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杀未遂事件(1)
林琳的泪在门“咚”和一声响后终于倾泻而出,她无力的扶着洗脸池的边缘,不甚清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一会儿,又想,这路不是自己选的吗?这什么要哭呢?不管怎么样,既然开始了,这个月就要坚持下去。
她去拿行李,是在商场和超市里拿的,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行李可拿了。做这样的事,是不能让王老师知道的,否则她以后就别想接活,就又去公司请了个假,王老师可惜的看看她的脸,“好好养着啊,林琳,女人就靠一张脸了,你看你,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活更好,你却请假,真是可惜!”
然后她去了医院,脚上的那个包在她不停的为苏红宇赚钱时根本无暇顾及,而现在,她终于有时间了,更重要的是,有钱了。挂了号,还是那个诊室,却不是那个医生,她问了问,方知道先前那个医生今天休息。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他认真的看看林琳的脚腕,用手按按那个包,“疼吗?”
“疼,但还可以忍受。”林琳说。
那大夫又伸出两只手按住,猛然发力,林琳觉得瞬间有种电击的酥麻和剧痛,但是,那个包没了。
老大夫又用手揉了揉,“好了,没事了,是腱鞘积液,慢慢自己会吸收掉的,你可以走了。”
林琳睁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就这样就好了?真的好了?不用做手术吗?”
“做什么手术?一点小毛病!”老大夫说。
“那还用不用开点药什么的?”林琳又问,生怕老大夫忘记什么。
“不用,要不了三天,积液就会被完全吸收,你的这个还小,你还没见过比小孩拳头还大的,那样的才需要手术。”老大夫看了看她,按了桌上的叫号键,下一个病人进来了,林琳道了谢出去。
她又坐在上次看报纸的那个位置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想起陈嘉瑜原来给她说过的一句话“有的人一句话就可能改变某些人的一生。”
她现在不是正是对这句话的最好验证吗?如果不是当初那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她也不会着急找钱,也就不会走上今天这令人不齿的道路。“庸医误人”,误人病情还是小事,可是误人性命、误人前途、误人青春这可是大事呀!医生的手里,不仅仅只掌握了人的生死,有时候,也掌握了人的命运。她急切的翻着包,想找出那个医生的名片大骂一顿,但是没有找到,可能是在别的包里,可是别的包也应该是都被苏红宇的老婆扫荡走了。此刻的林琳真是欲哭无泪,她又记起陈嘉瑜的一句话“永远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而是要正视它、解决它。”所以,她现在不能找理由,就只能正视它,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解决它。她已经拿了周老板的钱,她现在也正缺钱。
怏怏的回到周老板的小房子里,竟然摸错了门洞,她拿着钥匙不停的戳着,却怎么也打不开门,“难道是换锁了,不想让自己来了?可是没理由呀,他付过钱的……”
“你干什么的?”一个女人强烈戒备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林琳瞬间有些失神,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会吧,周老板的妻子来了?
“我……我……”她嗫懦着。
那女人像证实了自己判断一样,把门大大打开,叉了腰站在她面前,“是不是小偷?大白天的,胆子不小呀,还长这么漂亮……”
林琳透过她叉着的臂弯望去,颜色不对、家具不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不起,我上错楼洞了,朋友的房子,我不太熟悉。”说完在那女人狐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又重新爬了个五楼,确定没错后才敢拿钥匙开了门。窝在沙发上使劲喘了口气,看了会儿电视,无聊的很,她开始想像那些职业二奶的日常工作了,可是没做过,也就无从想像。她起身打扫了卫生,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就打开冰箱做晚饭。
不确定周老板回不回来吃,她就一个人默默的吃起来。钥匙清脆的转动声传过来,她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接过他的衣服和包,又去厨房拿了双筷子。
周老板洗了洗手坐下,“就是得有一固定的,这还真像个家的样子。”他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突然又停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琳,“这菜里没什么迷魂药吧?把我药翻了好卷着钱走?我这儿可没什么值钱东西的呀!”
