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脸青年的嘲讽之语，杨辰的面色却是仍旧保持着淡漠神色。
“怎么？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了么？”杨辰讽刺道。
“众所周知，炼药需要火属性玄气的催化淬炼，可是你用冰属性玄气来淬炼……哪有这样搞的？你到底行不行啊？”方脸青年打击道。
“必须要用火属性玄气么？呵呵，那我可能会开创历史先河呢。”杨辰眯着眼睛淡然道。
方脸青年噗嗤一声，刚想说出“你以为你是谁啊”的时候，却是发现众人看待自己的眼神明显多了一分厌恶的神色。他赶忙把要托出口的话咽下去。
他知道自己再咄咄逼人下去，声誉肯定会一败涂地。
方脸青年恶狠狠地盯着杨辰，杀气弥漫。他知道，杨辰是在引自己上套，使百姓群众认为自己是在咄咄逼人，从而失去声誉威信。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生生将怒气咽下去！
“好了……我们尽快开始吧。”方脸青年深吸一口气，淡漠地道。
“自然。”杨辰点了点头，拿出了刚才那一株凡阶灵草。
对面，方脸青年同样拿着一株和杨辰手中年份、药效、状态几乎相同的凡阶灵草。
方脸青年有十足的把握胜利。
仅仅凭借着周天境的修为，都可以使得自己淬炼的难度大大降低！而对方不过洞玄境中期，修为不过堪堪合适，很难淬炼出什么来！
“开始吧。”杨辰道。
方脸青年露出不屑的笑容，随意点了点头后，意识很快随着火属性玄气对着灵药的渗入而沉浸进去，登时便进入极为认真的状态。
火属性玄气将放置在铁炉顶端的凡阶灵药猛烈灼烧着。很快，凡阶灵草便是发出了犹如热油沾水一般的嗞嗞不绝的声响。
但也仅仅只是认真。至于心无旁骛？甚至灵台空明、乃至物我两忘？他还差太远。
可以看见，凡阶灵药表面的一层较为坚硬的外皮，被这火焰徐徐灼烧划去。
里面隐隐传出阵阵药香。
杨辰瞧得他如此状态，只是如同长辈对晚辈一般随然点了点头，如若在表示“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一般。
然而他却是知道，能够如此纯属淬炼者，非三五年之功，也是难以企及的。
此刻，群众的目光尽数集中在了杨辰的身上。
刚才方脸青年的话，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冰玄气并不适合、也并不能淬炼灵草？
群众老百姓就算再没见识，也明白淬炼这一块儿，犹如锻钢炼铁一般，需要的是火力的炙热煅炼而不是冰封冻结。
那么，这冰属性玄气，又能在去除杂质纯净药液之中发挥出何等作用呢？
难以想象。
不可思议。
却又因此更为令人期待。
就在众人无比期待和迫切的神色之中，杨辰动了。
只见他右手五指指尖之上，黄白二色玄气如同流萤一般围绕着手指涌动着，灵动自如。
白如雪，冰寒刺骨；黄如腐，凌厉似锥。
伴随着杨辰的心念一动，雪白色的玄气首先是环绕着凡阶灵草不断游走着，二者的距离伴随着其不断游走而渐渐变小。
寒气涌动。
凡阶灵草上渐渐涌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
“世人皆称火属性玄气方可入药师之席位！殊不知，思绪早已断矣！”
“若一心炼药，何种玄气不可？毒可！风可！木可！土可！冰可……万般皆可！”
“创造奇迹，完成不可能之中的可能，打破超常规局限的常规，方可称……炼药师！”
那个神秘空间，那个神秘老人，那五天的谆谆教导，仿佛历历在目。
他另辟蹊径的话语，打破了杨辰对炼药师狭隘的见闻。
也打破了对这个世界的观念。
世间炼药师分为九品，一品比一品更甚。可是在杨辰看来，这个神秘的老人，已经超脱了九品的身份。虽然他连七品炼药师都未曾听闻过，但是凭借直觉，他敏锐察觉到，这个老人的身份使然。
五天言语，一生受用。
“世人皆为名利世俗而炼药。殊不知，炼药本身，乃是成道正道过程！察觉万物本质，炼化万物本源，最终归虚化元，这才是真正的炼药，这才是真正的炼药师！”
那时候，杨辰真的绝望了。
因为那时候，他同样仅仅只是拥有着冰属性玄气。
在他的见闻之中，冰属性玄气，是不可能淬炼药液成功的。甚至，想都别想。
外界所有的高级炼药师甚至已经公开声明了不可能。
这似乎是必死之局。
关键时刻，老人给了他机会，生的契机。
……
“火之所以可以淬炼，乃是因为火之炽热高温，可以融化杂质万有！所以目的，其实便只是消融杂质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要辛辛苦苦去追求高温炽热？而不是以祛除杂质为目标？”
“你之冰，酷寒，可冰封万物，未尝不可冰封药液与并杂质！”
“因杂质与药液密度本质皆不同，冰封之下，原本融化于药液之中不可祛除的杂质必定会与药液泾渭分明！如此一来，可祛除之！”
“但药液终究脆弱易损，冰封需尺度！分不同！稍有不慎便可能使得药液药效尽数被毁！其中讲究千儿八百，切记切记……”
……
回想起老者的话，回想起为了生而艰辛炼药的过程，杨辰倒是有了丝丝怀念。
当寒冰将灵药外壳一部分轻轻覆盖之后，杨辰将灵动如鱼的寒冰玄气收回。
同一时刻，蓄势待发的纯黄色毒系玄气如同潮水一般扩散开来，顷刻间便是如同浓云一般将凡阶灵药的外壳包裹住。
伴随着毒系玄气的渗入侵蚀，灵药表皮发出嗞嗞的响声，外壳很快也是被侵蚀开来。
里面的药液清晰可见。
但是毒系玄气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刚好将表示侵蚀完毕，却又没有触碰腐蚀到一点点药液。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份本领，就足矣让许多一品炼药师自愧不如。
然而杨辰并没有半分傲色。
他知道，仅仅刚才那一下，对于自己心力脑力的消耗是多么的巨大。
境界还是太低了。
况且……下一步，才是关键。
杨辰看了一眼其中滚滚浓香的药液，面露凝重之色。
他突然抽掉铁炉上面的盖子，任凭药液倾洒，流进铁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