子互相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而已,凌卓这边的大臣见带头大哥都破天荒赞同顾云的话,于是纷纷出来附议。
安立见附议的人众多,又见王阁老无fuck说,于是王阁老此事作罢,宣告退朝。
传话太监把安立的话复述一遍: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走的时候,凌卓跟甘蓝对上视线的时候悄悄眨了眼一下。
凌卓身穿繁琐精致的黑色朝服,现在的他已经褪去年少时的稚嫩。
整个人生得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
凌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躺在担架上可怜兮兮的孩子。
现在的他锋芒毕露,说话针针见血,直戳人心窝。
走出金銮殿,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甘蓝远远见到一群宫女朝他们走来,看样子是要去打扫金銮殿的宫女。
大臣们跟宫女正要擦肩而过时,突然其中一名宫女撞到一个臣子,此时跌坐外地,正双眼含泪。
被撞的正是甘蓝,而撞了她却还委屈含泪的宫女就是徐桦君。
甘蓝见徐桦君一直含泪脉脉地看着她,圣洁无暇的脸上布满委屈,不由有些腻味地抚了抚衣袖对跌在地上的徐桦君说:
“姑娘怎得还不起身?我这被你撞的人倒还没说什么,你这副表情是做甚?”
顾卓也看到这出角色颠倒的戏码,站出来为甘蓝说句公道话:
“是啊,这宫女未免太过无理,——甘兄你理他做甚?直接离开就是,可别为了这个没眼色的玩意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人应该无条件包容自己才是。
徐桦君觉得甘蓝对自己的态度是不对的,她应该……
她应该怎样,徐桦君也不知道。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徐桦君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觉得眼前这个长得还算可以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善良。
明明她都跌倒在地了,还咄咄逼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不是君子所为。
领头打扫的宫女发现这边的状况,急速跑过这边来,面上都是惶恐无措。
她这么个小小的宫女要是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办啊!
带队宫女心里止不住地埋怨徐桦君,觉得徐桦君真是个没眼力见的玩意。
甘蓝没有跟领头宫女多加计较,只叫她快点把地上这个糟心玩意带走。
领头宫女松了口气,悄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连拉带拽地把徐桦君带走了。
宫女队伍最后一人走过甘蓝旁边时,甘蓝手心被塞入一张小纸条。
走到没人的地方,甘蓝打开来看发现是容姝给她的,上面写的是:
“凌晨寅时三刻,细雨阁,我知道你有办法。——容姝留”
五年多没见过容姝,甘蓝也有些想念,想着皇宫到处都是她的耳目,进细雨阁也没什么危险,于是甘蓝寅时三刻准时赴约。
五年没见,容姝更加光彩照人了。
虽然身穿寡淡的寝衣,但是更加显得容姝唇红齿白,容光焕发。
容姝拉住甘蓝的手,眼眶有些湿润:“毓珥,你这坏丫头,出去五年都不见你联系我,要不是这次我见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跟我来往啦?我拿你当朋友,你……”
甘蓝就着容姝的手把人拉到亭子里的座位上,坐下来解释说:
“我这不是来了嘛,我这五年早起晚睡地学习,连饭都没什么时间吃,哪里有时间联系你?何况我听说你已当上皇后,就更不用担心你啦。至于我拿不拿你当朋友,你还不知道吗?”
容姝又问甘蓝怎么会想在朝廷当官,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
甘蓝走的时候,容姝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送了一大半给甘蓝,按理来说这笔钱够甘蓝花个几辈子。
容姝不知道甘蓝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当官。
甘蓝对着皇帝住的寝宫——乾清宫说:“我的目标一直不是做个朝廷官员,而是——”
容姝捂嘴小声惊呼道:
“难道你要坐上那个位置,可你是——”
甘蓝的气势足以吞没山河:“是女的又如何,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女人做皇帝的时期?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呢?”
容姝仔细想想,觉得甘蓝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比当今世上的男子不知好多少倍,于是容姝轻微地点点头。
“那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需要我帮你——掉他们吗?”
说着,容姝比了个砍头的姿势。
甘蓝果断拒绝,要是有了权势就肆意主宰轻贱他人生命,那她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当然要是他们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就不一定了。
对于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甘蓝是可是丝毫不会客气的。
两人叙旧良久,最后甘蓝又给容姝补充大量药物,在容姝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跟着一个低头的小太监远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容姝惊悚一笑,唤醒容姝身上的鸡皮疙瘩。
“真是恶趣味,走的时候都不忘笑我……”
说是这样说,但容姝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