林琳抬了下头,但没有看他,又低下头吃饭。
周老板自己笑了笑,也低了头吃饭。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两人相处倒还算融洽,周老板还给林琳买过一件皮衣,好像是因为陪他一个客户喝酒喝得畅快。她挺喜欢这件皮衣的,只是不喜欢他给她时说“我说过,做什么样的事就有什么样的报酬,我讲信用的。”
周老板有的是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三级片片的DVD,满满一抽屉,他常常要求林琳照着上边的做。林琳觉得这个做IT产品批发的人像个永不满足的公牛,让人疲于应付。但是她有时在这样的状态中也会达到快感,被人强奸的快感。所以,她觉得自己是甘心堕落了,一个人一旦自己不愿自救,就会堕落得更快。
这天,她惯常按了他的指令,去开DVD,但是觉得下身一阵热流涌出。忙跑到卫生间,果然是来例假了。她对周老板说,“不好意思,今天做不成,来例假了。”
周老板转过头看看她说:“忘这茬了,女人真是麻烦。你下边流血,上边可没流吧,女人只要想办法,总是可以满足男人的。”
林琳无奈的依从了。事毕,还是有一滴经血不小心滴在了床单上,她准备撤掉去洗,周老板看着她,“林琳,你别说,这真像处女血,处女血什么样呀,我******真没见过。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yin荡。你要是个处nv,这房子我就送给你,可你不是,我******点背,一次也没碰到过,连老婆都是被人睡过的二手货。此生不睡一个处nv,我死不瞑目!”
林琳瞪着空洞的双眼,“处女,呵!处女,一个******能换一栋房子,她有点后悔自己大学时的天真无知了。陈嘉瑜现在还是个处nv吗?……”到处都泼洒着鸡血的房子里,林琳的思绪陷入无端。
从此,她机械的迈开双腿,看着一张张充满欲望的脸,等着一个个在他身上疯狂发泄的躯体,听惯了一声声达到高潮的不同的呐喊,接受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在她身体里洒下生命的种子。但是那些种子没有机会发芽和成长,它们被装在一个个颜色各异或有香味或无色无味的袋子里,袋子的顶端有个小囊,它们缩在那里,被她扔到垃圾桶里,最终或被埋或焚烧……
林琳的包里常备有安全套了,虽然各个酒店都有,但她还是备着,一只只男人的手从她身上滑着的时候,她就会把掏出来,娴熟的帮他们武装好。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陈嘉瑜讲的一个故事,陈嘉瑜说在她小的时候,农村的小孩子没有玩具,就玩这避孕套,吹成球球,再把顶端按进去用绳一绑就变成了苹果,有时候都烂成一片片了还是玩。邻居孩子的爸爸是村长,所以他们家好像有成箱子的避孕套,她们要想玩,就得换着法的巴结这村长的孩子……
每每想到这里,林琳就仿佛看到小小的陈嘉瑜跟在村长家离子后面要避孕套的样子,她就想,如果是现在,陈嘉瑜根本不用巴结那孩子了,只她林琳用过的,就够她玩好一阵子了。
林琳的收入,比以前更快的增长,她还了莫桑一万块钱,莫桑说:“林琳,我不急的,你先用吧,哪天有空和嘉瑜一起吃饭吧,我也忙,我们好久没见了。”
林琳感谢莫桑的忙,让她避免了与她们见面的自惭形秽的尴尬。
风很大,但陈嘉瑜却是热血沸腾的从寒风中昂首穿过,直到换了工装,那被激情冲刷着的大脑才暂时得以平静。但是刘一冰的话却又让她不平静起来。
刘一冰退着帐号,说:“林伟昨天去我家了。这对你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你的好消息是:恭喜你,嘉瑜,郎总终于离婚了。”
陈嘉瑜瞬间失神然后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一冰还是那样的表情说:“你马上要去上学,他现在这个时候离婚,别说什么巧合之类幼稚的话。”
陈嘉瑜努力让表情平静,待刘一冰起身后进了工号,刘一冰掩饰着自已没看到预期反应的失落转身走开。陈嘉瑜突然叫着她,问:“你这消息可准确?”
刘一冰笑了,“当然,郎总的妈妈是我妈妈姨婆的侄女,这还能假?别说你还没我知道得早,在酒店,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我才是第二个知道的,对吧?别人应该都还不知道。”说完,优雅的转身,带着嘴角那似有似无的微笑。
陈嘉瑜的脸前又浮现出那夜缭绕的烟雾和雪地上的三个烟头,还有他说和那句话“如果我离婚你愿意嫁给我吗?”。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像飘在雾里,他的憔悴的面容,陈嘉瑜真想上去问个究竟,但她有这种权力吗?还有,就是,郎强愿意让别人知道吗?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那股要为苏南献身的冲动也慢慢平息。
桌子上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沉思,来显示正是郎强的号码,陈嘉瑜的心又止不住狂跳起来。她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向后院办公区走去。
郎强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憔悴,屋里也并没有缭绕的烟雾,只是那双眼说明了主人或许正经受了糟糕睡眠的折磨。就是这双眼朝她亲切的一笑,“嘉瑜,你下个月就要暂时离职了,我想再招聘个人顶你的位置,你看如何?”
