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就一起出来,送小九回家!
开车的依然是霍然,陈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排座位上,影子和刘雪一边一个,中间是又紧张又局促还有点惴惴不安的小九。
今天,小九实在是太漂亮了!
精致的面庞加上两条被梳的又柔又顺的双马尾,还戴着一个蝴蝶结,身上穿的是一套新衣服,透着那么一股子干净与青春的气息。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影子和刘雪,她们早上五点多就起来给小九梳妆打扮了。
本来,小九对这事儿还挺抵触,可听说今天就要送她回家去见爸爸妈妈,她才乖乖的听话。
而现在,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小九有些迷茫,因为印象里的家和父母都很模糊,好像前两天才离开家,却又好像许多许多年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了,脑海中竟是记不太清他们的样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九一直在想,却又想不明白。
不过……无所谓了。一会儿就能回家见到他们了。小九呼吸有些急促。
“放松点,小九,放松,放轻松!”影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劝慰道。
她看着小九此时的样子,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刚刚得到消息去找爷爷陈神策的那天,也是和小九差不多的模样。
畏首畏尾的。
可当自己见到爷爷的那一刻,所有的紧张与局促就像夏日里的雪花般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激动和委屈,只想立刻扑在爷爷怀里大哭一场。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了。
车,往前开着。
霍凯和陈动为了让车里的气氛轻松一些,就故意大声的聊天,说些有趣的事情,有的没的。
别看霍凯平时严肃又酷冷的模样,可是现在一往开了聊,陈动才发现这货其实也是个如假包换的逗比,尤其擅长当捧哏和说冷笑话。
话不多,但是偶尔当啷来那么一句,就会逗的车里众人哈哈大笑。甚至连小九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当霍凯完全放开,扯着嗓子唱歌的时候,车里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
“东东是个胆小鬼,怕风怕与怕打雷……”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海鸥海鸥,我们的朋友,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
在这年代里,这些歌本来就不容易听见,挺奇葩的。
霍凯唱歌还特么的完全不在调上,说好听的是他乐感较差,说不好听的就是他五音不全。
关键是他还一本正经,不乐,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而他越是这样,就越滑稽,车里人都笑成一团了。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车开到了抚东市,到了贺波家的楼下。
“到了,就是这儿!”陈动下车,看着前面的楼说道。
没回应。
扭头看小九,只见她呆呆地仰着头,看着这栋楼,微微的张嘴,一副痴傻呆滞的模样。
这是没想起来啊?还是全想起来了?
陈动心里嘀咕着,刚想问,却见小九突然启动,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状态朝着楼门洞冲了过去,势若奔马。
虽然小九的记忆受损,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丐帮护法并且武力值超高的事儿了,可她的身体很诚实,还保留着那份超出常人的敏捷与灵动,她一边往前冲一边大声的哭叫:“爸!妈!”
“小九,你慢点!”陈动他们怕小九出现磕碰,连忙紧跟着追了过去。
小九却没等他们,而是径直冲上楼梯,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口……几楼,几号,她还都记得。
然后她疯了一样的砸门:“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开门呀!”
昨天已经沟通过消息了,贺波和孙静都知道今天小九会回来,心情自然也是激动万分。只打昨天陈动和霍凯走后,他俩就手脚不停的开始收拾,清洗擦抹,打扫卫生。
可实际上,他们家里挺干净的,并没有什么可打扫的。老两口却依然觉得没有干净到极致……女儿要回来了,终于要回来了,这么多年没回来,要是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那成什么样子?
而且,实际上,他们这么忙碌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原因。
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来舒缓自己内心中那种极端的心情。
为了寻找女儿,这些年里,夫妻两个吃了无数的哭,遭了无数的罪,经历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磨难,心被揉碎了,团起来,再揉碎,再团……最后踩成烂泥。
他们都在彼此鼓劲儿,努力让自己成为对方的精神支柱,让对方不至于倒下去。
可实际上,他们心里都不止一次的各自想过,女儿恐怕是回不来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去见女儿一面。
除非……有奇迹发生!
而现在,奇迹终于要出现了。
女儿终于有消息了,而且她终于要回家了。
多年来的夙愿成真,夫妻俩都是心潮澎湃到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的模样。为了能让自己平静些,为了能让女儿看到自己的时候放心,夫妻俩就不约而同的开始收拾家务。
那个破沙发被贺波用清水擦洗了十几遍。孙静更是把地面拖得快要变成镜子一般明亮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
此时,夫妻两个也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在家里等着,却不知道女儿回来的具体时间,这让他俩都是如坐针毡,心里一直悬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敲门声。
同时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开门呀”。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过。
可是,贺波和孙静还是立刻在心中笃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是莹莹,她回来了!
是,小九离开的时候还小,那时候她的声音还是那种奶声奶气的娃娃音,现在这么大了,早就经过了变声期,嗓音与从前早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的血缘没变,父母与子女之间,终究还是心连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