陈嘉瑜可能是看郎强看得有点出神,所以好像没听到他的话,郎强摸了摸脸,“嘉瑜?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相貌变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郎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陈嘉瑜说:“是呀,是应该早做打算,我也好交接。”
郎强说:“可是,人力资源部已经招了半个月了,合适的还真不好找呢!嘉瑜,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大堂经理,真舍不得你走。”
这整句话,因了后边的那一句,加重了感情色彩,陈嘉瑜也觉得自己的眼眶就要潮起来了,是呀,就要离开自己奋战了四年的云生大酒店了,她真是不舍得,虽然说是暂时离职,可是两年呢,两年里能发生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确定。
她抬了头,说:“是呀,真是不舍得呀,想到这些我们平时想见不想见都会天天见面的人,突然之间没有什么理由天天见面了,真是让人伤感。尤其是您,郎总,要不是您的栽培,我也不会有这一天。”
郎强拍拍桌上的一沓求职登记表,“嗨,说这些干什么?说得我这个大男人心里都怪怪的,谈工作,谈工作……”
但是陈嘉瑜的电话响了,是前台的,说是803一个王姓客人的白金项链不见了,现在服务员和客人都在房间找。
陈嘉瑜火速赶到803房间,房间里一片狼籍,所有能搬开的东西都搬开了,床、床头柜、行李台、电视柜……就差没把地毯揭掉。客人满头怒火的吼着惶恐不安的服务员。看见陈嘉瑜进来,立马说:“你是大堂经理,看看你们酒店,我的一条这么粗的白金项链,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客人伸出个小拇指比划着,“要是女人带的细的还好说,可是,我的这么粗,怎么会找不到呢?”
陈嘉瑜平静的说:“对不起王先生,您能回想一下解下来时放在什么地方吗?”
那客人挠挠头说:“放什么地方很重要吗?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在房间里,丢了你们得赔,几万块钱呢?”
陈嘉瑜又说:“咱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那条项链,所以还是麻烦您好好回想一下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那客人陷入了思索中,服务员突然说:“陈经理,接班时早班服务员说这位先生是从802调过来的,说是那边靠马路,不安静。”
客人也恍然大悟般,“对、对!我一点多时从802调房过来的。”
服务员查了房态,802还没入住,但是早班服务员已经打扫过并在一点半时报了ok房了,如果有的话一定早就报了,但陈嘉瑜还是决定到房间再找一次。她让服务员报告房务中心和前台802维修,然后一干人又进了802房间,她们又很认真的对802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结果很让人失望。客人又开始发脾气了,陈嘉瑜想了想,说:“搬!”然后带头开始搬动床等一切可以挪动的家具。一群人忙了个不亦乐乎还是没有。
她疲惫的靠在桌子上,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早班的垃圾有没有倒出去,如果没有还可以再找找,再找不到的话就只有报警了。”
客人大叫:“我现在就要报警!什么呀?那么粗!服务员倒垃圾时怎么可能看不见,现在找?绝找不到,你们酒店员工是小偷,我现在就要报警!”
陈嘉瑜的心里很不舒服,她对这个酒店是有感情的,尤其是马上要离开了,所以对于客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很难接受,但她脸上什么也没透露出来。轻轻的对客人说:“如果您一定想着是我们服务员拿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再做一次努力呢?找不到的话随时都可报警,我们的每一个员工人力资源部都有详细登记,绝跑不了。”一边说,一边有汗从额头上扑簌簌滚落下来。
客人看着她,好像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正在努力帮自己寻找失物的女经理有些不客气,就换了语调说:“好,我再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如果没有,我就报警,并要求酒店赔偿损失,毕竟东西是在这儿丢的。”
温俊霞刚好过来听到客人说的话,她说:“可是,王先生您入住时并没有对任何人声明您有这样一条白金项链呀,况且我们大堂有免费保存贵重物品的保险箱,难道前厅部员工没有给您介绍吗?”
陈嘉瑜讨厌死了这只冬天的苍蝇,还没怎么着先把失误往前厅推,自己倒不说,可客人听见这样一番说辞必然又该大怒了。